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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我好奇啊,这得饿多少天才能这样,就问她几天没吃饭,女孩回话说每天都吃,就是吃的不好;我就再问吃的什么。”小道士说:“你猜,她每天吃的是什么”

白路说:“这上哪猜总不会是猪食。”

小道士说:“肯定不是猪食,不过也好不到哪去,一天三顿饭是自来水就馒头、大饼子,偶尔有袋榨菜。”

“然后呢”白路再问。

“没什么然后,那个女孩十六岁,已经可以上班了,就是攒不住钱。”

听到这里,白路觉得是很平常的故事,不过小道士很当回事儿来说,说明不会那么简单,便是接着问道:“女孩没上班”

“不是没上班,是做上一个月俩月,就有各种原因不干了。”小道士说:“她现在才十六岁,以前不好找工作,找个服务员算是运气好,可饭店干黄了,又有欠工资的,她就只好回来,对了,她住在火车站边上,和她妈一起住,不过那房子里还住着十几个人,大家挤在一张床上。”

白路听糊涂了:“这是你一直留在德城的原因”

“恩。”小道士承认下来,跟着又说:“我帮不了她们,就去找救助站,可救助站不来人你是不是没明白我从头说。”于是细说下事情。

简单来说,在某个城市住着一群可怜人,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女人,有城里的,大多是农村的,也大多没有家,在城里找工作,借住在两元钱的旅店里。

说是旅店,肯定没有相关手续,也没有旅店该有的一切设施,这里只有厕所和一张大床,别的都没有。所有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屋里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话,娱乐是互相吹牛皮,展望着未来的吹牛皮。

女孩是其中一个女人的孩子,这些女人找到工作就离开这里,说再也不回来了。事实是过不了多久又会回来,因为这里的房租很便宜。

这样一些人找不到稳定工作,因为自身素质等各种原因,没有一个企业会长时间收留她们,只能打零工,可又干不了苦力活。

小道士听女孩说起她住的地方,感觉比自己住道观还不可思议,就过去看了看,结果是看到三个病号。

在这间屋子里没有病人,所有病号都是硬挺,挺不过去才花几块钱买点消炎药什么的凑合一下。她们不敢得病,得病更是意味着没有工作。

在过去的一些年当中,曾有很多这样的妇女在这里死掉,结局是打个电话喊警察来看看,然后随便处理掉。

小道士算是个医生,看见病人就去号脉,又帮忙买了些药送上来,可这里的居住条件实在太差,不但冷,还没有热水,房间里又满满的都是人,根本不能养病。小道士打114找福利院和救助站的电话,可打来打去,人家都是说登记了知道了,却是一直没来人。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一个摄影棚

打电话没人来,小道士曾找过救助站。救助站说那些女人是健全人,是外出打工,不属于救助范围。没办法,小道士就又拿出点钱送三个病号上医院,可没人帮忙,只好上午带一个人去医院,下午再带另一个人。

三个人都属于慢性病,就是短时间内不影响生命,但是想治好很费时间很费钱的那种。比如胆囊炎,疼起来要人命。

其中一个人不但有慢性病,出去干活时还摔伤自己,伤到筋,一动就痛。带去医院后,医生说住院观察。女人却是坚持着不肯。

去医院看病,检查这个检查那个,随随便便就是半天时间,等大略检查一遍,带女人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卖烧鸡的铺子。女人使劲抽鼻子、眼巴巴的看着诱人的烧鸡。

小道士就去买了四只,当是给房子里的困难户改善生活。

其实没多钱,四只烧鸡刚一百出点头,可这些人为省钱,长时间的远离各种肉菜。

用某些人的说法,这些女人没有素质,张嘴闭嘴带着脏字,基本不洗澡,钱藏在内裤里,睡觉也不脱裤子

小道士救不了人,也给不了钱,只能稍稍帮忙一下,这一帮忙就拖到今天。

他跟白路说这些事情,不是想让白路花钱,他说:“你拍流浪鱼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白路问:“你是想让事情有人关注”

小道士说不是,说有个电视台记者拍她们拍了十年,挺不容易的。

“十年”白路问:“做出片子没”

“不知道,我去了两次没见到那人,是小女孩说有记者拍她们,偶尔会买点好吃的请她们吃饭。”小道士回道。

白路问:“你想让我帮着宣传”

小道士顿了一下说道:“也是也不是。就是觉着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

白路被吓一跳:“不要这么有感慨吧”

“不是感慨。”小道士说:“我是觉得你的生活和她们的生活好象是两个世界一样,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她们每一天都要想办法找工作,是找工作,而不是工作。一天能赚上个二、三十块都很开心。”

白路说:“家政服务,帮忙收拾家、打扫卫生,挣的绝对多过三十块。”

小道士轻叹一声,不接话了。

白路知道小道士为什么不说话,家政服务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现如今做什么工作都要有组织有纪律,要规范化。想做家政服务,必须挂在某个公司下面才行。不光是家政服务,你就是蹬三轮都得先获得资格。不然就是违法。

那一帮外地老女人,没关系没担保,如何能从事家政服务那么轻省的工作

看见没,轻省工作。年轻人打死不愿意收拾家,觉得累;可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个轻省工作。

当下想了想问道:“你想怎么办”

小道士叹气道:“这才几天工夫,你就变了。”

白路愣了一下,我变了

小道士说:“你应该问的不是我想怎么办。你这么问话,好象我在求你。我想要得到什么,需要报给你一声,你拿主意可我不是你的员工。”

白路想了想:“你说的对。”

小道士说:“反正就这么个事情,一群没有任何保险、也等于是没有家的老女人,在这个地方呆了许久许久,兴许别的城市也有我是管不了。我出来是散心,结果还没散就更遇到一群更堵心的人,北城不去了,挂了。”

白路急忙说道:“别啊,不来北城去哪”

“不知道。实在没地方去,就去给小北当家庭教师。”小道士开始胡说八道,小北还喝奶粉呢。

白路也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让你怎么办,事情种种总有原因,她们的过去决定现在的生活,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孩挺可怜,没有选择的权力,打小住在这里,一直想离开,却是不能。”

白路说:“你一个孤儿就别可怜别人了,她好歹有个妈。”

小道士说:“有时候,你真恶毒。”

白路说:“不是有时候,是一直恶毒。”

小道士忽然笑出声来:“你确实挺恶毒的。”跟着问道:“这事怎么办”

白路说:“按你说的,她们都是需要工作、却又干不了什么活的女人,一天天东奔西走,纯粹在混日子,可岁数大了,也不会想着学习新知识,也是学不会我不知道怎么办。”

小道士说:“你唠叨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办,真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