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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3(1 / 2)

医生”

“注意一下警戒,偷袭者还没有被全部清剿掉--”

“这里还有活口--”

“快来人,有我们受伤的兄弟”

各种声音响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部属出现在这片树林里,敌人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来杀我了,身后的迦兰发出了一声低哼,软软的靠在我身上,她实在太累了

“大人”梅尔基奥尔大步走到我面前,然后跪下,摘下了头盔,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冷静的梅尔基奥尔到这个时候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了一个滚,并没有流下来。

“玛古拉呢”我没有问其他什么。

梅尔基奥尔低下了头,费力道:“战死了”

“是吗有人最后守候在他身边吗”吃力的张开了嘴,我想知道玛古拉最后的遗言,梅尔基奥尔摇了摇头,然后道:“玛古拉身边的战士,全体阵亡”

什么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

“法普,看呀,林子外面的世界”

“法普,我要成为最最富有的人,那样我们就不用受苦了”

“法普”

以前的一幕幕回到我的脑海中,林中的两个少年,指着外面的世界,那张胖胖的脸,混杂着翻腾起来。

“玛古拉--”扬起了头,我失声痛哭,在月光下,我就坐在无数士兵的中间,任由泪水哗哗的流淌下来,所有的人都摘下了头盔,默默的守护在我的旁边

王历一三五四年十二月六日流浪兵团最悲痛的日子,这一天,切拉维佐死了,亲兵团只活下来七十二人;玛古拉死了,第一步兵团,生存者,一百四十五人,而敌人仅留下了八百余具屍体。

“特拉维诺的草地上,染满了流浪者的血。”

正统王国军的残部发出了兴奋的喧嚣,但是在兴奋之余,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许多人都死了,但是真正应该死的那个人,却活了下来:“这个贱民,简直比蜥蜴还难杀呀”

而另一方面

悲痛加上伤势很快将我推进了昏迷的状态,并不清楚我是怎么被运回丹鲁的,但是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躺在熟悉的病房里。

摸着脑袋,我费力爬起来,全身一阵酸痛,“呜--”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不要动”如此野蛮的呼喝再熟悉不过,但是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在临时寝宫里,我张开了眼睛,吃惊的看见米娜维亚穿着一身医师的服饰站在我面前。

“公公主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喝了一声,牵动了全身的伤,又发出一声呻吟。

“和你说了,不要动的。”毫不客气的一把将我推回病床,米娜维亚竖着眉毛道:“你这个大蜥蜴真是命硬呀,被六杆长枪刺穿了身体,才这么两天就能爬起来了。”

“可是玛古拉他们就连最后一面也不能看见”我一阵黯然,他们就没有我这么幸运,现在应该躺在黄土下,永远安息了。

“放心,看你恢复的速度,足够赶上玛古拉他们下葬的时候。”米娜维亚还是带着那种冷冰冰的腔调:“所以,这两天,你最好乖乖躺在病床上,不要乱动弹,万一伤口破裂了,到时候就只有叫别人把你抬过去见最后一面了。”

“多谢女王殿下关心了。”微微点点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思考了半晌后才道:“迦兰没事吧”

从米娜维亚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似乎是挤出笑容回答我道:“她比你好多了,不会有事。”

屋子里顿时尴尬起来,我摇晃了一下脑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个话题:“这两天,都是殿下照顾我的”

“殿下,殿下,就知道叫我殿下,谁有空照顾你这个大蜥蜴”不知道为什么,米娜维亚的脸上涌起怒色,拔脚狠踢了一下我的病床,气呼呼的走了出去,把一脸愕然的我丢在病房里。这个时候,德科斯挂着坏笑闪进了病房里。

“女人呀,很麻烦的。”这是身为军师的德科斯吐出的第一句话:“幸好我这辈子都没结婚,最多去找找那些卖笑女,这样做人就轻松多了。”

我苦笑道:“军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德科斯拍了拍脑袋,然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道:“这次战败影响很大,军中已经有不稳的迹象,唯一的好处是我们的女王殿下为了照顾情郎,顺便扮演了女医生的角色,在军中获得难以想像的支持,现在就连那些贵族军都在高呼光辉女神万岁什么的。不过这个只是一时的,如果实际上的军事指挥官不表现出点与众不同,陆续的逃亡迟早还会出现。”

我皱了皱眉头,虽然不太喜欢德科斯胡乱编造的故事,不过从他的话里,我已经听出一些事情了:“你是说,需要拢络士兵的心喽”

“是呀,现在就有很好的机会。”

我的口中顿时充满了苦涩:“藉着安葬玛古拉”

“你认为呢”

我闭上了眼睛,就连死人都要利用呀,如果玛古拉泉下有知,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军师呀,对于死者的尊重,我不会拿他们来做文章的,如果士兵们因为这个背弃我们的话,那么就结束这场战争吧,让流浪兵团退出历史。”

“这样呀,那就没办法了,到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那些士兵还相信你是胜利的化身,不败的代名词。”

“我要光复的是亚鲁法西尔,可不是我这个人哦”

“呵呵,差点就把这个给忘了。”德科斯笑了起来,不过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别有深意,并没有细想德科斯的打算,我继续望向了屋顶,烛光有点摇曳,晃动着扭曲了映照在上面的人影。真的有点累了,低吟着,我闭上了眼睛,德科斯悄悄离去,没有带出一丝声响

“举枪,放”

一阵枪响,接着是一股黑烟冉冉升起,两副担架抬到我面前,一副是切拉维佐的,另一副就是玛古拉的。

颤抖着拉开了盖在玛古拉身上的军旗,露出他那张脸,苍白没有血色,抚摩着那早已冰凉的面庞,感触着血缘的逝去,我没有掉下眼泪。

缓慢掩盖上,我抬头面对静立四周的士兵们:“这些人并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我的愚蠢之下,对于逝者,我没有脸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我希望他们能瞭解到,他们的伤痛,他们的死亡就是我的伤痛,我的死亡”

伸出了手,抽出小刀划过手腕,血渗出,滴下,在军旗上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士兵们发出了惊异的喊叫,在一片骚动后,一名士兵踏上了几步,大声喊道:

“法普大人并没有错,他是在最前线被救下来的,不是在遥远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