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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我,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一定要忍住。”

自始至终,纯里都是仰着头直视前方,嘴角的血痕早已凝固,眸子里是一双坚定的眼神。

到刑场时,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姒喜。

为了国家利益毫不犹豫的牺牲女儿的性命,连她的哥哥无疆一起,眸子里盛满了冷漠。

不多会,姒喜对着同在行刑台前的魏王耳语了几句,只见魏王高声笑了几下,而后说了句,“还是越王明理,大义灭亲。”

这个姒喜,竟要亲自监斩自己的女儿。

“妹妹犯下滔天大罪,实则是越国的耻辱,如今,作为罪臣的哥哥,还请魏王允许在最后行刑前,让我用越国的家法教训这个不孝的子孙。”姒喜刚想开斩时,一直坐在旁面的却无疆突然跪了下来,我看到了昭惠眼中的无奈。这时,我才知道,心中悲痛的不止一人。

魏王正在高兴之时,岂有不允之理。

无疆跪谢之后,端了一杯烈酒走到伤痕累累的纯里面前,“你这个不肖子孙,如何对得起越国的先祖。”说完,他将酒洒在了纯里面前,作为对妹妹最后的饯别。

纯里双手被缚,无法动弹,可我却看到她眸子里泛起的泪光,“我姒纯里今生不配做越国的子孙,就算下了地狱也愧见越国先祖。如今,我不是越国公主姒纯里,我只是一介罪人姒纯里。”

“时间到,斩”

原来,有一种力量叫无力。

刽子手举起大刀,猩红热血从纯里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眼睁睁看着纯里在刑场上被枭首示众,我只能在下面睁大眼睛无力的看着。

梓渊死死的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任何声音,我想,如果不是梓渊死死的捂住我,我一定会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我不再要待在这个地方,可是我又不得不待在这个地方。

魏王如先前所说一样,纯里的头被悬在了城门之上。

没有为纯里收尸,我不会离开。

今天,郝子托人去行了贿,好不容易才把纯里残缺的尸身带回来。

纯里,我对不起你啊

又想起我们初见那时,你只是一个叫做翠烟的丫头:性格内敛,人缘颇好。

笑起来很好看,却从来不笑。

是我,将你的名字改成了白石,是我,将你带回了秦国,又是我,非要你留在秦国。

你本能安稳的在燕国度过余下一生,一切全因为我的无知。如果不是我,你不可能会被枭首示众,如果不是我,你的首级不可能会被悬于城门。

我颤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梓渊过来看我。

“如果想哭,我可以借你一个肩膀。”

我摇了摇头,“我不哭。”

“那我坐在这面,你如果需要,尽管来用。”

“纯里”终于,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与悔恨,伏在梓渊的肩上放肆的哭出声来。

“那个,师父”郝子听得门内的哭声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敲了门。

“什么事”

“有个叫凉辰的人,说是浅攸公子的故人。”

20 复仇捂脸求支持

何为故人

我红肿着眼睛对门外说道:“不见。”若不是他,纯里本不会死。

“说是有关纯里公主的事情。”纯里在魏国是个禁忌,因而郝子说话的声音也压了下来。

“让他进来。”

凉辰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红肿着眼睛坐在床畔,梓渊站在我身边,他代替我首先开口说道:“找浅攸有何事我警告你,有我在,你休想动她分毫。”

凉辰的紫色长发有些乱糟糟,一双眼睛也不似之前那般明亮,充斥了因睡眠不足导致的浑浊,“三日后纯里公主的首级会从城门上放下来,魏王吩咐我把她扔到荒郊野岭喂畜生,我不忍,所以来找了你,到时候好好将她安葬吧”

凉辰啊凉辰

既是如此,当初又为何苦苦追着纯里不放。

若是当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一切都会

“我欠珏妃一个情,当初是她收留了流浪的我,并为我娶了凉辰这个名字。但愿良辰美景,事事顺心。如今,她去了,我不能让她唯一的儿子枉死,纵使我知道世子有太多的过错,但是,他毕竟是她的儿子。”

魂牵梦绕勾了魏王二十年魂的陈珏生出的儿子不行,收留的养子倒是仪表不凡,一心为主。

“等等。”我叫住准备离开的他,“我不会感谢你把纯里的首级给我,记住一句话,良辰未必美景,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回来。”

“等着你报仇的那一日。”凉辰开门的那一刻,满头紫发在五月的微风下飘荡缭乱,我感受到的,却只有悲伤与愤恨。

梓渊和我一起回到秦国已是半月以后,魏国边境盘查太紧,我带不回纯里的尸首。

郝子替纯里寻了一处好的墓地,我将她葬在那里,只竖了一块无字石碑,连祭奠的东西也不敢放的太多,周围太荒凉,纯里一定很寂寞。

“纯里,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将你带回秦国的土地。”

回到咸阳宫,我不敢去见二哥,我怕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的想到纯里,一想到纯里,就忍不住难过的哭出来。

姬瑄将近一月有余没有看到我,见到我时开心的手舞足蹈,已经六月的天气,姬瑄早就褪掉了棉衣,再也不像包裹着的小粽子了。

正如,世上再没纯里。

再没白石的那句低喃轻唤,“小粽子世子。”

我坐在房中哄姬瑄的时候,门外有个苍老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我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头发花白的娘拄着拐杖徐徐走来,我哑着嗓子叫了声“娘。”

娘走近我,摸了摸姬瑄,“你没回来的日子,姬瑄每晚都哭,现在,你回来了,姬瑄笑容也多了起来。”

我看着姬瑄,又看了看娘,由衷的说了句,“娘,从小到大照顾我辛苦了。”

娘避而不谈纯里的事情,只是对我说道:“你少了个婢仆,一个人照顾姬瑄辛苦的很,来,迎新。”她说着,从门外进来一个婢仆,十五六岁的模样,第一次见我,怕生的很。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纯里的模样,心不由得酸楚起来。

“娘,我”我忘不掉纯里,也不想立刻用另一个人来取代纯里,可是,这些话我又不知如何对一心为我的娘说道。

“我已让人写信给了非暖,在非暖没来的这些日子,就让迎新照顾你吧。”

“嗯。”我点了点头,招呼着迎新过来,对她说道:“姬瑄喜欢被抱着,可也不能太惯他,他喜欢漂亮姐姐,一见漂亮姐姐嘴都乐花了,只要你逗他玩,不一会就会黏着你”

这所有的嘱托都是纯里当时与我说的,不远处,仿佛又看到了纯里的面庞。

我多么希望四岁那年的嬴浅攸是我,这样我就可以将八岁的姒纯里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我多么希望八岁那年的嬴浅攸是我,这样我就可以偷偷瞄一眼十二岁的姒纯里,这样我再也不会不知道翠烟的真实身份,再也不会做出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