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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强打精神,摆摆手:“不怪你,我知你一片忠心。况且刚才本王一眼看到桑容所扮夏姑娘,确实心中大慰。”

“属下知道王爷对夏姑娘一往情深,怎奈人死不能复生,王爷千万要保重”

多铎点点头,对桑容道:“你没有见过夏姑娘,如何模仿她的摸样举止,还如此形神兼备”

桑容恭恭敬敬地答道: “扎尔博大人先前为了给王爷献一幅夏姑娘的画像,曾经画了无数次都不满意,但为此留下了很多夏姑娘的像。奴婢对着那些画像仔细揣摩,并听扎尔博大人讲了许多夏姑娘生前的事情,因此夏姑娘形象在奴婢脑中已经栩栩如生。”

“请王爷恕罪”扎尔博慌忙跪下。

“起来吧,你有这番苦心,本王很感动。”多铎叹了口气,“夏姑娘倘若真的还在人世,本王绝不负她一丝一毫。”

“王爷,您昔日对我部落有大恩,今日奴婢能有机会报答王爷,是奴婢的造化。如蒙不弃,就让奴婢陪在王爷身边吧。”

桑容说完,躬身给多铎行礼,随手又戴上了面具,待她抬起头,又是一个活脱脱的夏子衿站在多铎面前。

尽管多铎已经知道这不是夏子衿复生,但看着眼前的夏子衿却不由自主地心动神驰。

桑容柔声说道:“王爷,子衿陪您到后园走走吧。”

不待多铎回答,桑容随即伸手挽住多铎手臂,软玉温香近在咫尺,多铎心头一荡,恍惚间宛若夏子衿就在身边。昔时夏子衿在府里居住,即便近在咫尺,总让多铎觉得远隔千里,遥不可及,而今,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身侧,怎不令他神思恍惚。

他侧脸望去,夏子衿的绝世姿容就在眼前,嘴角带着一丝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浅浅笑意,美不胜收。多铎心醉了。

正当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就要往前迈时,从桑容身上隐隐散发的一缕幽香却让他猛地一下清醒了,这是满洲女子都喜欢用的香灵香草,和夏子衿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这瞬间让多铎一下回到了现实。

他心头一凉,顿时没了兴致,神色黯然地说道:“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改日再来弹琴给本王听。”

桑容和扎尔博相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王爷情绪低落,但不敢多问,恭谨地退下了。

只有多铎心里知道,桑容扮得再像,但夏子衿已经死了。除非真的夏子衿死而复生,否则没有谁能代替她分毫。他转身凝望着墙上夏子衿的画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被捕

夏子衿坟前。此时正是七月天,水草丰盛,一株粉紫重瓣的木槿在坟头之南正安静绽放,叶子碧绿,花朵眩目,为这孤坟添了一丝生机。旁边是几杆翠竹,虽然还不茁壮,但亭亭玉立,自有一番风姿。坟墓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草。

茅屋之前的空地上,朱慈烺正在舞剑。剑锋随着他身子腾挪跳跃刷刷作响,在寂静的旷野中显得异常响亮。

他正舞得起劲,忽听得一个声音道:“既已避世,练剑还有何用”

朱慈烺一惊,收住身形,循身望去,见一青年男子,身形伟岸,青衫飘飘,正立于不远处,含笑看着自己。

“秦大哥”

朱慈烺大叫一声,面露激动之色,快步向来人奔去。此人正是秦枫。

秦枫见他跑近前来,也迈步迎上,一边笑道:“殿下好自在啊”

朱慈烺轻轻一笑,有些难为情地道:“秦大哥不要责怪我就好。”

秦枫没有言语,转向夏子衿的墓碑,敛住笑容,从坟头拿了两柱香点上,肃穆地插在夏子衿坟前。

默立片刻以示哀悼之后,秦枫郑重地对朱慈烺道:“殿下,夏姑娘故去一年多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真打算抛开一切,守墓终此一生吗”

见朱慈烺无语,秦枫又恳切地道:“我秦枫当日救下的殿下,可不是意志消沉之人哪。”

朱慈烺苦笑一下道:“秦大哥,见谅,我知道让你失望了,但我确实已经心灰意冷。”

秦枫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夏姑娘才貌世间无两,我能体会你心中之痛,可是”

“秦大哥,”朱慈烺轻声打断了秦枫道,“我不仅仅是为了夏姑娘才做出隐居避世的决定。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但均以失败告终,既有我个人的原因,也有我们不可逆转的因素。我深深体会到有些事情已经确实不可为,我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前路,所以,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抗争了。由它去吧。”

“殿下”

见秦枫还想劝自己,朱慈烺淡淡一笑,插话问道:“你要出远门吗是不是顺道来看我”

秦枫明白朱慈烺不想再听任何劝解才岔开了话题,也不勉强,点头微笑道:“是,我正要与万义堂同仁转道去福建,参加抗清义师。这一去不知道是否还有相见之日,来跟你告个别。”

“去福建”

“是。”秦枫面色凝重地道,“而今江南大部已经落于清兵之手,皆有重兵守护,大部抗清义师都在逐步转移阵地,我们在南京和江浙也难以施展拳脚,便也打算转战福建了。”

朱慈烺面有愧色地道: “秦大哥”

“没事,人各有志。大哥不怪你。”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见远处隐隐有人在叫唤,他们循身望去,见是一个女子正仓惶地向他们跑来,朱慈烺定睛一看,是夏完淳的夫人钱秦篆。不禁心里咯噔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浅秦篆的脸被烈日晒得通红,额上汗水密布,许是因为跑得急,脚步有些踉踉跄跄。

朱慈烺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弟妹,出什么事了吗”

“殿下,”钱秦篆见朱慈烺过来,眼圈立即红了,“夫君被清兵抓走了”

“什么”朱慈烺大惊,“何时”

“就一个时辰以前。”钱秦篆显然想拼命忍住泪,声音有些发抖,“他刚刚才到家不过一刻钟,清兵就上门了。他本来专门回来看看我们,然后要前往舟山投奔水师的。我们才说着话,他还说稍后要来看你,谁知”

朱慈烺心头骤然如压上了千斤巨石,沉重无比,他深知夏完淳才名远播,又誓死抗清,必然早已被清廷视为眼中钉,这一下被俘,凶多吉少。

他没有多想,对钱秦篆安慰道:“弟妹,不要着急,我先送你回去,马上设法救完淳”

“不。不要为夫君涉险”钱秦篆含泪道,“夫君被带走前高声嘱咐我照料好姐姐墓地,我知道他这暗示我来告诉你赶快离开此处。既然清兵这么容易拿住了他,必然也知道了你的相关消息,你素日与夏府亲厚,恐怕清兵对你也不利。我就是来告诉你,你们快走吧”

朱慈烺摇头道:“他们要对我动手,早就过来了。不多说了,无论如何,我要去救完淳走,我先送你回去。”不待钱秦篆回答,朱慈烺又转向秦枫道,“秦大哥,那你”

秦枫毫不犹豫地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朱慈烺惊诧地道:“你不是要去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