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那二人正在专心下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王烈先向左首看去,左首那人身后站着四人,那个人王烈自然熟悉不过,就是段誉那小子,他身后那四个人也是熟人,就是镇南王府的四大护卫,按照原来的情况,褚万里应该早在小镜湖就死在段延庆手上了,不过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情况也已经改变了。
王烈只是扫了他们一眼,转瞬就把目光投到了右首的那人身上,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王烈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紧缩,苏星河当年也是个英俊潇洒的人,现在竟然老成这个样子了,可以看出他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
本来对苏星河不听他的话,荒废了武功有些生气,但是看到苏星河变成这个样子,王烈却是怎么也气不起来,反而有些心疼起来苏星河,无崖子那师父不争气,连累得弟子成了这样。
王烈也不打断他们,对乌老大使个手势,走到一边静观棋局,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珍珑棋局逍遥派原本是有一局,当年王烈入门的时候已经破了,苏星河如今摆下的珍珑棋局是王烈当年和无崖子共同布下的,对于这个棋局该如何走,王烈自然了然于胸,看了两眼,他已经看出了段誉已经没有了活路。
就在此时,又是响起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康广陵领着他那几个师弟妹出现在众人面前,当日听了薛慕华的话,他们都有些后悔,遂依言来到了擂鼓山,一上到山来,看到那正在端坐下棋的苏星河,几人的脸色一下变得雪白,薛慕华也离开王烈身后,来到他们面前,低声叫了一声:“大师兄。”
康广陵摆摆手,眼睛直盯着苏星河,嘴唇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下一刻,他们八人一起走到距离青石棋盘丈许处跪了下来。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苏星河眼光向八人一瞥,也不答话,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
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王烈摇摇头,用破解棋局的方式寻找传人本身就有些儿戏,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无崖子想效仿无崖子收他也来个通过棋局收徒,若是正常下去,只会收到虚竹那么个徒弟。
段誉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他看出来这珍珑棋局跟他在无量山石洞中见到的一样,正在想苏星河跟神仙姐姐什么关系,筹划着等瞅准时机偷偷地问问苏星河。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函谷八友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康广陵道:“他来了,你老人家”
苏星河脸色不变,说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之旁,凝神瞧去。
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强行破解只会有生命之危,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龄,你这叫做自投罗网。”就在这时,一个冷笑声传来,在场众人向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白须白发的童颜老者大袖飘飘地从山道上而来,直似画中走出来的老神仙,在他身后,有数十个人紧追在他身后,口中还大声喊着口号。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兄弟再见
苏星河斜眼向那上山而来的老者睨了一眼,道:“你称师父做什么”
这上山而来的老者除了丁春秋还能有谁。王烈冷哼一声,平心而论,丁春秋的外形反而更符合逍遥派的标准,但是此等逆徒,比当年的于培风更加该死。不过他并未立刻出手,反而想看看丁春秋能如何做为。
他把目光投向丁春秋身后,只见那群星宿派弟子压着一群俘虏,七个少林僧人,还有慕容复的四个家将,那被王烈教训过的包不同正跟他身边的一个星宿派弟子说着什么,想来又在口出乱言。
王烈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回丁春秋这边,原本丁春秋的俘虏还应该有函谷八友,不过由于王烈的出现,函谷八友提前离开了薛家庄,丁春秋的俘虏自然只剩下那几个少林和尚还有包不同那四个人。
丁春秋大步走到青石棋盘不远处,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
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苏星河看到星宿派弟子押着来的少林僧人,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