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一声厉喝,沈霆白危险的眯起眼睛,顿时吓得余胖子脱下亵衣后,一地的衣服不敢拿上一件,真的光着膀子飞似的逃了出去。
江书棋早就自觉非礼勿视,蒙住自己的眼睛,转过身去。白绾绾却觉得自己看的正得趣,怎么突然被一只大手挡住了呢是以,她不乐意了,当下躲避起那只手来。谁想,当她避过那只手,再看向那处时,已经一人也无。只剩了一地的衣服,和打开后因着被使劲甩过,还晃晃悠悠的门。
“余胖子一身肥膘,半点看头也无,你若要看,不如就近取材”说着,沈霆白学着小楼小倌的模样,销魂的给了白绾绾一个玩味的眼神,当下就要拉开自己的衣襟。
谁是要看人果体了她那明明是在监督余胖子,不让他耍花招。可眼下听沈霆白这么一说,白绾绾也觉出自己的不妥来,不由得面上发红,气得脚一跺,骂了句:“无赖”
说完就绕过沈霆白,直接走人。见白绾绾愤愤然的先行走了,江书棋自然紧跟几步不做多留,但她却是在经过沈霆白时,狐疑的看了眼沈霆白后,这才紧紧跟上。
沈霆白和白绾绾在苏州城里都不是安分的主,两人的家又离得不远,遇上后磕着、碰着、耍着玩、欺负着玩,这些都是有的。是以白绾绾并没有觉着有何不妥,但因着白绾绾眼下是重生在苏离的身上,这些小打小闹看进江书棋的眼里,却不是那个滋味了。不过,江书棋只是觉得奇怪,可心下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干脆直接忽视了这桩。
余胖子的事,第二天就闹得满城风雨,大家本是觉着余胖子相貌堂堂、家底殷厚,实乃女儿托付一生的良人。可一听余胖子在赌场里输得光着膀子,灰溜溜的跑回了家。咱不说他回家后,怎么被余老爷一顿胖揍,只怕就是街坊领居一人一口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是以好久的一段时间,余胖子觉着自家就不是个人待的地,可他还是整日里的窝在家里,哪也不去,哪也不敢去。
此时此刻,已是第二天,白绾绾、江书棋和翎乐人今日前后脚都来前厅吃早饭。
“苏苏,你之前脸上长了什么,还愣是不让请大夫,眼下可是好了”一落座,沈母面带担心看向白绾绾,眸光却是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绾绾的脸。
“啊”白绾绾一愣,眸光一转,当下了悟过来,忙道,“哦,都是春桃大惊小怪了,哪有什么传染性,就是脸上突然长了颗痘,眼下已经消下去了。”
这事还要追溯到白绾绾一夜未归的那天,春桃一早起来就不见白绾绾的人影,心下既是担心又是害怕。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沈母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沈霆白竟然过来了,并且教着她怎么做。白绾绾却是以为春桃难得聪明了一回,也没有深究,眼下见沈母这么问,回了话后,偷偷的向对面的江书棋眨了眨眼睛。
女为悦己者容,自古女性都对自己的容貌十分在意,特别是在情敌面前,这份要强只怕更甚。那日春桃过来说是白绾绾长了皮藓,略有传染性,想把饭菜搬去屋里吃。沈母一听心下惊慌,定是要请个大夫过去看看,谁想竟被拒绝了。江书棋便猜想长皮藓未必是真,脸上长颗痘倒是可以有的,而后她看就开口说了几句,把沈母劝下了。
这会见白绾绾向她眨眨眼睛,她心下了然,当即放下刚拿起的碗筷,转头对沈母说道:“娘,你让我托人打听的事,有眉目了,说是墨宝轩的少东家”
谁想,沈母一听,脸色一变:“咳恩”
随即,沈母看了一眼白绾绾,又马上看向江书棋,扯东扯西道:“书棋,吃饭不好讲话。”
那刚才谁人也在讲话
江书棋和白绾绾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沈母这种明显扯开话题的方式,当下就让气氛冷了下来。她俩便默默拿起粥碗,开始扒饭,但这时,翎乐人却抬起了头。
此时,只见翎乐人一双美目里,略带为难,她放下粥碗看向对面的沈母,还是开口道:“娘,府上差人说我娘不肯吃药,说是想让我回家住两天,好照顾我娘。”
语调温柔、情真意切,就是光听声音,直教人心下一醉。但这一屋子都是女人不是,江书棋默默地抬头瞅了她一眼;一旁的白绾绾也抬头看向翎乐人,但白绾绾的眸光明显一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而只有沈母听得翎乐人的话,放下粥碗,关切的问道:“亲家母的病可还严重”
翎乐人皱紧着眉头,不经意间就露出了一副极其担心的表情,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听爹的意思”
“姑妈,二表嫂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自己不知晓轻重,您可别答应她。”说着白绾绾继续扒着自己的饭,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刚说话的不是她,可听着语气分明已经抵制不住心里的愤怒。
岂止是愤怒,白绾绾的心中完全犹如万马奔腾,眼下看着是扒着饭,实际上都可以听到上牙和下牙打架的声音。若是可以灵魂出窍,只怕这会白绾绾已经化身成无数个小白绾绾,一个个全数指着翎乐人的鼻头骂:你叫谁人爹呢你叫谁人娘呢哪个是你的爹,哪个又是你的娘了
见白绾绾这么开了场,江书棋也干脆将粥碗往桌上一放,鄙夷的瞧了眼翎乐人,当下说道:“要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过门才没个几天,就跑去娘家住。知道实情的说白府大千金白绾绾,孝心一片;可不知道的,也不晓得要怎么说付我们沈府呢”
“书棋”沈母皱着眉,打断了江书棋的话,其实她倒是不觉得江书棋有说错,只是有些责备妯娌之间就是不能和睦相处,也不该如此针锋相对。这么一想,她倒是对翎乐人无端的生出了几分心疼,这厢便转头对翎乐人柔声道,“绾绾,听娘的话,你就省着心思好好养身子。亲家母那边,娘去挑些补品养身的给送过去。倒是苏苏提点了我,你这肚子里头可算是沈府长孙呢,我这要做奶奶的,竟是没个自觉。”
其实沈母说得这番话与江书棋说的,言下之意有何不同但似乎听沈母说完,翎乐人更加能接受一点,当下就点了点头。沈母一见翎乐人这般知礼懂礼,心下对她更是喜爱了几分,看得江书棋一个白眼不想再关注。翎乐人不再提回娘家,规规矩矩、落落大方的低头喝粥,正是这低头之际,眸底下却是一抹笑意而过,只是被没有被大家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