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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周围的禁制,以保证安全。

杨清音前后将近一个月的经历,在慕行秋眼前闪过,他好像就站在她身边,却帮不上一点忙,甚至说不上一个字。

他知道这都是昆沌以三十三动法术得来的信息,经过法术的转化,以幻象的形态显示在他的眼中,这一切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也可能是昆沌编出来的故事,更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

慕行秋在无声之地已经停留了很长时间,心境越来越脆弱,情绪则越来越不受控制,幻象中的杨清音在面对种种意外时表现得宠辱不惊,慕行秋却了解她心中有多痛苦。

甘知味等人的离去对杨清音是一次重大打击,倒不是因为遭到了背叛,而是明知昆沌有问题,道统可能是个火坑,却拿不出明确的证据劝说大家留下。

慕冬儿是杨清音心中的另一个结,这个结已经到了必须解开的程度,只是听到一则不算明确的消息,她就义无反顾地要去望山寻子。

至于慕行秋,杨清音从来没在任何同伴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偶尔有谁提起,她也是冷面以对,显得毫无兴趣,这是她心中根本不敢触碰的结。

慕行秋能够充分体验到这些痛苦,即使幻象是假的,这些痛苦却是真实的。

无声之地对这名囚犯的改造接近完成了,昆沌的幻象一直陪在慕行秋身边,有时冷眼旁观,有时说上一些话,将慕行秋的心境搅得更乱。

“我得承认,慕冬儿他们如果真的藏在望山,的确是一个聪明的选择,那里是我的三十三动法术到达不了的少数地方之一。他们想在那里制造一个能将我击败的偶然,这是你的三个计划之一,我不觉得它能实现,但我绝不会大意,很快我就能将这个可能的偶然也握在手里,就像阻风山、野林镇,还有拔魔洞,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唯有魔魂是个例外。”

“洪福天是怎么回事”慕行秋也跟杨清音一样,对洪福天出现在慕冬儿身边感到奇怪,这不在他的安排之中,显然是龙魔做出的决定。

昆沌挥下手,杨清音等人的幻象消失了,换上洪福天的形象,这不是现在的场景,而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在三十三动法术的影响范围之内,被带走的记忆能够复原为清晰的幻象。

魔种被俘,洪福天也已摆脱魔念,大概是幻象的原因,他看上去过于神采奕奕,与魔行秋记忆中的样子不尽相同。

“大部分人的入魔是魔种造成的,但是也有个别魔念是自己产生的,它们不会因为魔种的衰败而消失。”洪福天在对龙魔说话,声音倒是与多年前的他完全一样,“不能让杨清音见到慕冬儿,因为她身边就有这种自觉产生的魔念。”

慕行秋知道那名妖族豢兽师是从哪里“偶然”得到的消息了,昆沌一手制造了这次偶然,要将魔念送到慕冬儿身边。

魔念是魔种最相似的替代物,多年来在魔种中间耳濡目染,慕冬儿大概是最容易受到魔念影响的人。

慕行秋的情绪终于达到崩溃的边缘,可以进入无遮之地了。

第九百二十八章 没有计划的计划

左流英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无所事事,没做过片刻的修行功课,有时候当他坐在门前台阶上的时候,看上去像是在存想,可是曾拂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只是发呆。

他的身体已经复原了,内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他就是对修行失去了兴趣。有一天,邻居家里的小狗一时迷路,从虚掩的院门冲进了曾拂的家,与左流英对视片刻,脆脆地吠了一声转身就跑,在那一刻,左流英流露出明显的兴趣,眼睛眨了眨,好像要叫住那只小狗,最后却没有开口。

曾拂看在眼里,走过去问:“你打算在我这里住多久”

左流英抬头看着自己带大的孤儿,对她脸上的细细皱纹感到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会是多久,我现在没有任何计划。”

“好。”曾拂听到这句回答就够了,她没去邻居家要小狗,它太普通,寿命短暂,配不上极少变化的左流英,次日一早,她去了一趟皇宫,傍晚才回来,怀里抱着一只出生不久的银角麒麟。

“麒麟的寿命比较长,能陪你多玩一会,不过我提醒你,想走可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好将麒麟送回去,它有父母,犯不着住在我这里,养它的是你,不是我。”

坐在台阶上的左流英点下头,伸出手臂,刚刚满月的小麒麟挣扎着从曾拂怀里跳到地上,跌跌撞撞地跑到左流英身边,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指。

曾拂在庭院里准备了一张躺椅和一张凳子,左流英却只愿意坐在西厢房门前的台阶上。

“还有,如果你想给麒麟起名字,不准叫跳蚤什么的,你读过的书那么多,一定要想个高雅别致的名字。”

左流英从来不给灵兽起名字,曾拂只是以防万一。

就这样,左流英开始饲养麒麟,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从来不用曾拂帮忙,偶尔施展法术保持洁净,除此之外,他再没有用过其它法术。

两个月后,小麒麟长得异常壮实,而且十分淘气,曾拂刚刚收拾完的地方,就被它折腾得乱七八糟。曾拂的“敌人”除了灰尘,又多了一个麒麟,战斗每天都在进行,最后曾拂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扫帚,因为她每天至少一次要拎着扫帚追赶这只过于活泼的麒麟。

麒麟每次都迅速跑到左流英腿下,从膝盖中间用红宝石似的眼睛盯着曾拂。

“怪不得慕行秋要给麒麟起名叫跳蚤,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不省心,根本配不上高雅的名字。扫帚,给我出来,桌子下面的水渍是怎么回事”

左流英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也不动,安静地用双膝保护着小麒麟,曾拂若是太生气,他就施展法术将不该有的痕迹去除。

曾拂并不如看上去的那么恼怒,事实上她很开心,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地哼出欢快的曲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偶尔她也能抓住扫帚,拎在手里狠狠地训斥一番,却从来舍不得真打一下。

麒麟三个月时开始生角,头顶又疼又痒,经常会忍不住在墙角摩擦,这不仅会造成擦伤,还会影响到长大后角的形状,是曾拂给扫帚头上缠裹厚厚的布条,时刻看着它的动向。

于是,名叫扫帚的银角麒麟像小病人一样接受无微不至的照顾,它却不像庞山灵兽那么通人性,找准一切机会从曾拂或者左流英身边跑掉,用包着厚布的脑袋去撞墙、撞树,嘴里发出昂昂的叫声。

忙乱而有序,曾拂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每当闲下来的时候,她都会悄悄望向左流英,知道他不会一直这么安静,也不会总坐在西厢房门前的台阶上,对于从前的庞山禁秘科首座来说,没有计划也是一种计划。

他在等。

秋去冬来,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扫帚的角刚刚长出来两三寸,仍然缠着厚厚的布条,像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它的确是头雌兽,曾拂刚发现不久,后悔起名叫扫帚,但是已经叫顺嘴,麒麟也不认别的名字了它的头顶没有那么疼痒,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听到敲门声,立刻扑到院门口,做出迎战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