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黄飞虎为何要谋反”闻仲实在有些不敢置信。黄氏一门世代效忠成汤,尤其是黄飞虎与纣王有总角之交、同窗之谊、郎舅之分,任是谁反。惟独他也没有反叛的道理。
那信使在朝歌倒也听到些闲言闲语,但在闻太师的面前如何敢胡说。知道闻仲发怒质问。他才含含糊糊地答道:“正月元旦之辰,百官眷属入宫朝贺皇后娘娘。武成王元配夫人贾氏亦在其列,不知何故坠下摘星楼而亡,稍后西宫黄娘娘亦从摘星楼坠下。最古怪的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狂风,将贾氏与黄娘娘的尸身卷走不知所踪。消息传到武成王府,武成王便率家将亲兵来午门大闹了一场”
“混账东西”闻仲须眉皆张一声暴喝,额头神目张开,暴射出三尺白光。虽然信使说得委婉,但其中的原委已不言而喻。贾氏入宫见得是皇后苏氏,怎会到了纣王居住的摘星楼。想到纣王竟做出君戏臣妻这等大悖伦常之事,饶是闻仲修为通玄,此刻也气得手足冰凉。
“太师息怒”一旁的吉立、余庆急忙上前解劝。好半晌后,待闻仲怒气稍息,又问道,“朝中出此大事,太师以为该如何处置”
闻仲沉吟片刻,长叹一声道:“黄飞虎身份与众不同,老夫须立即返回去,若是能将他说服追回最好,若他固执己见,也只有将其诛杀以绝后患。无论如何,都不可令他投到姬昌那边”
吉立问道:“太师要去追赶黄飞虎,此处的战事又该如何”
闻仲苦笑道:“李靖此人志不在天下,虽然割土自立声称不再奉天子号令,却不会对我成汤江山有何图谋。而那姬昌自回归西岐后,所作所为皆显示其颇有不甘雌伏之意。唉,四大诸侯之中,陛下杀了对成汤忠心耿耿的姜桓楚和鄂崇禹,重用了一无是处的崇侯虎,却又偏偏纵放了胸怀大志的姬昌,好不糊涂事有轻重缓急,衡量两边情形,只有暂罢这一边的战事,全力对付西岐那边了。吉立、余庆,为师要先走一步去追赶黄飞虎,你们率领大军随后返回朝歌。”
余庆有些担忧地问道:“太师走后,李靖若发兵来攻,我们将如何应付”
闻仲摇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李靖是个聪明人,他既然无异进取天下,便会以固守领地保存实力为主,不会做出这等不智之事。你们没见到在借我军磨练了他的兵将之后,他便开始坚守城池不肯出战了吗”
吉立和余庆这才放心。
闻仲交代完毕,出帐跨上墨麒麟,腾空而起,风驰电掣般往朝歌方向飞去。
再说黄飞虎反出朝歌后,率领一众家将亲兵径往西行,到了孟津,正命手下兵将搜集船只准备渡河,忽见由天边吹来一阵狂风,直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在狂风之中,隐隐有青黄赤白黑五道光华往来穿梭,还传出阵阵凄厉鬼啸。
黄飞虎只觉这风来得古怪,骑在五色神牛之上,仗提卢枪凝神戒备。
但这阵狂风来得古怪突兀,去得同样诡异迅速,转眼间便又风止云散,恢复一片朗朗乾坤。
“鬼呀”有几名亲兵忽地发出一声满是恐惧的尖叫。
黄飞虎心中一凛,挺枪扭项转头望去,登时呆住了,却见狂风过后,不远处凭空多处两个人来,正是传说中已在摘星楼下香消玉殒的妻子贾氏和妹妹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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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暗救
黄飞虎胆魄究竟与常人不同,骤见妻子与妹妹伴着一阵怪风出现,初时也在心中打个寒战。但后来在光天化日之下见清两个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且都双目含泪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惊喜交集,喊了一声:“夫人小妹”便飞快地奔上前去。
贾氏和黄飞燕想到先前的遭遇,一起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这时黄飞虎的三个儿子黄天爵、黄天禄、黄天祥也看到母亲和姑姑,三个孩子却是只有欢喜而没有半点畏惧,欢呼着跑上前来。
一家人相见之后,黄飞虎自然要问起贾氏和黄飞燕的经历。
两女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悲愁愤怒之色,冲淡了先前亲人团聚的喜悦。她们两个先后述说了自己在宫中的遭遇。
黄飞虎听说事实果然与传言无异,妻子被皇后苏妲己引到摘星楼上,被纣王调戏,为全名节而跳楼自尽;妹妹却是在为嫂嫂讨回公道,痛打苏妲己之时,被纣王亲手摔落摘星楼。他的一张枣红脸气得一片铁青,遥指朝歌的方向连声喝骂“昏君无道”
骂够了之后,黄飞虎才问起贾氏和黄飞燕因何保全性命,又是如何来至此处。
贾氏和黄飞燕面上都现出惊异之色。贾氏道:“王爷,妾身坠楼之时,眼看便要落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忽地有一阵怪风吹来,将妾身卷起飘飘荡荡不知飞了多远,在一处不知名的荒山落下。妾身虽然惶恐,却还是想着寻条道路返回朝歌去见王爷。但走来走去,都只在方圆数丈之内打转。当时妾身正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那怪风又将妹妹卷来落到妾身旁边。有妹妹作伴。妾身才稍稍定下心来。我们两个在那荒山之中被困了半日,随即那怪风又来,卷起妾身和妹妹,等落地时便已到了此处。”
黄飞虎听罢沉默半晌,而后拱手望天长拜道:“虽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下拙荆和舍妹,黄飞虎在此拜谢”
等黄飞虎拜罢,贾氏问道:“王爷,你们怎地离了朝歌,这是要去哪里”
黄飞虎面现愤恨之色:“听说你们为那昏君所害。我便到午门前与那昏君大战了一场,而后率兵反出了朝歌,如今正要前往西岐,投奔文王姬昌”
贾氏平素虽然柔顺温婉,但敢于当面怒斥纣王,后来更跳楼自尽以全名节,内里实际也是刚烈之性,故而极为支持丈夫的选择,说道:“自古君不正臣投外国。昏君做出如此败德之行,王爷自然不该屈身事之。妾身虽为女流,却也闻听过文王贤名,王爷前往投之。必受重用。只是”说到此处,她悄悄向丈夫使个眼色,瞥了一言这半晌都一言不发的黄飞燕。
黄飞虎见素来开朗的妹妹满面抑郁之色。不由大是心痛,愈发将那纣王恨得咬牙切齿。心道,“你与我小妹青梅竹马。怎地下得如此毒手”
“小妹,你”黄飞虎开口欲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才能令心丧欲死的妹妹略宽愁怀。
黄飞燕神色凄楚哀婉,摇头道:“大哥不必说了,一切只怪妹妹命苦,错以殷受为良配,岂知他竟是如此人面兽心之徒。从今以后,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只当做从未识得此人罢了”
见妹妹决绝至此,黄飞虎暗叹一声,也不再解劝,恰好这时派去搜罗船只之人找到几艘大船回来,他便下令抓紧时间渡河。几艘大船来回几趟,将黄飞虎一家人及众家将亲兵渡过黄河。重赏了船夫之后,黄飞虎不敢耽搁,当即率领众人加快脚程,径向通往西岐的第一道关隘临潼关而去。
尽管只是将敌人迫退而非击败,但因那敌人是成汤军中第一的人物闻仲,故此李靖在北地本就极其崇高的声望一下达到顶点。借着这一场不胜之胜的余威,李靖进一步整合北地各方势力,并将崇城易名为“汴城”,改“护国侯”封号为“靖北侯”,以示自此只以保境安民、安定北方为己任,却不再听从成汤的调遣。
这天晚上,李靖正在书房之内展玩兵书,虚掩的房门忽地自己打开,一阵怪风吹入室内,一个巨口獠牙、面如青蟹的精怪现身出来。此怪正是李靖在宋异人家后园收服后转赠雷开的五鬼之一,他向着座上的李靖翻身拜倒,恭谨地道:“小畜见过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