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里拿了把枪,被我摁倒了。”
姚俞森也是在开玩笑,微笑着从桌子那叠钱上抽出来一张,说道:“东辉,你能拿钱来孝敬师父,你有心啊不过,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钱,你现在刚刚出来,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钱我拿一百,师父心里已经十分开心了。”
“师父,你把钱收下吧。现在钱毛了,越来越不值钱了,一万块其实也不多。师父你看,我包里还有钱呢。”
陈东辉把提包打开,把那四万也拿了出来,笑道:“你看,我还有很多。”
姚俞森还是执意把那些钱推给陈东辉:“东辉,师父用不了这么多钱,就我一个老头子,就吃点饭喝点酒,生病都能自己解决,根本花不着钱,这些钱,你拿去给你父母,或者给你以前号子里的兄弟吧。你从小讲义气,在号子里肯定没少交朋友,现在你出来了,他们还是里面受罪,把钱打给他们,你心里也能安稳。”
陈东辉很有师父这种老一辈的江湖人物感慨,现在那些混社会的,像师父这样重义轻财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像胡汉民、杨庆方还有申小军这样的兄弟,现在都还能重义轻财,但是他们毕竟还年轻,还没有品尝过金钱所带来的刺激生活,一旦有了这种经历,还能否经受住金钱的诱惑,就很难说了。
“师父,你把钱留下吧。不瞒你说,这包里面的钱,我就是准备留给我爸妈,还有我那些兄弟的。”陈东辉诚恳的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准备去外面闯荡一番,你留下这些钱,我心里能安稳一点。现在国家的形势很好,想要挣钱很容易,等我挣了大钱,再把你们接走,好好孝敬你们。”
“东辉,你要出去闯荡准备去哪”
陈东辉说道:“师父,我准备去青港。”
“青港我以前去过那里,是个小渔村,还没有咱们这里好,去哪里做什么难道要出海”姚俞森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师父,你这些年一直待在这里,外面的形势已经不了解了。现在的青港,是风云地,跟当年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陈东辉笑着解释道。
姚俞森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看电视看报纸,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大力发展经济的吗我也知道。不过,东辉你要记住,现在经济是发展起来了,但是人心却也不古了。风云地,相当于以前的乱世啊你去了那里,一定要处处小心才行。如果不好混,就回来。”
“嗯,我知道了师父,咱们喝一口吧。”
“嗯,喝一口。不过今天不喝多,你别拖了,过一会就回家去看看吧。”
最后,经不住陈东辉的坚持,姚俞森还是把一万块钱留了下来,不过他却是存了把钱替陈东辉保存下来的打算。陈东辉一旦在外面受挫,又回到东江市,这一万块钱,至少也可以让他做个小买卖了。
离开师父这里,陈东辉去了不远处的自己的家。
陈东辉的家就在这个面馆后面,跟饭馆连在了一起,前面两间房是面馆,后面是个小院子,住宿、厨房、仓库都在这里,还有一个后门,打开就是一个胡同。
陈东辉的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陈东辉来到胡同里,还未敲门,住在隔壁的杨大婶正好推开门出来,看到陈东辉,显然一怔,又马上认了出来,试探的问道:“东辉,你出来了”
这个杨大婶是个碎嘴子,最爱跟别人各种八卦,陈东辉向来不喜欢她,不过现在见到,陈东辉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呵呵,杨大婶。”
“哟,东辉,你啥时候出来的啊咋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一时嘴快的说完,杨大婶又感觉到说错了,连忙往自己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说道:“你能出来是好事啊,看把你大婶高兴的,都不知道说啥了。”然后又明知故问的说道:“你这是准备回家啊”
“呵呵,回家。”
陈东辉真是懒得理她,伸手敲响了铁门。
杨大婶一点觉悟都没有,又砸吧着嘴说道:“唉,你回来就好了,老陈两个人也不用受人家欺负了。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孙胖子把你家的面馆给砸了,还把老陈给打了。这几天,老陈老两口都不好意思在胡同里露面了。”
陈东辉感觉一群苍蝇在耳边乱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东辉啊,你以后可得老老实实的做人啊,要不然,你以后连老婆也娶不上。你那个妹妹也受影响啊,人家背后都说,你妹妹也跟你学坏了,你说,一个女孩子家,有了这种名声,以后怎么嫁人啊”
杨大婶絮絮叨叨的在那里说,看到陈东辉脸上一点点的布满了黑线。
杨大婶倚老卖来,根本不怕,看到陈东辉这幅模样,又撇撇嘴说道:“你大婶说你都是为你好,换了别人肯定不这么说你。对我自己没啥好处是不是你听了不高兴还怨我唉,还是老话说的好啊,良药苦口”
这时,木门“嘎吱”一下打开了。
陈东辉的母亲魏秋菊穿着一件碎花短袖衬衫站在门里面,看到陈东辉站在门口,立刻愣住了。
“妈,我回来了。”陈东辉开口道。
魏秋菊还愣着没说话,杨大婶又插嘴道:“我说他大嫂,东辉回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家弄点好吃的啊我刚才劝了东辉几句,他比以前懂事多啦”
“哦”魏秋菊双手胡乱在身上擦了擦,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对陈东辉说道,“东东辉,回来啦回来了好,赶紧进来吧。他婶子,你也进来坐坐吧。”
“那啥,我就不坐了。我儿子这几天考试呢,我去买斤猪肉给他包饺子吃。”杨大婶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儿子上学期在班里考了第二名,他老师都说了,只要好好学,以后能考上清华。”
“哦就是,小文从小就有出息。”魏秋菊陪着笑说道。
“行了,不说了,你们赶紧回家吧。”杨大婶带着一丝鄙夷的笑容说道,“你们一家子,团聚一次也不容易。”
陈东辉实在懒得跟这种多舍妇做口舌之争,拉了一下魏秋菊的胳膊:“妈,咱们进去吧。”
“哦,那他婶子,改天来玩啊。”
从看到陈东辉以后,魏秋菊的呆愣就还没有过来。
进了门,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谁来啦”
魏秋菊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陈东辉身边,搓着双手,眼神惊慌,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是我,东辉,我回来了。”
陈东辉对这个家庭的压抑气氛感到十分苦闷,也对母子之间的这种生分感觉到一种无奈,这是各种感情多年积攒下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