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衣领处也是光洁的颈脖,就像里面没穿衣服一样。
该死她不会就穿着刚才唱歌的衣服,套上羽绒服就出来了吧这可是北方的冬夜,又是在冰冷的湖边,就这么一件薄薄的羽绒服根本不够保暖
郎霆烈想都没想,就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又紧紧地包裹了一下。这个姿势,这个动作,让两个人的距离骤然缩短了。
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角描长的眼线,浅紫的眼影,风情万种。能闻到那熟悉的带着淡淡花香的气息,从她发丝间散发出来,勾魂摄魄。也能看到她光裸的领口处,那隐隐可见的精致锁骨,白希肌肤,食髓知味
他的黑瞳颤了颤,几乎用尽意志松开了她,微微保持了距离。
可是视线往下,他发现他的羽绒服是短款的,只能护住她的上半身。看到那两条还是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他情不自禁蹲了下去,用温热的大掌在她冰凉的小腿上快速地摩挲,想把掌心的温度全都传递给她
这一连串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因为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做什么。更没发觉自己在做这些的时候,有多紧张,有多小心,就像他曾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就像他一直把她捧在心尖上的那样。
他专注地为她取暖,而她也完全呆愣了,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不必相爱相杀的时候
从小腿肚一直往下,当他的视线和大掌来到她的脚踝时,他停下了。
她的脚踝上到处都是血泡,明显是被脚上这双高跟鞋磨出来的。也是,她是穿不惯这种高跟鞋的,刚才却穿着它们跑了好几条街,当然会磨破
“是不是很痛”他握着她的脚踝,想把她从这样痛苦的束缚里挣脱出来,一边想给她脱鞋,一边下意识地问着,抬起头来看她。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这样的一幕多么熟悉
“不痛。”费芷柔急急忙忙地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脚,重新塞进鞋子里。坚硬的鞋口粗鲁地戳着她脚上的血泡,让她疼得倒抽了口凉气,却还是忍着,倔强地站立。
郎霆烈似乎愣愣的,任她抽回了自己的脚。过了一会,他低下头,缓缓地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瞬间,在看到她闪闪动人的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倏地清醒了。
因为清醒,所以害怕了,害怕自己刚才情不自禁做的那些事。给她披衣服,给她搓腿取暖,给她脱鞋
他疯了吗仅仅因为她打了个喷嚏,他就忘了她对自己做的、说的那些,忘了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吗那些个情不自禁,更像是在真情流露
不,这不是真情流露,绝不是他怎么还能对她有真情这是在演戏,因为他已经入戏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对,一定是这样
两个人沉默地站立着,都不再看对方。一个不知所措,一个忧心忡忡,气氛却也在微妙地变化着
“我说了,我很好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你的救赎”费芷柔忽然喊道,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羽绒服丢了过去,迈着疼痛的脚步跑起来。
她逼自己不要再去面对他的温柔,也不能再去留恋他的温柔,她会撑不住的她不知道会在哪个下一秒,她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曾经的都是谎话,告诉他她过得很糟糕,还会告诉他,她爱他
“费芷柔”
沉思的郎霆烈反应过来,气恼地大喊着,一两步便追上了她,牢牢地抓住她的胳膊。
他还在懊恼和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见到她大步奔跑的样子,担心她已经伤痕累累的脚会疼痛难忍,他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你是个疯子”
他的碰触似乎是令她痛苦的枷锁,她竟然跳起来,在他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让没有防备的他不由地松开了手。
她就那么讨厌他吗她都能去接受别的乱七八糟、形形色色的男人,为什么偏要如避蛇蝎一般地躲开他,为什么
这一刻,不是仇恨,而是悲伤和嫉妒,他没察觉的悲伤和嫉妒,浓浓地充斥着整个胸腔,让他猩红了双眼,看着她跑去了路边,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飞速地离开。
只是他看不到她在车里泪如雨下,看不到她那颗情深入骨却不敢去爱的,已经卑微的心
为什么我们近在咫尺,却看不到对方的心为什么我们那样相爱,却要这样相互折磨
原来,爱那样美丽,也,那样可怕。它让我们走近彼此,又让我们相隔天涯。因为太爱,所以我们给予对方所有。又因为太爱,所以我们计较对方所有。我们希望对方给予自己的是最完美,可往往,我们亲手米分碎了一切,相爱偏又在,相杀原来,我们都是爱成痴的,傻瓜
费芷柔,郎霆烈
阑珊处酒吧里。
“阿蓝,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费芷柔坐在蓝桑对面,低着眼眸,“我听他们说,为了让客人不生气,昨晚酒吧还给客人每人送了一瓶酒。这件事是我的错,酒钱从我的薪水里扣吧。”
“没事,事情也不完全怪你,谁都有不在状态的时候。”蓝桑不以为意地笑笑,“至于酒,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开酒吧的还会在乎几瓶酒钱吗这也是拉拢客人的方式,我们店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活动,你真的不必介意。”
虽说只是啤酒,但在酒吧的卖价不低,算起来的话,昨晚送出去的酒钱得有好几千,费芷柔的薪水几乎是不够扣的。但对蓝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费芷柔咬咬唇,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是逞强的时候,虽然难过又难堪,也只能不再坚持。
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很苦恼,但沉思一会后还是开了口。
“那个阿蓝,对不起,在这的工作我想结束。”
蓝桑看了她一眼,有点惊讶,但很快又想起昨晚站立在她面前,那个高大的男人。
费芷柔要离开,与那个男人有关吧
“怎么突然要走在这工作得不愉快吗”蓝桑不动声色地掏出了香烟,优雅地放在嘴里。
“不是。”费芷柔摇摇头,神情有些闪躲,“是我自己的一些私事。”
“不方便说吗”蓝桑在吐出的烟雾后微眯了一下黑眸。
费芷柔略微低下头,没有回答。
“没关系,谁都会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我也是。”蓝桑微笑着,眼底极快地闪过一道忧郁,快得任何人都抓不住。
“我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但你也知道,现在酒吧的生意还不错,你突然说要走,客人们肯定有意见。这样吧,你再多留一段时间,等我找到能够替代你的人再走,可以吗”
“我”费芷柔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