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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 2)

也是过了好些时日才把她接来。还记得她第一次走进这座后宫,那一双惊愕到不敢相信的眼睛。

“我这是我以后的家”

她愣怔着,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欢欣鼓舞起来,扑到了他身边,抓着他的袖子,流泪道:“你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啊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她说着就去翻他的袖子,细细查看他的衣领与袍角,“是不是有口子,我给你补补。”

张伯荆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也是正是这只袖子里的手,在那天将她一把甩开,跌到地上。

“我老张家不需要你这样的毒妇”

言辞凿凿,犹言在耳。

张伯荆回忆着,长叹一口气,环视了一周。

这个宫殿十分简单,这栎城后宫里的宫殿几乎每个都非常简单,他原也没有打算将这里作为他最后的都城,要争天下的人不该将目光落在这河西一隅。

为着曹云婵是他的发妻,他还是命人将这大夫人的寝宫做了一些打扮。珠帘,软榻,大香炉,甚至还在墙上挂了两幅字画。她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对字画想必也是有所涉猎。而他为她准备的这一切,竟然不能抚平她的忌妒心

张伯荆又长叹了一声,目光悠远望着门关处,“那个女子真的不是你吗云婵,到底是我张伯荆对不起你,还是你曹云婵负我”

牧吟山庄。

自从小圆知道欢庆被韩王抓走去做苦役了,就没有停止过对郑呈的夺命连环问,每天分上下午以及入睡前都要去郑呈那里问一回,“庆哥儿有消息了吗二爷回来了吗”

郑呈本还算安心,有二爷在,许多事情总归能迎刃而解的。可也经不住小圆这每天的精神折磨,给问了小半月,连他自己也要动摇了,“庆姑娘到底如何了二爷能把她安全带回来吗”

樊余每日里也是眉头紧皱,摆着一张让人望一眼就觉得分外愁苦的脸。

唯有林合斐,估摸出了一些道道,却依然不得其精髓。

这一日午后,他拉着郑呈往屋里头一坐,倒了一杯热茶,喋喋道:“你倒是与我说说,那姑娘在山庄到底做了什么怎的这样多的人记挂她我瞧着那药庐里头从来不问世事的修衣公子都出来了,早上碰上了,他竟跟玉小姐一道说这事儿呢”

“怎么”

“什么怎么要说二爷对那姑娘有点儿意思,玉小姐不得把她撕了我瞧着玉小姐倒是和气,问起来那姑娘时候,好像还担着心。”林合斐啧啧赞叹,“二爷这屋里教得可真是绝,以往看着玉小姐可不是这般大度。”

“闲得你想这些烂玩意儿。”郑呈嗤了他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姑娘在庄里的时候,你给二爷派出去了,她与庄里人都处得不错。”

“怎么不错了”

郑呈思忖良久,认真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你同她说话,请她办事,都挺舒服。她说起话来,就算是捡着些不好听的,你也生不起气来。她与小圆是最好了,庖厨柳师傅与她们俩也混得熟,跟多了一对女儿似的。”

林合斐似懂非懂。

郑呈又道:“有她在的时候,山庄里总是不缺笑声,这会突然人不在了,大家总也会念叨她几句。”

“我就是奇着怪,怎么玉小姐”

“玉小姐是个明白人,她与二爷的事儿啊咱们还是别多说了,这如今二爷二话不说就赶去韩营了,你还能看不明白吗你都看明白了,玉小姐又怎么会不明白”

林合斐点头道:“哎,咱二爷的心思,谁都别猜。”

二人正说着,樊余急急忙忙从外头进来,“二爷二爷有消息了”

屋里说话喝茶的两人立时起身,“什么二爷说什么了”

樊余急喘道:“刚有人来报信,说二爷吩咐了,谷雨青青。”

“这是何意”

郑呈蹙眉道:“看来二爷是不方便带人传话,但好歹有话能传出来,许是没什么事,只是出不来罢了。”

“可这话里意思谷雨青青”

“谷雨,戴任降于桑,这说的是粮食。”郑呈思索道:“青青”

“是河东。”林合斐断言,“五行中,东为青色。这意思是让我们把粮食送到河东去,给赵頫”

樊余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两个人,突然觉着他这多年小厮做得不冤,“你你们这也能知道”

郑呈点头道:“韩营缺的就是粮食,倘若给他们送了粮食,这仗便能缓上一段。若是韩营迟迟粮食不济,以韩王赵頫的性格,必是要速战速决了。”

“是了,若是速战速决”

“庆姑娘作为人质,性命难保。”

樊余恍然,“那现在咱们去送粮食”

“不成,还得卖。”林合斐一摆手,“倘若白白给人送去,显得二爷十分在意那庆姑娘,这软肋若是被韩王的人抓住了,咱们可有好果子吃了。”

“此番你与樊余前去罢,我继续留在山庄里等着。晚些时候我去修衣公子处拿一些药物来,若是有幸见到二爷,便给他。”郑呈很快分配了各人任务,“若是见不到,也不要差人送去,万一出了差错,我怕二爷与姑娘深陷韩营,再难脱身。”

“好,现下就去准备。”

郑呈去修衣那里取药的时候,又多拿回来一包药粉,修衣也没有说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说了假若见不到二爷,就找机会将这药粉倒入军中食粮之中。想来也不是好物,但依着修衣公子的脾性,也不该会是害人之物。

几番思忖,郑呈把药给了林合斐,交待了,二人这才出发。

这一厢紧赶慢赶要去韩营,却因着路途与天气,少说也要走上半月。

而这些时日里,苦役营的某两人,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生个气

虽说梁牧是走了门道进的苦役营,但却无法在军官的鞭子上走门道,若是走了太多门道,这门道怕是要通到赵頫眼前去了。是以他与一般的苦役也无甚差别,欢庆好歹仗着那不明不白的身份疑云,还能在鞭子下偷一条命,起码不会死,但梁牧就难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