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子里有四分之一是酒的事实。他猛的一抬头,真的可以看见自己吗,如果是的,该是什么时间的她,高二午后的初面高三炼狱的疲惫亦或是美好大学时光时的成熟或者,随便他喜欢,任何一个时间都可以。
执念其实是一个不好的东西,他可以让仙人堕魔,让英雄断腕,更可以耗尽一个盛年男人青春年华里所有的精血。可偏偏又放不下,好多时候,深深记着的东西,恰恰是一个人的命,执念消散了,人也就不在了。其实想来想去,爱也罢,恨也罢,放不下,拿不起,哪一桩不是执念,他想与不想她,又有多么重要
“妈妈。”简捷听到海沐的声音,秦晓领着孩子走了进来,“咦,这个阿姨是谁”小海沐惊疑地问了一句。
管合欢放下杯子,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小家伙,我是你的大伯母。”
她回头看了简捷一眼,“其实你也不亏本,至少陆九不知道他在国内还有个孩子。再会。”
秦晓送走了管合欢,回过头看到的就是简捷想要吃了她的表情。
“她跟你说了什么”秦晓怯生生地问道。
简捷冷冷笑了笑,“她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该知道。”
“妈妈,明天开家长会,海沐想让爸爸陪海沐去开会。”海沐淘气地爬到床上搂住她的脖子亲起来。
“他母亲病重,可能过不去,我让杜赛宁替你去好不好”秦晓把海沐抱了下来,“你妈妈需要好好休息,不许欺负她。”
“妈妈,海沐想见爸爸,爸爸好久没来看海沐了。”他不依不饶。
“海沐听话,等妈妈出院之后给你买冰激凌好不好”简捷小心地哄着他。
“那海沐不吃冰淇淋妈妈现在就让爸爸来看海沐好不好”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秦晓问道。
“算了。”简捷看看时间,“送他去上学去吧,打个电话让思
哲陪他。”
秦晓把孩子送给任思哲,再次回到医院,等待着简捷的盘问。
“说吧,这些年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其实我也是为你好。”秦晓见她不说话,心里有几分害怕,“都是我哥,他为了让你跟吴敬斌安安稳稳过日子,想让你彻彻底底忘了他,可是他在外面这些年却从来没忘了你,一直是一个人。
“我是不是该感到愧疚,然后觉得无地自容”简捷随手推倒桌子上的花架,花瓶碎裂的声音惹得几个巡视的护士跑了过来,秦晓连忙招手让他们帮简捷处理手上被割破的伤口。
简捷冷眼看着她去捡地上已经发蔫的剑兰花,美丽的花朵只有生长在她的故土上紧紧扎了根才会开的娇艳,移了地方,离了自己心爱的土,就算是再美的花瓶,再精致的营养液,也撑不了几天,因为根和枝叶分离的那一刹那,心就已经死了。简捷就如同这株凋残的剑兰,被吴敬斌当宝贝一样养了那么多年,最后却发现是一株没有心的塑料。
“前一阵子皓明来看你是他自己的主意,这小家伙一心想让你们俩再走到一起,希望你们能回到从前的时光,至于说我哥死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皓明非要编出这些事情。”
“有生之年,如果我能再见他一面,我一定让他杀了我。”简捷自嘲地笑了笑,一切若是她之前所知道的,他去了澳洲,和管合欢做一对恩爱夫妻,而她,守着他的儿子,和吴敬斌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他们几个,也就谁也不欠谁什么。可非得让她知道这一切,让她明白他对她是多么好,她又是欠他多少。管合欢说自己回不了头,她又何尝能回的了头一个人的灵魂怎能暖的了两个人的心,她怎么分配都是不公平,倘若她能死的掉,自己也便解脱了,可她怕,怕太多无牵无挂的人随她而去。
秦晓接了个电话神色慌张地跑出门去,简捷看她狼狈的样子,指不定又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门外又有人来看她,护士跟他解释说病人需要休息,可是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我是他丈夫,我就进去坐着看看,我不打扰她休息。”他推开门闯了进来。
“你醒过来了”吴敬斌木然地找了一个凳子坐下。
“妈的病什么样了”简捷伸手想去够杯子里的水。
“你要什么就跟我说就是了,何必自己费劲。”他抱怨一声,“妈的病没什么大事。”
“我怕我说渴了你又要喂我。”简捷抿嘴笑笑。
“那我现在如果强行喂你你也反抗不了呀。”他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脑子里全是那天的温情画面。
“明天海沐要开家长会,你能不能”简捷犹犹豫豫,话里带
一点难色。
“哪次这种事情不是我去,你一点也不关心儿子,不过我要是再跟他们老师打起来你可别怪我啊,我就看不惯她老说我们家海沐不好管。”他何尝听不出她话里请求的味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跟他客套起来。
简捷朝他吐吐舌头,“关键你儿子都被你惯得不成样子了。”
他拿了个苹果给她削起来,长长的水果皮在他手底下一圈又一圈的转着,“那个人没死,死的是陆家老大,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做人不能太自私。”
简捷艰难地想要把手抬起来,“你要什么”吴敬斌连忙帮她把手放回原处,“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乱动。”
“我就是想捏捏你的脸。”简捷调皮地笑了笑。
“那你说就是了,我给你捏。”他把头轻轻贴到她的手上,“哎呦,你手劲不是挺大的吗”他嘀咕了一声。
“我,我想跟你商议件事。”简捷抓了抓他的头发。
“您老人家病了一场倒温柔了不少,以往我可只有接旨的命呀。”吴敬斌讪讪道
“怎么,你还嫌我以前欺负你不成”简捷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怎么敢呢,我就乐意被宝宝欺负。”
简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句,“要不我们离婚吧。”
吴敬斌手里的水果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他苦笑两声,“知道他没死想要与他重修前缘”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那个秘书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如果她能帮你,我无所谓。”
“你凭什么无所谓,简捷我就想不通了,他到底比我好在哪里,你为他神魂颠倒。”
“你听我跟你说,我们离婚后你就给我找一套房子,然后如果你想我们娘俩了还可以去我们那过上一段时间,这样你母亲,还有那个秘书都好,可是如果她去举报你,或者重婚其他的,我们娘俩不在乎什么,可是你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你母亲年龄也大了,我这辈子不会再找其他的男人,我就把海沐养大了也就算完我的任务了。”简捷耐心地跟他解释道,眼下来看,也只有自己退出才能缓解他的麻烦
“我不要你好心,什么老板不老板,我表哥的公司都破产了,估计没多久债务就会波及到我手下的几个子公司,至于那个女人,我也不知道我妈把她藏哪了,她愿意告我就告我去吧。”他现在什么心思都不想,只想拼尽一切把她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