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后,对着沈霆白后背吐了吐舌头,这才跟随着一起下了轿子。沈霆白和白绾绾下来的时候,翎乐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已经等候在白府的门口。眼下一瞧沈霆白走来,就打算着和沈霆白一道进去,转头却见白老爷走出府门口来。
翎乐人一愣,先开口:“女儿见过爹。”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沈霆白双手抱拳,弯腰行了见面礼。
白绾绾见沈霆白此刻已经恢复了谈笑风生的寻常模样,说话间带点痞子气,顿时恨恨得瞪他了一眼。接着她看向白老爷,又在环顾四周后低下了头,只觉一时心下很是难过:他们好似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不在了一般。
“快起快起,”白老爷上前一步,忙扶起沈霆白,瞧着欢喜的很,而后突然转头对翎乐人急道,“绾绾,你快先去后院看看你娘。”
翎乐人点点头,说了句告退的话,当即向后院走去。白绾绾一听白老爷的语气,当即心眼提到心口上,可她现在一不能奔过去,二不能开口询问,紧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在沈霆白替她问了出来:“岳母大人可是想绾绾了”
“哼”谁知,白老爷冷哼了一声,有些生气、有些无奈地抱怨道,“你说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在那闹脾气不吃药,自己什么身体自己不知道吗不说她不说她,贤婿难得来,陪老夫喝一杯,如何”
说着说着,白老爷转了话锋,恢复了之前的一脸喜色。好似真的是一个人闷久了,眼下沈霆白难得来,为找到了个一起饮酒的伴而欢欣不已。
沈霆白自然答应:“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就等贤婿这句话了。请”
“岳父大人先请”
白老爷和沈霆白俨然一副忘年之交的架势,客套着一同进了白府,看得一旁的白绾绾一阵恶寒。好在他们去前厅摆宴喝酒了,像白绾绾这种家仆自然是先搬上送进白府的礼品,在白管事的指挥下也进了白府。回自己的家,白绾绾还能不熟悉吗迅速离开大家的视线后,白绾绾先往白夫人住着的后院奔去。
其实白夫人这是心病,每日里的一想到白绾绾,就不由得泪先落下。吃得不好,睡得不佳,身子也就一天比一天的虚。眼下梳洗打扮都省了,躺在床榻上着了件亵衣,病态的脸色、苍白的唇瓣,哪有往日的光彩。白老爷起先就是以开矿发的家,而后由当地官员收取课税,时至今日,投资了分行,开了钱庄,日进斗金、良田千万亩。可这么多年过去,白老爷只一位妻室,只一位千金,白绾绾不想嫁还真能逼她嫁吗便是养她一辈子再养她肚子里小的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出去”白夫人又想到了白绾绾竟是狠心的服毒自尽,一抬手扫了丫鬟递过来的药膳,怒极,“我不喝”
就是病死了才好明明只一个大千金,可孩子越大,她的期望反而也越大。平时在外面虚荣惯了,回家又觉得白绾绾丢了她的脸面,是以女儿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与她谈心都不自知。
白夫人越想越责怪自己,头一抬瞧着了刚跨进门槛的翎乐人,恍惚间以为是看见了白绾绾。当即下床奔过去,又怕人家突然就消失了,顿住身子,轻轻唤道:“绾绾”
翎乐人知道自己的这张脸现在是白绾绾的模样,白夫人这是把她错认成了白绾绾,是以快走了几步,扶过急着下床还来不及穿鞋的白夫人。
“夫人对不起,我不是绾绾。”翎乐人的声音听着有几分抱歉,但眼神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白夫人和白绾绾的母女关系如何,还能有谁比翎乐人更清楚当然,这中间翎乐人使了多少坏,时至今日已经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乐人啊。”白夫人轻叹了口气,当着翎乐人的面立即端起了她的贵妇人架势,虽是没有穿鞋,还一身的狼狈,却仍旧的从容不迫,好似之前的泼妇不是她一般。想来也是,若白夫人没一些能耐,如何的这么多年下来,白老爷只她一位妻室,府中妾室不曾有不说,在外头就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翎乐人扶着白夫人坐回床榻上,一边伺候着她躺下,一边劝道:“夫人还是快喝药吧,别让老爷担心了,就是绾绾还在,也会心疼夫人的。”
一说到白绾绾,白夫人的伪装全数奔溃,她也不肯躺下了,直坐在床榻上,说哭就哭,哽咽着:“也不知绾绾在黄泉之下走得如何,我倒不如趁早舍了这条命,也好早些去陪她。”
看白夫人伤心成这样,翎乐人连连劝了几句,却不知是不是有意,句句都提到“绾绾”。
一路趁着无人紧随而来的白绾绾,此刻待在屋外,听着白夫人的抽泣心下一片抽疼。片刻后,她一摸脸,原来不知何时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当下白绾绾抹干净了眼泪,小心地在窗口戳了个洞,在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夫人后,才不舍的离去了。
相反于后院悲痛的氛围,前厅就显得活跃多了。满桌的菜肴,两个酒杯,一个酒壶。一旁的丫鬟拿起酒壶为白老爷添满了酒之后,又想给沈霆白满上,谁知被白老爷一把拿过酒壶,而后一个挥手就把这屋里的丫鬟、小厮散尽了。白老爷自己拿着酒壶为沈霆白添满了酒。沈霆白自然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说了两句“不敢不敢”,但眼眸却是一紧。
、第九章:找回肉身
果然在白老爷放下酒壶之后,便热情地朝着沈霆白举杯,看着一口饮尽颇为享受,说出来的话却听不出褒贬:“听闻贤婿赌运极佳,凡赌必赢”
“不过小赌,输赢往来不足与人说。”沈霆白也干了手中这杯,四两拨千斤。
“哎想是贤婿误会了。”白老爷自径再给沈霆白满上了一杯,而后又给自己满上,说着便举杯轻抿了一口,这才说话间显得有几分苦恼,“实不相瞒,最近宝利斋在资金上出了点问题,不知可否借贤婿的赌运,先赢些现钱来应应急”
这几日,有人拿着不知在何处低价买来的钱庄银票,一个个都来白府开的钱庄取钱,几天下来,饶是白府都觉得资金缺紧,很是头疼。对于这件事,沈霆白倒也听闻了一些,眼下看白老爷这般,想来是真有这事。
“岳父大人是缺多少”沈霆白直言。
“这里是三千两银票。”见沈霆白问到了点子上,白老爷也算松了口气,进屋拿了银票出来,而后问道,“你看可否赢三十万两回来”
算算不过三千两的本钱,要赢得三十万两回来,真不知要在赌场里待到猴年马月。若是沈霆白想尽快赢回三十万两,除非一力扛下,加大赌注,几个输赢便是九死一生。可输赢天定,这轮差事绝不好趟
沈霆白将杯中白酒一口饮尽,笑意不减,似乎完全没有设想其他,回应道:“既然是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小婿愿出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