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本该与人商量的,可是莫修在准备珠宝展览的事情,雷玄又在保护郎霆逸,蒋甦
蒋甦回了总部。若他知道郎霆烈出了事情必定会赶过来,可是,现在他们俩的关系似乎有点微妙,再加上费芷柔也在这里,尹南歌不知道该不该说。权衡之下,只有自己先跟过来。
尹南歌来到这家医院时,费芷柔的手术已经成功完成了。可她就是没醒。
而从那时起,郎霆烈就一直待在费芷柔的病房里,不吃不喝不睡地看着。
很担心,又无能为力,尹南歌只能守在病房外面,守着病房里的两个人。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一幕,她是不是不应该找出那些人,挖出那些事,是不是不应该让郎霆烈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他做错了如果不是她多事,虽然他们两个都会痛苦地活着,但至少还能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生死未卜,一个生不如死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迷茫,不安,内疚,尹南歌也片刻不离地坐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人。
“你别管我”郎霆烈狂吼着,因为激动,鲜血更多地从他脖子上被划开的流出来,触目惊心地流淌着。
尹南歌那一踢,虽然踢飞了小刀,没让它被扎进郎霆烈的脖子。可他的动作很快,刀锋还是不留情地在他脖子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若是再深入一分,怕是会割开颈动脉
“谁都别管我”看着周围的医生要过来给他治疗伤口,郎霆烈紧抱着费芷柔,又嘶吼了一句。
他手边再没有可以一次让自己毙命的利器了,更何况尹南歌在这里,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那么,就让血这样继续流吧,痛痛快快地流吧,把他的生命流干为止
为了让血流得更快更多更猛,郎霆烈甚至用手狠狠去撕扯脖子上的伤口,让伤口更深更大
鲜血果然流淌得更欢了,汩汩地染红了他衣领,也流到了被他抱在怀里的费芷柔的额上,顺着脸颊,染红了她的脸
“小柔,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你的脸了,我给你擦”刚刚还狂吼的声音瞬间轻柔下来,温柔的,抱歉的,小心翼翼的,郎霆烈伸手去擦拭她脸颊上的血,却不想他已经满是鲜血的手,把她那张苍白的脸越擦越“脏”,擦得哪里都是鲜红的血
他的癫狂,他的疯魔,他的悲伤,还有他的柔情,让在场的人都震撼了,都无法动弹地僵立在那里
“快,准备麻醉剂给我”尹南歌压低声音对站在旁边的吴教授说。
只有尹南歌还保持着冷静和清醒。虽然她也受到极大的冲击力,也被震撼得胸口都要碎掉了,但她清楚,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已经有一个没了生息,她不能再看着郎霆烈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他脖子上的伤口原本并不大,可在他狠狠撕裂以后,大概伤到了动脉,所以才会那样凶猛地流血若再不制止他疯狂的行为,那真会流干他的血
可是,凭郎霆烈的身手,只要是他不想让人靠近,根本没人做得到。更何况,现在房间里的医护人员都是文弱书生,哪里能与他抗衡
也只有她了。
她只能赌一把。郎霆烈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而且他好像也有伤在身,动作肯定比以往迟缓不少,只要她速度够快,应该可以把麻醉剂推进他的体内,让他昏迷过去。
“快,给她”吴教授懂了尹南歌的意思,赶紧低声吩咐身后的护士,说话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
这可是堂堂郎氏二少,若真是在这里发生了三长两短,别说他自己了,就是整个医院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尹南歌把手伸到背后,悄悄接过护士递来的针管,握在手里。
此时的郎霆烈正专注地看着怀里的费芷柔,痴傻了一般,没有注意到尹南歌的动作和神情。
就是现在尹南歌紧张地眯起黑眸。她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机会,若郎霆烈发现并且躲避开,那就再没有机会了。而且他现在已经失了心智,说不定还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
只有现在了
尹南歌握紧针管,找准自己要扎下的位置,正要扬手扑过去
突然,有人惊叫了一下。
“她动了”
这一声惊叫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听着特别清晰。
所有的人都看着那个惊叫的年轻医生。
郎霆烈也抬起了头。
糟糕,现在不行尹南歌急急刹出手里的动作,把麻醉针重新藏在了身后。
“她动了,真的动了”
年轻医生惊喜地喊着,这次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很多。他甚至跳了起来,眼里含着泪。
仿佛是在响应他,刚刚还静止无声的监控器,忽然又发出了声音。
“嘀嘀嘀”
这一次不是急促频繁的,也不是长到让人绝望的,而是不快不慢,一种有力的声音,让人欣喜的声音
对郎霆烈来说,这更是天籁之音
她的心跳又开始了,她的生命回来了她,活过来了
“快,郎总,让我给费小姐检查”
吴教授没有迟疑,看着已经恢复声音的监控器,急忙对郎霆烈说。
他话音刚落,郎霆烈已经把费芷柔小心地放平在病上,自己又飞快地站到一边。他动作幅度很大,又很快,刺激血流得更多,滴落在雪白的单上,看着像是一条血红的河
“狼头,你得赶快止血”
看着重新显示生命特征的监控器,尹南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握在手里的麻醉剂依旧藏着,不敢放松。
“不用理我先管她”郎霆烈靠墙站立着。大量的献血,几天的熬夜,受伤的身体,再加上此刻又大量的流血,他已经摇摇欲坠,整个人几乎都要墙壁给予支撑,却还是咬牙坚持着。
她活,他便活。
她死,他生无可恋
看郎霆烈越发苍白的脸色,额头上也在渗着不正常的冷汗,尹南歌知道这时候,若是她“强攻”,他必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看他凝视着费芷柔时,那样专注、期盼又决绝的眼神,她知道,他在等待医生的答复,想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安然无恙的消息
这是一个男人最深沉的愿望
既然爱得如此深刻,当初又何必那样伤害
于心不忍,尹南歌慢慢松开了紧握着注射器的手,和他一样,凝视着病上的费芷柔。
此刻,惟愿她平安。
她好,郎霆烈才会好。
她若不好,即使自己拦住了现在,也挡不住以后
“嘀嘀嘀”
费芷柔的脉搏一直正常的跳动。
待检查结束后,吴教授也终于略微放松了神情,“这一关熬过去,暂时没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