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简捷坐到床沿上穿上鞋子。
“海清别苑。”
“什么鬼地方”简捷从来没听过这名字。
“我姨妈在宁角湾的海边别墅。”吴敬斌说着话时带着一丝骄傲的语气。
宁角湾简捷并不陌生,那是忆江城著名的沙滩风景区,这一带的房子大多是殖民者留下的欧式尖顶建筑,兼有德式和法式特色,还掺杂着点俄罗斯的风格,只是大都修葺成博物馆,极少能有个人所有的。即使是几个平米的小店铺都称得上是天价,更何况这么大一栋房子。也不知他的姨妈是何许人也,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过她现在无心关注他姨妈的背景,那些与她也无大关系,她只想搞清自己醉酒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随手拿起一把梳子边梳着头发边问他。
“当时你醉的一塌糊涂,躺在我怀里就睡着了,正好我姨妈的这套房子也没人住,我看你困得难受就把你带过来了。”他极力地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简捷心里正窝着火,他们家人都心怀鬼胎,酒桌上就知道一个劲地灌自己酒,吴敬斌在一旁也是一点也不帮她。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简捷拧住他的耳朵,吴敬斌哎呦了一声却没敢反抗,“灌女孩子酒的事情你是越做越顺了哈。”
“我要不让我嫂子把你灌醉你今晚上就回辛安麦岛了。”吴敬斌一点也没掩饰他的真实想法。
“你把我留下来想做什么”简捷松开手扯了扯自己的扣子,衣服没有什么变化,“我睡觉的时候你对我做什么了”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也没做什么。”吴敬斌腼腆地笑了笑,“就是亲了几口,关键是你睡觉的时候故意嘟嘴这能怨我吗”他委屈地说道。
“滚。”简捷对着他的胸口捶了一下,“我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你这个大色狼。”
“你走呀。”吴敬斌一副无所谓地样子,“现在海上起了风浪,你听风这么大,轮渡早就停了,跨海大桥也不能走了,你半路没准就被海浪卷跑了。”看来他是早有打算,把她回去的路全都堵死了
“这可不关我的事呀”他一脚无辜地补充了一句,“天意如此。”说着还叹了口气。
“我真恨不得抽死你。”简捷拿巴掌比划了一下。
“你看看你,”吴敬斌撇了撇嘴,“凶女人,以后我要是娶了你还不得天天挨家暴呀。”
“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简捷扬了扬下巴,“哪个要你娶,你找你的温柔小妹去吧。”
“偏不,我还偏爱被你揍,只要你愿意嫁给我被你打死也值了。”吴敬斌半真半假地说道。
“少贫嘴,还不抓紧给我找点吃的。”简捷酒桌上喝醉了酒基本就没吃到什么,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吴敬斌端来刚才的盘子,里面是鸡腿和几片羊肉片,“怎么也不能让我的简捷宝宝饿着肚子,快吃吧。”他满怀柔情地看着她。
简捷也顾不上洗手,胡乱吃了几口,弄得满手油腻。她用纸巾擦擦手问他,“这房子应该不知一间卧室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吴敬斌给她倒了一杯橙汁,他自然明白她想的是什么,“我姨妈不在这儿住,我住到她的房间就好了。”
“那样最好。”简捷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你就那么怕我”吴敬斌坐到床沿上躺下来,“以前那阵高考,现在上了大学也该开放一点了吧”
“你爱找谁开放找谁开放”简捷走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小腿
“天天就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只要你一天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就不敢想别的事情,简捷,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坐起身来满脸祈求的看着她,“我们在一起,以后海清别苑就是你的家,我姨妈旗下的财产会给我一部分的,我把它都给你。”
“你这是跟我谈条件”简捷满是不屑的看着他。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陆皓林能给你的我也一样不少,”
他见简捷绷着脸不说话,伸手扯扯她的头发。
“你就可怜可怜我也好,把我当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给我一点点爱,一点点就够,我要求不高。”他说完后还下意识地偷偷看她的表情。
简捷面如死水,沉沉叹了口气,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他,“说够了说够了就抓紧去看看哪里可以打电话,我要给宿舍打个招呼。”
“噗。”吴敬斌痛苦地了一声,她果然不是适合装可怜求同情的主儿。
简捷到隔壁主卧给宿舍打了个电话,她跟舍友解释说海浪太大今晚回不去了。大学里基本上也不存在查寝这一说法,因而也没有什么麻烦事。她跟蝈蝈商量让她代替自己去给任思哲当亲友团,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一向不大喜欢把自己暴露在灯光和舞台上的蝈蝈这次竟答应得十分响快。简捷乐得痛快,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去,放下电话后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她回到房间,吴敬斌正摆弄着一只不知多少年岁的老式收音机。
看似破旧的老部件依旧可以流淌出柔美的音乐,清灵澄澈的琴音悠扬地在房间里飘荡开来。
“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怎么能没有音乐呢”吴敬斌一本正经的说道,“以我浓厚的音乐思维来看,这应该是莫扎特先生的作品。”那样子,就好像他是闻名世界的著名音乐家一样。
“你就不怕柴科夫斯基今晚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简捷对他这种不懂装懂的毛病嗤之以鼻,这明明就是黑桃皇后的调子,陆皓林以前给她讲过盖尔曼和丽莎小姐的悲情故事。
盖尔曼对丽莎小姐说“你打开我幸福的大门,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就是这样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却放弃他的誓言,毅然地走向赌场。他说要与她同生共死,可是他却把她逼到绝路上。
当爱情的誓言和坚守被欲望和诱惑剥扯的一干二净,生命落日里的微茫就像黑桃皇后底牌上老伯爵夫人怨毒的目光一样让人绝望。
陆皓林说这世上没有真正可以交付一颗真心的人,更不值得为爱情而死。其实爱情不会死人,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这是造物主借给我们的,何必因为几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就把它葬送了呢在他那里,婚姻不过是一笔交易,两个人凑到一起,手牵着手往前走一段路。任他们肉体上契合的再紧再浓,两颗心还是分别长在两个人的身上。
简捷不知道他的内心为何这样扭曲,一个人如果对人类最原始的渴望都没有的话,他该是病到了一种什么程度。不过陆皓林管这种渴望叫做性而不是爱,以此来证明他作为一个雄性动物还是可以承担起他的原始使命。
“既然要有一个人跟你牵手走一段路,那我这个人是我好不好”简捷笑着问他。
他跟她说,“我不想伤害你。”
“如果我愿意呢”
“可是我不愿意,我也不忍心。”
简捷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吴敬斌正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她。
“你被那个柴什么玩意给勾魂了下神下了老半天。”他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再不老实我揍你了。”简捷打落他不安分的手。
“你揍吧我不怕。”他嚣张地挨着她坐倒,把头靠到她的肩膀上。
简捷嫌恶地把他推开,无奈他极有毅力地重新靠到上面。来来回回几次,他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挺开心,简捷也是服了他这种无时无刻不占便宜的小心思。
“你就这样靠靠就好了,不许老占我便宜,传出去影响多不好。”简捷开始妥协起来。
“不怕,别人不要你我要你。”他的声音温馨地让简捷有点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