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消除,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块,却会影响你的全部。”
“王妃我真的不懂。你和王爷都是名儿的恩人,名儿就是喜欢看见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名儿哽咽,心底陡然恐惧,觉得面前的王妃似乎随时都可能离开王爷。
“”凤洛歌动容地拉起名儿的手,与她额间相抵,传送着暖意,这丫头还小,不懂感情,也不懂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月萧然,“你迟早会懂的,名儿。感情自在与占有惯了的人,一丁点的束缚与不适,都会让她逃之夭夭。我们走吧,别再拦我了。”
松开名儿的手,凤洛歌推开凤鸣阁的大门,毅然朝裕王府的方向行去。
九月初的秋风,夜里透着薄寒,吹散她额前的发丝,卷起她脚边的裙角,也拂动了她心湖的涟漪,她曾试着忘怀过去,抱着一丁侥幸,以为自己可以选择和月萧然过完下半辈子,她曾为他动心,为他难过,可脑子里却总抹不去逸尘的身影,那一日她与逸尘的缠绵风月,终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不能抹去的痕迹,到头来,她发现自己两头牵挂,迷失了自己。爱谁怎么爱,她有些茫然了。
第四十六章花舞秋风浓
事情总是好巧不巧,凤洛歌去裕王府的途中遇上了野戎和亲使节团的车队。
京城处处热闹非凡,城门大敞,和亲队伍车马如龙,大街小巷人满为患,官差巡逻维护秩序。
马车几步一停,几乎停滞不前,迫不得已,凤洛歌与名儿只能下了马车,步行到裕王府。
人群之中,她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骑马走在前方的逸尘,依旧是那一身胜雪白衣,依旧是那张俊逸冷脸,飘逸洒脱,却可远观而不可亲近之,在外人面前,他总是如此,而如今,她也是他所谓的外人之一。
一个转眸,凤洛歌意外且惊诧地与一双毫不陌生的冷眼相对,一个后退,她认出了与逸尘并肩同行的另一人,黑羽没想到青衣楼的楼主竟出现在了野戎和亲使节团的队伍里,脑中不自觉的将一切联想起来,她恍然大悟,眸底顿时一片清冷,原来野戎的人早已潜入月桑多年,如今卫丞相倒台,他们又再次归乡。逸尘如此,黑羽如此,那云浚呢。
“王妃那人是那日在垓州刺”站在凤洛歌身旁的名儿也一眼认出了和亲队伍前端的黑羽,脱口而出的惊呼被凤洛歌用手捂断了声尾。
名儿蹙眉看向凤洛歌,却发现她的目光正落在远处的那袭白衣身上,两人相视,前者水眸清波,后者冷目寒星。
如以前那般,茫茫人海之中,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她的存在,每每回头,他或柔笑,或淡然,却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凛冽的陌生如冰箭般直射她的心房。
凤洛歌蓦然觉得心痛,全身上下的气孔似被堵住了无法自由的呼吸,脸上却下意识地挂起平日的保护色,扬唇浅笑,所有的情绪被迫掩饰到一潭平湖之下。
别过头,凤洛歌拉着名儿向小巷中走去。
此刻,巷口突然涌出一群孩童,嬉闹地朝凤洛歌奔涌而来,虽然名儿及时地张臂护住了凤洛歌,但是仍旧有调皮的小孩在擦身之际,用手肘顶了下凤洛歌。
“啊”下一刻,凤洛歌的双手紧紧地覆住自己的腹部,身子不由得倾向名儿,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吟。
“王妃您怎么了”名儿抱住凤洛歌,一脸的担心与惶恐,方才的那声撞击清脆有力,她听得十分清楚,那群小孩分明不是无心的。
“我我的肚子好疼。”凤洛歌咬唇而语,额际早已冷汗淋漓,她用力地揪住名儿的手,痛声道:“快帮我叫大夫快。”
名儿慌乱无措,四方寻找,当视线扫到那抹早已远走的白色身影,她急中生智,使出内力高声大呼:“来人哪快救救我们家王妃谁有哪个大夫快过来帮忙救我家王妃”
名儿的惊呼,惹来了官差的注意,造成了人群的耸动,也成功引来了那白衣人的马蹄。
一阵疾风掠过,名儿只觉白影一闪,她怀中的王妃早已空无人影,却是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神医求求你快救救我家王妃她方才被一群小孩撞了肚子啊”名儿的目光陡然停留在凤洛歌手心处的一点殷红,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秀拳紧紧攥握着,鲜血沿着掌纹流了下来,染红了罗裙。
“王妃”名儿看傻了眼,整具身心几乎能感受到凤洛歌那切身的疼痛。
“逸尘”凤洛歌虚弱看了白衣一眼,低喃唤了他的名字,人便无意识了去,晕厥在她久违许久的怀抱。
当凤洛歌再次醒来之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栈常见的青色床幔。她人躺在客栈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已换下一套,令她窒息的疼痛之感也早已远离,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觉怀中的生命尚在,凤洛歌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转眸看向在窗前月下身姿挺立的那人,象征性的雪白长袍,于风中轻扬,月光投在他清冷俊美的面容上,在凤洛歌的心里投下了一块冷石。
“谢谢你救了我。”艰难地用手支撑身体,凤洛歌一边起身,一边开口言谢。
“不用客气。”逸尘回首,漠然地冷视凤洛歌苍白无力的面容以及她吃力的动作,淡声继续道:“我想救的,不过是你怀中的胎儿。”
满目地震撼席卷心口,凤洛歌睁大眼眸看向逸尘,良久,她嘲弄地掀了掀嘴角,“原来你没有不记得。”
双脚一用力,凤洛歌从床上半跌半就地下了地,光洁的额角再次沁出了点点晶莹,她的胸口因体力不支而上下浮动着。
“”见凤洛歌如此,逸尘依旧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过去帮她的打算,声音中透着疏离和冷淡,“孩子生下来后,我要带走。”
穿着步履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凝滞,凤洛歌看见一滴清水落入了靴口,她仍旧垂首,强忍咽下喉中的酸涩,张了张口,感觉自己发不出声音,顿了一会儿,咬着唇,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次意外,孩子可能会早产,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仿佛例行公事,逸尘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温度,仿佛那些话语不是与人说的,而是对着空气。
“好”紧闭的双唇终于逸出一声,凤洛歌此刻才知晓,哑巴吃黄连的苦味,竟是这般的压抑与撕裂。
“既然共识达成,你我也落得轻松。我开的药方就放在桌上,你的丫鬟熬完药后就会过来,这段时间你好好躺床上休息吧。”语毕,逸尘如救凤洛歌时的一阵快风,再次消失不见,空留摇摆不定的两扇朱窗,在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等到窗门停止了打响,凤洛歌这才抬起头,悲伤地看向窗外,清亮的眸底蒙上一层雾气,泪无声无息地滑落,落在她的上衣及青被上,沾湿地晕染开来,而她紧咬的下唇,止不住的颤抖,始终不肯发出一声哭腔,哪怕一丝哽咽。
“王妃”名儿推门而入,见到的是凤洛歌哭红的双眼。
“把药拿来给我喝。”凤洛歌骤然收住了眼泪,抿了抿唇,嘶哑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