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叫沈霆白收了苏离做房里人。之前“白大千金落了孩子,被白府接回娘家”的事情,已经让苏离在外的名声大不如前,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是以沈母心下觉着把苏离留在自己的身边还放心一点。不过,沈母也不敢再用合欢散这一类下三滥的手法了,只因为白绾绾回去后大病一场。每天里浑浑噩噩不转醒不说,光是烧就退了又起的回回来来好几次,而这一病就是三天,白绾绾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春桃伺候着白绾绾坐起身,而后端了药过来,她心下忐忑着说道:“小姐,喝药了。”
眼下白绾绾刚醒不久,脸色如白纸,连唇瓣都不见有血色。她睡得太久,整个人还有些状况外,眼下被春桃伺候着坐起身,也不知听没听明白春桃说的话,总之慢悠悠的回了句:“好。”
春桃闻言一喜,她当下将手中的药碗凑过去,并用另一只手拿起汤勺,想着给白绾绾喂药。而这时,白绾绾竟是直接拿过春桃的手上的药碗和汤勺,她也不用勺子,对着碗口一口气就把里头的药膳喝完了。喝完后,白绾绾将药碗和汤勺还给春桃,紧接着继续状况外,似乎在深想着什么,眸目一片烦恼之色。
春桃见白绾绾喝药喝得这般干脆,不由地张大了嘴惊讶不已,随即愣愣地接过白绾绾递过来的药碗,抬眸看着神游中的白绾绾,她最后还是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山楂糖,问道:“小姐,需要吃片山楂糖盖盖味吗”
“恩”白绾绾不解,不禁回过神看向春桃,谁知当即眉头一皱,她忙探出自己的舌头,张着嘴抱怨道,“唔什么东西这么苦,山楂糖呢”
说着白绾绾伸手就把春桃拿过来的山楂糖夺了过去。
春桃在一旁见此刻白绾绾吃着山楂糖,吃得正欢,看模样已经恢复了往常。可春桃忍不住回想了白绾绾刚才的模样,心下暗自补脑道:小姐定是心如死灰了,也是,二爷摆明了对小姐无意,都中合欢散推你眼前了,还愣让小姐泡了半天水足足大病三天。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三天府里都挺忙的,二爷又要白府两头跑,可抽了空都会来小姐身边坐一坐,看二爷当时的眸光里一片复杂,这到底端着什么心思呢。
这两人,一个皱着整张脸,忙着往嘴里塞山楂糖;一个不言不语的,心下却百转千回。不过都挺认真的,连屋子来人了都不知道。
此刻过来了两人,她们见院门开着,就直径进来了。这其中一个就是江书棋,她依旧是一身紫色锦衣,分了上衣和襦裙,只是这次衣裳上似有若无勾勒着的不过素色云气纹,再看脖颈、手腕、腰间竟都没有像往常那般佩戴任何珠宝;头饰也不过零星一点彩珠。加上此刻不再盛气凌人的小脸,就像蛇被踩住了七寸一般,亦步亦趋,显得十分低调。
江书棋进来时,抬头一见到白绾绾,顿时忍不住心生了几分尴尬,她眸目一低,还是唤了句:“苏苏。”
闻言,白绾绾转头看去,谁知只一眼,她不禁撒了手中的山楂糖。面色一惊,眸光却是越过江书棋,反而紧紧盯着江书棋身后的人不放。
“你怎么在这”白绾绾一提语气,三分惊惑,七分质问。
面前的人就是白绾绾以为此时此刻不会出现在沈府的翎乐人白绾绾刚才就在想着翎乐人应该已经被揭穿,白府碍于面子,定是不会让沈府知晓,这会估计暗地里处理好了。那么如此一来,自己待在沈府似乎没有了意义,何去何归,却成了心里头的问题。可万万没想到,心下这般想着一转头竟就看见了翎乐人,你让她如何不惊讶不过眼下的翎乐人穿戴得更白素了一些,盘了个已婚蝴蝶髻,只在其上插了白色花簪罢了。
“表妹,我和大嫂过来看看你,身子可好一些了。”白绾绾的态度并不友好,江书棋死气沉沉不再说话,见此,翎乐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开口这般问着,语气亲昵,似是大家真就是最好的姐妹。说着,翎乐人还越过江书棋,向白绾绾走去,她几步坐在了白绾绾的床边,伸手收拾起刚撒了一床被子的山楂糖,“表妹能不能告诉我,这次生病是否真的是与二爷有关你也知道底下人嘴碎,误解了二爷不要紧,可这事关表妹你的清白,若事情不是大家所想的那般,还是应该出面解释一下,是吧”
、第二十四章:不敢难过
翎乐人收拾完后,将山楂糖的盒子还给白绾绾,面色柔和,似是话里话外真的站在白绾绾的角度,为白绾绾着想一般。不过翎乐人说完,白绾绾也不回应,反倒是眸光一紧,盯着面前的翎乐人,渐渐地眉头紧蹙。
这时,春桃当机立断,她挡在了翎乐人的面前,一脸的义愤填膺,难得不怕得罪人,说道:“二少奶奶痛失至亲,自当节哀,还是莫要烦心这些琐事才好。若二少奶奶真想知道,不如去问二夫人吧。”
二夫人之前有令:谁人也不准提起白绾绾生病的原因。是以春桃自然腰板挺得直,翎乐人见此也不见恼,瞥了眼春桃之后,回眸面色温和地看着白绾绾,说道:“那表妹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翎乐人走后,江书棋也道了声类似好好休息的话,便跟着走了。可白绾绾却是还缓不过神来,她抬头看向春桃,心思回想着春桃刚才说的,这厢就不由得急急坐起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不用在意这件事,春桃反而看出来,二爷还是念旧情的。”春桃赶紧几步扶过了白绾绾,连连宽慰道。
春桃还以为白绾绾问的是这次生病的始末,这般说着,心下怕白绾绾不信,就举了一些关于二爷如何紧张的例子。谁知,白绾绾当即不耐烦,再问:“我是问,白府究竟怎么回事了”
何为痛失至亲何为自当节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翎乐人顶着得是白绾绾的身份,是以说翎乐人痛失至亲,不就是在说白绾绾
“白老爷三天前过世。”春桃被吼懵了,一时愣愣回答道。
闻言,白绾绾眸孔放大了数倍,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春桃。一眨不眨的阵势,直看得春桃低下头,都不敢与其对视。
三天了,按照乡俗,眼下定是已经进棺下葬。这般想着,白绾绾面色渐渐平静下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无能为力的痛,就好像一呼一吸都变得无比的折磨人,而她却只能尽力地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