在你身后。”萧朗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让她不能不相信,不能不感动。
她很快调整思绪,稳住步子继续这段并不容易的旅行。
很快,他们抵达此行的阶段性目标,有山顶湖泊美誉的“大爷海”。
说来奇妙,在四处冰封的寒冷山岭间,竟有一方宁静湖泊,就像是嵌在白皙面庞上的美丽的眼。
天色已暗,夜空渐渐出现零零散散的星子,映在大爷海无波无澜的湖面上,勾勒出比“波光潋滟”更动人的绝美景象。
晴天身临美景之中,忽然心生惬意。她很感激天公作美,昨天还在下雪,今天便是明媚晴天。
虽然下午时分她还在抱怨“高处紫外线太强,艳阳天实在不适合登山”,然而现在却只念及晴朗星空的美妙。
她撒娇似的扯着萧朗的袖口摇了摇,问道:“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激动”
他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激动”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湖哎”
其实萧朗本可以用一句“可是我见过”打发她,可是他没有。
他看着晴天脸上的雀跃与欢喜,不期然就想起昨晚在酒店她问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会喜欢她此刻,他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勾勒出他心里的一片晴天。
为了继续赶路,他们没有在夜色湖畔停留太久。萧朗和晴天离开大爷海,沿路继续前行。
当他们终于抵达太白山巅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淡,头顶的天空被墨色笼罩,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沉味道。
这样的夜空太容易引人遐思,它又仿佛已经这样寂静了千万年,又仿佛见证了太多太多的喧嚣与熙攘。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一起走过漫长的岩石坡,走过艰险的冰川遗址。
在这段路途中,晴天不止一次想到跌落山底粉身碎骨,更不止一次幻想自己到达这里的场景。
她想过自己会激动万分,或者雀跃不已,又或者放声大喊,甚至有可能会很没出息地开心到哭出来。
可是都没有,她只是紧紧挽着萧朗的臂弯,嘴巴张了又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朗亦是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晴天异常平静地对他说:“萧朗,我们终于到山顶了。”
萧朗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视线依然落在远处,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放空思绪。
过了会儿,他一字不动地挪用晴天的原话,来反问她:“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激动”
晴天似乎没想过他会这样问,但还是坦诚道:“其实我很激动,很想放声大喊或者又哭又笑,但是我不敢。”
他看向她,唇角微弯,眸光清亮:“我明白。”
“你明白”他为什么会明白
萧朗轻笑出声,转身与晴天相对而立,伸出修长的双臂将她拥在怀里。
“我明白,因为我也和你一样。”
他也和她一样,知晓行路艰险,知晓天地苍茫。
他也和她一样,沉溺在这样静谧的夜色中,无法自拔。
他也和她一样,虽然心有激动,却不敢轻易打扰广袤天地间的这份沉静。
晴天傻傻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懂他说的“一样”是指什么。然而没有关系,这并不妨碍她觉得幸福。
“这里真美,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星空。萧朗,真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是很美,但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她不解。
萧朗莞尔,回答说:“重点是,这里再无旁人。”
他的唇轻轻叠上她的,甜蜜的吻触在这苍茫夜色中逐渐清晰,逐渐深入,逐渐拨乱了她和他的心跳。
夜色那么美,他的眉眼与温柔,那么美。
如此良辰,晴天永不会遗忘
次日晌午,他们在太白山脚下拦了出租车,沿来路返回咸阳机场。
路上,不论萧朗怎么哄怎么劝,晴天就是赌气不肯与他讲话。
说起这次赌气的缘由,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
清晨,天还没亮,晴天就兴致勃勃地钻出舒适的睡袋,生拖硬拽地叫醒萧朗陪她去等“云海日出”。
然而不凑巧的是,他们等得天都亮了,也只看到了“云海阴天”,根本没瞧见所谓的日出。
晴天提议说在太白山上再逗留一天,或许明天就可以看到日出。但很显然,萧朗明确拒绝了这一无理要求。
如果一个平时还算懂事的女人突然想要任性,却不幸遭到明确拒绝,那么其结果很可能就是晴天现在这副模样望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不言不语,实施冷暴力。
他说:“晴天,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她不为所动。
他说:“我也是为你好,山上那么冷,我怕冻坏了你。”
她还是不为所动。
他说:“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来,好不好”
她依旧不为所动,望着窗外,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
哄了半晌依旧不见效果,萧朗觉得自己的耐心似乎快要透支了。
他侧过身子试图把晴天揽在怀里,不想却被她不声不响地躲开了。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萧朗,他心底的怒火迅速蹿升,这股愤怒几乎是以无法抵挡的气势扰乱了他语气中的平静。
、第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2
他的眼底写着怒意,语气也明显比平日严厉了许多:“沈晴天,任性可以,但别过火了”
被萧朗这么一吼,她猛然回头看向他的眼睛,心中的委屈又平添了三分,与此同时,怒气也迅速累积起来。
这样一来,晴天的声调也不由自主比平常高了八度:“明明是你大男子主义”
她只嚷了这么一句,就很不争气地觉得眼眶发酸。
萧朗挑眉质问:“是我承认大男子主义,可这也算是错误吗你一路不讲话,怎么哄都哄不好,你倒是跟我说说看,我究竟是做错什么了,嗯”
晴天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唬得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只有星星点点的眼泪在眼眶里渐渐汇集。
不等她酝酿好情绪,萧朗又放低了声音与她讲起道理:“你说你偶尔任性,没问题,我可以包容。但如果你不识好歹,难道我也要一并纵容吗晴天,谈恋爱并不应该成为不懂事的理由,你说呢”
其实他说的这些,晴天都明白。
本来只是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耍小脾气,就连晴天自己都没想到,有时候耍脾气真是收不住的。
只是一不小心,她就掉进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怪圈,不肯妥协,不肯服软,甚至不肯想想自己有没有足够理由与他赌气。
想到这里,她颇不自在地低下头不再看他,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笑。
想不出怎么反驳他,晴天也只好委委屈屈地嘀咕一句:“可是你、你刚才吼我了”
这小女人怎么这么固执,怎么讲道理都讲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