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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亮,顺手把手里的半个饼给丢在了地上,又皱起眉头,脸色尴尬地看了眼地上那半个饼,“我是不是随地扔东西了”她说着蹲下身,看了眼附近的地面别人也丢了垃圾。

然而记忆中根深蒂固的东西到底难改,她瘪着嘴把地上的半个饼捡了起来,虽然脑海中并没有“垃圾桶”的印象,但起码不该丢在这样的街市上。

梁牧一瞪眼睛,忙去抓她手腕,“别吃了”

“我”

他将她的手一抖,那半个饼又掉在了地上,“这里早就不是苦役营了,不许吃这些。”

“我不是捡起来吃的”

“那你捡它作甚”

欢庆道:“在街市上堂而皇之地扔东西是不对的”

“甚么”梁牧见她不是要吃饼,便放下心来,倒是奇怪她能这般想,“那该如何”

“你看那些人”她指着一个正巧把垃圾扔在地上的妇人,“要是把吃过的东西都扔在地上,时间久了。这街市不知道多恶心人呢”

梁牧道:“旧魏法有提及此事,弃灰于道者是要受刑。”

“因为乱世没人管是吧”她想了想,就目前大势来看,大约是宋王张伯荆得天下的可能性比较高,于是便不愿再说下去,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又把那半个饼捡了起来,包在了帕子里。

梁牧也由了她去,“还想再玩会还是去迎仙楼了”

欢庆望了眼来往人不多的街市,抓起梁牧的手,“我想跟你再逛一会好不容易自由了,这日头光还没看够呢”

他浅浅地笑,就着浅浅的初夏日光,显得尤其俊逸非凡。

欢庆有些脸红地望着他墨黑的眼眸,想起在苦役营里那一出,她与他的生气不搭理。

蓦地道:“我以后不气你了。”

梁牧一愣,笑得更开了,伸出手轻轻摸着她毛毛糙糙的额前发,“真的么承诺可不由得你随口许。”

“我”她一时犹疑,仿佛是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太不实在,她低下头,“我知道有时候我说起话做起事来,在你看起来很奇怪,但是我我需要时间来改。”她抬起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而且有一些,我不想改。”

“不想改就不改了。”

“那惹你生气怎么办”

“怕我生气”他的手落到她脸颊,轻轻一捏,“床头打了架,床尾和就是了。”

欢庆噗嗤一笑,“我还没嫁给你呢”

梁牧道:“你昨日睡在我房里,樊余他们都晓得了。”

她下意识想回答,“那也算不得什么”,好在留了点心,笑嘻嘻看了眼梁牧志在必得的模样,没有回嘴,挽起他的手,往前走去,“好了好了,没人跟你抢,我们去外头走走吧,这会能出城吗”

梁牧极少有这般闲适的时候,以往总是来来往往跑着生意,脑袋里多是算计与较量,最空闲也不过是在山庄的书房看书或是生意来往逗留在某县的客栈里稍作休憩。像如今这般,被心尖上放着的人挽着手,漫步河边树下,实在是第一回。

河边的草并不十分茂盛,才是初夏光景,河水也不多,一切都是悠悠的恰到好处的模样,两人沿着河,一路走,欢庆一路说着话。

“牧爷,山庄附近那小院子是做什么的”

“你去过了”

“去过外面,小圆拦着我没让进。”

“是祖坟,那里是丹丘山的风水。你见到的院子是逢着忌日时候我住的地方。再往东走一段就是梁家祖上的安葬之地了。”

欢庆恍然,“你还没有同我说过你的家事呢”她歪了歪头,“就小圆跟我提过一些,说你收留了不少难民,那玉容是你的表亲。”

“没有家人了。”梁牧微微一笑,“我爹娘在我快成年的时候相继离世,他们只我一个孩儿,我便住在玉容家里了。”

“那玉容的爹娘对你好吗”

“挺好,他们都是良善的人,后来也亡故了。玉容便住在了山庄里。”

她挽着他的手紧了紧,像是想起了什么,默默无语。

梁牧侧头望她,想起从前她愣怔盯着“家”字的模样,伸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马上,就又有家人了。”

欢庆突然停住脚步,松开他的手,凑前抱住了他的腰,声音闷闷的从他胸腔处传出来,“牧爷”

梁牧拥着她。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的过去”

他收紧了抱她的手,“我想问问你的将来。”

“什么”

“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轻笑,“你的墓碑上要刻梁门吕氏。”

欢庆和梁牧从河边走回来,已是午后时分。

樊余与小方二人在迎仙楼等得快开花结果了,一眼见到二人从楼梯口出现,樊余便迎上去了,嘴里直道:“哎哟,我的二爷和二夫人哟,你们可总算来了我都没敢让小二上菜,得亏没上菜”

梁牧看了他一眼。

樊余的声音小了些,“二爷,这会我让他们上菜了吧”

“嗯。”

“二夫人好难听。”欢庆坐下来,一脸嫌弃。

“那你愿意听什么”

“庆哥儿”

梁牧笑了笑,看着樊余走来站在桌边,“你们两个一起坐下吃吧。”

“好嘞”樊余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一听到梁牧这样说,就赶紧坐下了。一边的小方有些迟疑,看着樊余毫不在意地坐下来,又转头看到欢庆朝她笑着点头,她心中一暖,竟是有些泪意,也在樊余身侧坐下来。

欢庆看了眼把头低得很低的小方,她轻轻吸着气,仿似是在哭。

“牧爷,我们回家后,做一张很大的桌子怎么样”

“好。”

樊余见梁牧毫无异议,忍不住疑道:“做大桌子做什么”

“摆在厅里呀,以后我们大家一起吃饭又热闹又开心的,多好”

“二夫人对我们真好”

欢庆瞪了他一眼,“我说樊爷,能不叫二夫人这么肉麻的称呼吗”

樊余笑道:“您迟早要被我们二爷娶过门的,就是我们的二夫人。二爷,您说是吧”

梁牧笑了笑,没有说话。

欢庆见这招不灵,只有转头对梁牧软声道:“牧爷,你家小樊爷好倔强哦”

梁牧笑意愈深,“叫她庆哥儿。”

樊余算是明白何为正道是沧桑了,只得认命道:“庆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