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记录,皱了皱眉,起身离开了司马门。
没想到在路上就遇上了跟来的苏久夜。她想想孟辰初的话,还是放心不下,就跟过来看看。
“我看过记录了。”孟辰初说,他冷峻的眉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先别冲动,就算他不在宫里,或许去了别的地方,你让我先去问问他,好不好。”
孟辰初的眼角泛着足以杀人的冷光,“那你就问问他,失火之后,他是从哪里赶去了水月庵。”
看到苏久夜又回到听雨楼,江临照很是高兴,立刻迎了上来,“是见了辰初吗,他还好吗”见到苏久夜只穿了一件单衣,他又道:“已经入了秋了,出去要多带衣服才是,受了凉就不好了。”
“嗯。”见到他如此关照的样子,苏久夜实在不好意思问什么。只能和他聊起了别的事。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好几次发现苏久夜走神之后,江临照终于忍不住问。
“想点事情。”
“什么事,还是关于出云的吗,是不是辰初发现了什么”
苏久夜没有回答他,“说起来,水月庵失火那天,你是从哪里赶过去的路上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我自然是从宫里出去的了。”江临照说。
她本来应该说“那你可有发现宫里有什么人有异动吗”,然后把话题转到怀疑了宫里人劫持了出云上。
这是她最初的打算,如果江临照真的骗了她,她也要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过去,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事到临头,见着他这么镇定自若,脸部红心不跳地说出谎话,苏久夜才发现,她其实从来没有认识过面前的世子殿下,她认识的只是那个开酒楼的江临照,而这个心计深沉的世子殿下是谁呢。
“我看过那天的出宫记录了。”苏久夜说。
江临照没有指责她的怀疑,也没有立即辩解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久夜,不知是惊讶于她竟然已经查到了这一步,还是在懊悔自己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前一天你并没有进宫,”苏久夜接着说道,“你去哪里了”
她这是在给他机会,给他一个能够去解释的机会,而不是直接把桌上那杯滚烫的茶水洒在他的脸上,指责他的欺骗。
“我去了东市。”
“去那里做什么”
“本来想晚一点告诉你的,既然你问到了,那只能带你去看看了。”
江临照说着,站起身,把手伸向了苏久夜,见她没有反应,就直接拉起她的手,离开了听雨楼。
他们一路牵着手,走到了东市一间正在装修的铺子前。
“送给你的。”江临照说。
“这是什么”
“酒楼啊。”江临照道,“我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应该是在出云的生辰那天,你说你想要自己开一间酒楼,做好吃的菜给来来往往的人们吃,等过个十几二十年,那些远客重新回到邺城,还会记得你的手艺。”
她应是喜极的,手掩着脸,不知是要掩饰笑意还是泪水。她离开南榆谷的时候,就是怀着这样简简单单的心愿,不想理会南宫家的事,更不想理会慕容家的事,却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江临照是慕容家的世子,师兄也是慕容家的王爷。她卷入了王室朝堂的纷争不可逃脱,又在家族的责任中无可回避。当日的小小心愿已然成了一句空话,她哪里还是时间和机会过那样安宁的生活呢。
可就是当日随口提过的一句话,却被他记在了心里,被他一点一点的实现了起来。
她却怀疑了他。
苏久夜望着面前正在被布置的店面,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想生疏的谢谢,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惊喜。
“那听雨楼怎么办”
“不用管它,听雨楼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想来并不是你喜欢的。你要是有空,来看好这一家就好了。”
“嗯。”苏久夜点点头,踮起脚尖抱住了江临照。
等重新回到听雨楼坐下,江临照才又问起了封出云的事情。苏久夜把她和孟辰初推断的过程和结果都一一告诉了江临照,最后说到应该是有熟悉的人劫持了封出云。
“我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苏久夜道。
“你忘了一个人。”江临照沉沉地道。
“谁”
“那个让你来质问我的人。”
“你说孟辰初他怎么可能劫持出云姐。”
“他能够怀疑我,我自然也能怀疑他。”江临照道,“接走出云,和她长相厮守,难道不是孟辰初最大的心愿吗”
“什么”苏久夜揉了揉脑袋,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各有各的理,照这么说下去,岂不是所有人都有动机都有嫌疑。“辰初之前倒是说过想要带出云私奔的。可是出云为什么还要留下记号呢,她想让我们发现她,说明她不想跟那个人走啊。”
“他们之前想私奔,是因为有婚约在。可是后来出了那么事,我和她的婚约已经如同虚设了,她知道我是肯定不会娶她的,封相也已经心软,所以她和辰初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需要这样。可是辰初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看到出云在水月庵,必然觉得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根本不会听她说什么,就要带她走。”
“好像也对,”苏久夜想了想道,“所以你是说,他先接走了出云,再假装偶遇了慕容恪,然后回到邺城。”
“对。”江临照点了点,“不然怎么刚好慕容恪回朝的时候,就遇上了正好伤好的孟辰初,迟一日、早一日,他们都遇不上。而遇上慕容恪正好就是他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跟着慕容恪大张旗鼓地回京,我们都会认定他就是那个时候回来的,不会去怀疑他其实早就回来过了,有时间去做了别的事。”
“那他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和出云姐一起隐居起来不就好了吗”
“因为他要回来报仇。”江临照静静地道。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