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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7(1 / 2)

清晰敏感,甚至远超过常人。

乔佳宜不靠回忆这些她无法支撑

时间变得无比缓慢。

小长干现在十室九空,乔佳宜想,瘟疫过后人们回来,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一个奇丑的老婆子,一个浑身脓疮奇臭无比的女人,会遭遇什么

你救过的人会羞辱你

你亲近的人会不认识你

不能有弃世的念头,否则前功尽弃

乔佳宜努力抬起头,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

相公,你在哪里你可知道你的娘子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

不过,乔佳宜只是想了一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她知道想也没用,即便相公就在她面前,按照与瘟神的约定,她也不能去相认。更重要的一点,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见还不如不见。

子时降临,乔佳宜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回忆,去想念了,全部的气力都应付周身上下的痛楚,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乔佳宜没想到,她的相公,已经回来了。

梁山终于还是没办法打坐修行。

修士修行,每天雷打不动,即便是梁山在魔炼之地朝不保夕的时候,即便是梁山在母亲大人仙逝守灵的时候,但是,梁山今夜是没办法修行。

对于这种现象,梁山只得自嘲,娶了媳妇忘了娘。

媳妇没了,他心思也没了。

这说起来很没用,但是梁山还是忍不住有这样的心思。

梁山出了金陵宫,径直去牛马市。

梁山内心始终为之激荡的是娘子的献祭。

世人多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信条,梁山虽没这么极端,但凡事都讲究个利益,他的辩才无双,不也是为争利益而准备的吗梁山却没想到,真有乔佳宜这等完全无私之人。

这是傻啊,是天真啊,梁山真想乔佳宜现在在他面前好好数落她一番。

既然娘子为了牛马市如此,梁山也无法安坐片刻,他开始穿梭一边进入一顶顶帐篷之内,频频动用黑僵珠为病人吸除病气。

梁山当初治疗忠勇王的时候,若非无音老和尚与张神医先施圣手化解冤仇,黑僵珠施展那是牵扯因果不少。

梁山现在给这些患病的人治,也要牵扯因果,是要付出相当一定代价的,但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然而,让梁山惊讶的是,他一动手,病人体内的病气迅速吸收,却没有牵扯到因果关。

这要是金丹期的时候感觉还不那么敏感,突破元婴期的梁山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真的没有半点因果牵扯。

梁山连着治疗十个之后,眼眶忽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因为他忽然明白,这是因为娘子乔佳宜已经担下全部因果的缘故。

这份因果,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无法偿还啊。

这般一想,梁山就意识到乔佳宜可能陷入极其糟糕的境地,内心开始焦灼起来,感觉到类似乔佳宜体内的地火

第664章 茫茫人海难寻觅

梁山很想现在去出去,去找。

这次找的重点是建康城。

梁山心头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建康城里会有所发现。

当然,这之前,他要先去找苗仙儿。

梁山不得不先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耐心地用黑僵珠为病人吸病气。

牛马市集中了有上千染上瘟疫的病人,当梁山治疗到第一百个病人从他帐篷里出来的时候,抬头看到附近、远处密密麻麻的帐篷,有些吃惊,乔佳宜他们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梁山虽然有些疲倦,但没有停下,天亮,然后渐渐午时,一直到太阳西下,一天过去,梁山终于全部完成了。

牛马市难民营里,开始出现笑声。

梁山走到哪,就有人跪倒在地,称梁山为活菩萨。

久病之人,身心难熬,突然麻利地出一身汗,然后神清气爽,只是身体还感觉虚弱,这样的感觉,不要太好了。

乔姑娘的安慰多精神层面,而乔姑娘的相公却是手到病除,人们的感激之情犹如泉涌。

梁山脸臊得慌,忙说不敢当不敢当。梁山知道,真正活菩萨的是乔佳宜。

如果没有乔佳宜献祭,斩断这些人的因果,梁山的黑僵珠只能治标不治本。

梁山缓步在各帐篷之间,想到献祭原来是斩断因果的一种方法。

完全“无我”的献祭,是彻底的承担,梁山必须承认,在悠长的历史长河当中,有这样的一类人。然而与那些人类的闪光点相比起来,自家娘子是何其渺小,为何她也能做到

梁山心中越发确定,娘子依然还活着,而正因为主动承担因果,很可能处于非常不好的状态。

梁山的猜想,渐渐接近真相。

太阳出现的刹那,准确说乔佳宜卷缩的地方,第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到她身上的时候,有那么一呼吸,乔佳宜获得了轻松。

没有痛楚,身体的不适也刹那间消失,就好象一个长途跋涉之人可以暂时依靠着一棵树歇息一下一般。

然而,这种歇息也太过短暂,仅仅是一个呼吸而已。

一呼吸过后,所有的疼,所有的不好的感觉立刻卷土重来。乔佳宜明白,这是瘟神对她的恩赐,每天有一个呼吸恢复正常的人的感觉。

是啊,每个人过着日复一日正常的日子,抱怨着生活单调,没有激情,然而在乔佳宜现在看来,能看能听,能正常的呼吸,这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幸福来。

乔佳宜并非是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才有这种感觉,很早,她就学会了珍惜现在。

瘟疫真的退了,犹如潮水。

乔佳宜真切地感觉到这一点,所有的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呻吟声的同时,她的心灵却是幸福的。

疼痛难忍的时候,乔佳宜就用另外一种疼痛来抵抗。

她回想着幼小的自己卖身葬父母的那一幕,两个草席,一左一右,躺着她冰冷的父母,孤苦伶仃的小乔佳宜,寒风如刀一般吹,眼泪似乎要凝固成冰挂,来来往往的人冷漠

乔佳宜又长吸一口气,整个人颤抖起来。

“爹爹娘亲”乔佳宜口中喃喃。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