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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1 / 2)

客之礼善待,可见大王与商人交好之心,是以特此前来相助大王,还望大王日后一统天下后也能如今天这般善待商贾。”

“这是那个姓梁的招数。”

周德觑了一眼宋王的神色,没有说话。

张子良道:“大王,且不管这招数到底是谁所出,这些商人给我们带来的东西确是好东西,于我们和赵頫一战,十分有利。子良以为,大王若是能放下心中块垒,不如就此收下,顺势而为,统一天下。”

“心中块垒”宋王轻声重复,“我老张家的媳妇成了我心中块垒”

“此为大王家务事,臣本不该多言。”周德作揖道,“然目前那位吕姑娘,从未有松口承认是大王的妻子,这梁牧又是步步紧逼,只要这个女子。大王这些时日将那姑娘安置后宫中,可有迹象以为她便是从前大王的夫人”

“她说云婵已经死了。”

“什什么”饶是一向镇定的周德听到宋王这面如死灰的一句话,也是惊了一记。从前只道是那姑娘大约不是夫人,但从来也未有想过,夫人已死这一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工作忙更新不定时了。

s:最近有想法构思新小说,但估计大纲要写好久,等开写要得几个月了

想看的就不定时回来看看我咯

、伤别离

被这一句话震住了,几个人沉默了好久。

还是张子良开了口,语气近乎冷酷地淡定着:“子良有一事不解,希望大王能助子良解惑。如今这天下局势,不知我王意在何为是取天下坐江山,还是任由赵頫残喘延息,他日猛虎归山,东山再起之后再一战高低我王是愿意蛰伏栎城修生养息,还是愿意一鼓作气终结这天下纷纷战乱,解百姓于水火”

宋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子良继续道:“我王若心中不明这一点,怕是今后总要纠结难行。”

又沉默了许久,宋王幽幽道:“子良,她是我张伯荆的妻啊。”

“若我王有心娶天下,臣斗胆多言,我王须思虑的是一位能凤仪天下、统领六宫的帝后,不单单只是一个妻子。”

宋王神情一震,再无多言。

自政事堂议事回后宫,已是深夜。宋王原本念及自己早前答应了,要去妡姬那里,却不断想起张子良的话语,脚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小偏院门口。这小偏院到了晚上分外冷清,她好似也不喜欢有人服侍,也没几个照应的奴仆,更显得凄清了。

这一点,跟云婵是很像的。

从前云婵来到这偌大的后宫里,也是十分不习惯有人服侍她。但凡遇上了有关于他,更是要亲手亲为。洒扫庭除和绣花缝线,就像个寻常家的妇人,温婉安静。他往年还在沁县的时候,白日里出去鬼混,夜里回来了总喜欢看她缝缝补补,好像那一针一线穿在绵软的布料上,能把他心也给补满了。

后来渐渐地,连他自己也忘了,初见妡姬,带妡姬随军,又遇到许多其它的女人他是如何就把家里的发妻抛在了脑后。只是有那么一份潜意识,心底有一个位置是专门为着她留的,纵然是他事业越做越大,他也在心里守着那寸位置,觉得有朝一日坐了天下,他是要她也在身旁,总要把她接来,风光一番。

接着是他烦她的小气量,竟至于一天天愈发恼怒她,恨她嫉妒心狭。一旦后宫有些风吹草动,他总觉着是她的错,乡下女人,太不争气,连这栎城小小的王宫后院都管不住,将来又何谈统率六宫

但也是他从未有关心过,她含辛茹苦这些年,心里想着什么,甚至乐儿,他也过问不多。成日里逗着如意玩耍,只觉得出生不久的小奶娃真是惹人怜爱。那么乐儿呢他也曾是一个出生不久的小奶娃,他那时便觉得他是不惹人怜爱的么

纠缠许久,宋王也没想清楚,这心头酸酸胀胀的滋味到底是缘何而来。

在偏院门口站了有一会,宋王还是没有走进去,转身走了。

走不远,就是后花园,他本想匆匆路过去到妡姬院子里,却不料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见到了欢庆。

原来她没在偏院里

月光浅淡,她一个人默然坐在石凳上。虽说是夏日,但这栎城三面环山,到了夜里还是偏于凉爽,她衣裳单薄,独自单坐,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念及云婵的心绪给他平添一丝柔软,竟也是没有多想便脱下自己的外衣走进了亭中。

欢庆感觉到肩上搭上来一件外衣,并未回头,语气淡淡道:“谢谢宋王,外衣还是请宋王收回吧。”

他没有收回,在一边坐下来,“夜里了,不回去歇着,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想梁牧,好久没见他了。”

直白而不加思索。

宋王有一瞬间怔住了,回神道:“你就是断定了,本王会信你,信你不是曹云婵”

“您有眼睛,只是心瞎。但我和您夫人的不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若是心明,怕是要不了一两天功夫,也知道了。”

“我心瞎,那么谁心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梁牧”

“不是他,他从不认识您夫人,谈什么认不认出来。”

“哦那又是谁”

“您的大公子,张景乐。”

宋王一震,“乐儿”

“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比谁都能认出他的娘亲。我来到这里没多久,他就来找我了,躲在门边后,那一天就给我说,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娘亲。”

“他”

“宋王。”欢庆站起身来,将身上的外衣轻轻放到了石桌上,浅淡的月光里,她的神情有几分肃然,“我知道您偏爱如意,又或者将来还会更喜欢新的儿子女儿。按理说,这是您的家事,您如今是和赵頫共分天下的一方霸王,也许过几天出征归来了,您就是一统天下的帝王了。我一介民女,开口谈论您的家事,是不知死活。”

“你说吧。”

“看在景乐是您唯一嫡子的份上”

“你希望我封他做太子”宋王的声音在夜色里辨不出喜怒。

“我希望您无论如何,善待他。即便您没有那样爱他,也请您顾念他是您第一个妻子留下的唯一骨肉,不要让他像已故之人那样,一生心苦。”话音落下,心尖的酸涩与喉头的辛辣压迫得欢庆不能再多说一句,她对着宋王深深一福礼,低头的瞬间,落下大滴的热泪来。

却没有避开,她抬起头,眼神澄澈而坚定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仿佛可以感知到,身体里有一个她,透过了她的眼睛,饱含辛酸地注视着他。

这一份眼神,猛然让宋王心里生出无限的疼痛与不舍来,他几乎不能克制自己地伸出手去,轻轻抚上欢庆的脸,颤声道:“云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