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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阿浩放在柜子里,你去拿出来分给两位客人吃,我们这是小地方,别委屈了他们。”

龙叶心从柜子里翻出一袋包装精美的糕点,打开分给众人,龙华和沈萍都不吃,龙天浩拿了一块,陈熙和杰里森各分到三块,她说:“你们尝尝吧,芬芬姐会拿过来的都是好东西。”

陈熙把蜜枣泥糕一分为二将大半块给龙叶心:“你也吃。”

“哦。”龙叶心腼腆一笑。

临近中午,沈萍去厨房忙碌,因为陈熙和杰里森是突然到访没有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可以招待,让龙天浩把一只最肥的母鸡杀了收拾干净,一半炖汤一半红烧,简单但不至于拿不出手。

陈熙和杰里森都想帮忙,可一进厨房看到那么大的灶台就迷糊了,这东西不通电,使用时完全靠烧柴火拉风箱,那么一个大锅抄起菜来也不方便,两人捉摸半天还没弄明白就被龙叶心轰出厨房去外面等着吃饭。

不多时,午饭做好。

饭菜摆在一张正方形的凳子上,几人围成一圈坐下,因为位置不够,龙天浩夹了几筷子白菜放在碗里就去门外蹲在石阶上吃。

龙叶心把两个鸡腿夹给陈熙和杰里森:“别介意,将就吃吧。”

龙叶心说这话倒不是嫌弃什么,因为确实只能将就着吃,干饭不知是不是水放多了而变得很黏软没嚼劲,鸡汤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连热气都挥散不出,红烧鸡块也是红光满面,富得流油,这些东西只有在大年三十才会摆上桌,平时连一点荤腥都舍不得沾。她知道陈熙和杰里森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让他们吃这些确实难为了他们,不过她也没办法,只能安慰两人将就着吃。

陈熙并不挑食,就着鸡腿还是吃得很香;杰里森吃的比较安静,让人猜不透他是怎么个态度。

吃到一半,杰里森突然问龙华:“伯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有冒犯之处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陈熙搭话:“都冒犯了还问什么吃饭。”

龙华点头:“没事,你问。”

杰里森沉吟片刻,问道:“伯父,您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杰里森赶忙补充一句:“我想知道原因后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唉”龙华叹息,“这事说来话长,五年前我去城里卖菜,在高速公路上不甚被一辆车撞到,车主逃跑,我是天亮后被一位路过的好心司机送往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命是保住了可我却落下腿脚不便的毛病,走路都走不好还害得心心辍学,才15岁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去大城市打拼赚钱,养家还债,孤苦伶仃的在异地生活,现在想想,当时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至少”

杰里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爸,吃饭说这么多干嘛”龙叶心愠怒,“吃饭”

沈萍接话:“心心小时候就很有才,你们看这墙壁上的画,都是她画的,我们”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龙叶心把碗筷放进厨房后径直出门,消失在拐角。

杰里森心急道:“伯父,她”

“没事,让她静静。”龙华苦笑,“这孩子从小就爱读书,当初我出事,是她自己一声不吭就把学退了,表面什么都没说可我们都知道那段时间她情绪很不稳定,如果哭几声我们还比较放心,可这孩子太倔,硬是咬牙坚持唉,我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杰里森欲言又止,陈熙沉默不语。

、过往一

龙叶心站在屋后的田埂上看着天空出神,忽然有一个人从背后抱住她,脑子陷入几秒的空白又缓过来,熟悉的香味让她心安,他说:“叔叔说让你一个人静静,可我觉得你更需要一个拥抱,反正昨晚你把肩膀借给我,那今天我把胸膛借给你,免费的。”

如此温柔的话语,龙叶心鼻子一酸就想哭,转身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重重点头。

“没事,都过去了,哭完就好了,还是那个凶巴巴、彪悍的龙叶心”陈熙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记得帮我把这件衣服洗了,都被你当餐巾纸用了。”

“不这是你自愿的。”龙叶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才不要洗。”

会斗嘴就表示没事,陈熙心疼的顺着她的话说:“好好,不洗不洗,我自己洗。”

龙叶心一把推开陈熙,眼里还有泪珠却恶狠狠道:“我哭了吗让我洗什么”说完又走了。

陈熙看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湿漉漉一大片,还有比过河拆桥、死鸭子嘴硬更能形容龙叶心的劣迹吗见她朝另一边的土胚房走去忙跟上:“你干嘛去”

龙叶心推开虚掩的门进入,里面的光线更加昏暗,陈熙又问她:“我们这是去哪”

龙叶心从墙壁上支起的架子里取出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带你来看看你和杰里森晚上睡觉的地方。”

“什么我跟他睡”陈熙抗议,“我不我不跟另一个大男人睡一起”

“你不跟他睡难道让我”龙叶心故作无奈,“好吧,既然你”

“睡我跟他一床”陈熙一脸悲戚英勇就义,“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这朵大红花被外人摘了。”

“少贫嘴。”

龙叶心领着陈熙走上二楼,每走一步木板都会“吱吱呀呀”响一声,陈熙很担心会不会有一脚踩空而摔下楼,但显然,他的担心多余了。

龙叶心推开一间卧室的门,陈熙刚进去就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哇噻,这间屋子好凉爽。”

龙叶心捏住墙壁上悬挂的一根线往下一扯,顿时昏黄的灯光自书桌上方倾泻开来充斥这间并不大的房间,陈熙将屋里简陋的一切尽收眼里:剥落的墙面贴满大大小小的奖状,一张雕刻镂空花纹的老床和镶有大镜子的衣柜,款式陈旧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产物,虽然色泽陈旧,漆面斑驳,但还是掩遮不住那时农村工匠质朴精湛的手艺,障显出特殊年代的气息,一晃几十年过去,恍若隔世,时间似乎在这里静止不动。

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陈熙一张一张的看贴在墙壁上的奖状,虽然奖状已经褪色但每一张都保存得很完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每一张都记录着龙叶心曾经所得到的荣誉,从幼儿园到高中,随便一数都有五六十张,挨挨挤挤贴满整面墙。

说实话,陈熙在学校上学时是个地地道道的学渣,除了体育、信息会得满分外其他的科目基本都是红灯高挂,由此特讨厌成绩好的学霸,动不动就要向他们挑衅找茬,如今阔别学校多年又遇到一个真正的学霸,可是真的讨厌不起来,满满只有心疼心酸,在她面前才明白自己曾经的行为有多愚蠢可笑,有条件读书却从不珍惜,每天都在混日子,对老师的教育父母的训斥从未放在心上,认为家里有钱可以随便吃喝玩乐、逍遥快活到老到死,即便是被赶走的那一刻也不曾后悔过去的玩世不恭,可是直到现在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可以,希望一切重新来过,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让父母失望,可是,为时已晚。

龙叶心收拾好床铺发现陈熙盯着奖状出神,问他:“陈熙,想什么呢”

陈熙迟疑了一下说:“我想上学。”

“什么”龙叶心扑哧一笑,“都几岁了还想上学”

陈熙在床沿坐下:“就知道你会笑,有这个想法很可笑吗”

龙叶心说:“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有这个改过之心还是值得鼓励,不过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该做的事,你现在就安心上班,其他的事别想太多,怪烦的。”

“哦。”陈熙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这屋子是谁睡的竟然有通电,那边我都没看到一盏灯泡。”

龙叶心抚摸着床柱:“我的房间,因为我得上学所以只有这一间有通电,平常我们都是用手电筒或者蜡烛照明。这盏灯自从我辍学后就极少开,偶然开一两次也是为了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