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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般的脚步声窜进我的耳朵。

雷帝斯走到屋门外后,并不踏进来,而是盘腿直接坐在走廊里,两只手不停抓着散乱的金发,好一会,才露出他那张粗犷的脸来:“法普大人,我雷帝斯这辈子也没求过人,但是,现在我求你,能放了那几个人吗”

我不禁变了颜色,消息走漏的还真是快,连这个单细胞都知道了,那全城还不是人人皆知,敌方间谍的本事还真不能小看。正欲答话,梅尔基奥尔已经用异常冷静的声音回答:“那些人现在犯的是重罪,哪里能说放就放,军纪难道是放在那里看的吗”

“我雷帝斯才不管什么军纪,我只知道那些人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当上个骑士,做了官,那可都是用命换回来的。当年五百人北上,大部分都战死了,就剩下那么几个老兄弟。若真是有了二心,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是他们不争气。可是那些人也是为了大家好,就这么斩了他们,我雷帝斯就是不爽快。”雷帝斯梗直了脖子,颇有点意气用事道。

“混帐,有了军功就可以藐视军纪了吗你把整个军团当成什么了”梅尔基奥尔难得露出愤怒的表情,大声呵斥道。

“好了,都给我住嘴”我重重拍了拍垫子,低喝了一声,支起上身,似乎要用拳头的雷帝斯嘟囔了几句,也不再有其他动作。微闭了一下眼睛,这个状况,私下解决的可能已经没有了,我必须对两族人都有个交代,“明天正午,我亲自来判决那些人”

“大人明断”

“法普,你可要想想清楚”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然后就是充满敌意的对视,接着一个从鼻孔里喷出了粗重的气息,另一个则把眉头皱在了一起。还想着对敌人展开什么阴暗战争,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的行动可比我们要有效的多,若这么下去,没等艾尔法西尔人来,内部的意气之争就会消耗光整个军团的力量。

“你们先下去吧。”带着点无奈,我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在听到一声应答后,两个人缓步退下。

庭院中依旧响起了雀鸟的欢叫,一股淡淡的花香飘了进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让那股芬芳一直浸淫进心底。“如果这是一个挑战的话,我接受了。”自言中,我张开眼睛,在嘴角滑落了一丝笑意。

王历1355年3月24日在很多书籍记载中,这一天应该是“春光明媚,微风,适远游”的好天气,不过在新亚鲁法西尔军中却是一股压抑的气氛,因为在这一天,我要惩处参与第三王子出奔事件的几个参与者。

“汉克队长从兰碧斯将军尚在的时候就开始跟随大人了,大小几十战呀,哪次不是出生入死,就因为被几个艾尔法西尔奸细骗了,就要被处斩,真是不值呀。”

“说到底,还是那个家伙哎,就连我们的嘉洛斯大队长都要”

“亚鲁尔人仗着有军功,就肆意妄为,连谋害殿下的事情都能干出来,不杀怎么能行”

“话也不能那么说,那些人好歹也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就这么处死了,还真有点可惜。”

“你是不是艾尔法西尔人呀”

军中和民间早已议论纷纷,对于这次惩处更是有多种版本,从绞刑到车裂不一而足,为了目睹,早有一些军士和民众赶到宣判的地方,熙熙攘攘的将那里围的水泄不通。

“还真是热闹呀。”德科斯掀开了帐子,就听闻到如蜂群齐飞的嗡嗡密响,帐中的军官大部分神情严峻,细数一下位列团长之职的高级军官,亚鲁法西尔出生的就占了一大半,心中的不忍早就写在了脸上。

我扫视了列坐之人,然后拍了一下膝盖,沉声道:“开始吧。”

“是”军官们整理下衣甲,陆续而出,我在坐了片刻后,最后一个走出大帐,春日的暖风混合着人们的叫嚷声立刻扑到我脸上。

“把人带上来。”梅尔基奥尔待我坐定后,大声道,不一会,就看见十几名军官装束的人被押了上来。我扫视了他们,那一张张略带污垢的脸是多么的熟悉,塞维亚的雨夜,回廊的雪天,多少个血腥的日子就是他们陪伴我一起走过来的。

四周一下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静等着我做最后的裁决。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我站了起来,走到被绑的军官前,没有言语,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松了绑。

“不是吧,就这么放了”

“本来就应该这样”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人群里略起了一点骚动。

我没有理会,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道:“你们所犯的错误只有用死才能洗刷,你们有意见吗”

军官们互相望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大人,我们已经清楚自己的愚行,如果这次真的让我们就是死也弥补不了什么,所以,请大人处斩我们吧。”

不愧是流浪兵团骁勇的战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对死亡的觉悟,我转过身,抬头望向了苍穹,天空还是那么的干净,永远不会沾染地上的血污,在那里,或许真的是天堂乐土吧。“如果真的是,我也很想寻求解脱,可惜,我死后不会有灵魂,永远到不了那里了。”低声自言了几句后,我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定。

“流浪兵团的战士,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既然你们已经有所觉悟,那么我就拜托你们,战死在沙场上吧。”从来没有试过用那么冰冷的口气说话,四周的空气有如凝固一般,所有的喧哗一下就消失了。

“多谢大人宽宏。”

转回身,再看了一眼已经伏在地上的军官们,我忍不住道:“不过你们记住了,你们是流浪兵团最骁勇的战士,就算是死,也要在拿下一百个敌人的首级以后。在那之前,我不允许你们战死”

军官们齐齐抬起头,在经过片刻惊愕后,眼泪如同流淌的泉水般滑过他们的脸颊。

面对他们,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卑劣,我到底想做什么是想给这十七人一次机会,让他们能够有理由活下去;还是根本就残忍到连死都让他们死的不痛快。这股想法如毒蛇般吞噬着我的心灵,不想再多做停留,我转身大步离开。在我身后,留下了一个激昂的声音:“大人,我们不会让兵团再蒙受第二次羞辱”

春天的风吹过,却有如冬日般让人冰冷到心底

“我们的将军可真是公正严明的人呀”公开的判决似乎在民众中留下颇为良好的印象,在领内开始传诵起我的功绩来,不过其中多半掺上了德科斯的活动,一些甚为夸大的说辞就是一个佐证。

“谣言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最有效的工具,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