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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3(1 / 2)

苏褚笑:“没什么意思,只是要周先生做道选择题,看一看周氏、相思,你舍得给我哪个”

“相思”周子墨冷笑,屈指敲在面前的请柬上:“你要的,恐怕从来都不是她。”

苏褚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上的笑意霎时消失。

周子墨随手拉开一侧的抽屉,将一个资料夹拿出来,直径甩到他面前。

苏褚拿过来,才翻看几页,瞬间就冷了脸。

周子墨冷笑,口吻讥讽:“这是远达的一份融资协议,落款处是你亲自签的名,而对方”他顿了顿,嘲讽的口气愈发不加掩饰:“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尹西南是谁,更不要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他是相思的什么人。”

尹西南,尹逸桓的哥哥,是相思的伯父。

苏褚目光闪烁不定,眼中有灰败的神色。

“如果我没猜错,这笔资金早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流进了周氏,如果当初相思没有相信你的话跟你去了香港,恐怕这就是你的棋后一步,尹西南百分之七十的资金链都在这里,远达要是完了,周氏一定会受到重创,但是尹西南也完了,到时候,就算是不为了我,为了他,相思也会跟你走,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可能看你毁了他,到时候,你仍然有机会杀一步回马枪,仍有跟我坐在这里讨价还价的机会。”

许久,苏褚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并不找她,是因为你知道,我早晚会来找你。”

“当然,不然我拿什么坐在这里跟你谈舍周氏还是舍相思这话你未免问的太快了,从头到尾,你要的,都不是她,你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周氏”

苏褚抬起头,笑的凉薄又残酷:“对,我只要周氏,拿到了,我就把她还给你。”

周子墨眼中似是浮了一层寒冰:“有时候我在想,她怎么会相信你这种人她那样的人,你怎么忍心这么骗她”

“是啊,我骗了她。”苏褚语气突然轻快:“既然我是这种人,那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呢她就是善良过头了,又傻又好骗,不过”他拧眉,嘴边的笑意残忍:“你不要忽略了,她到底是为了谁才会这么容易被我骗”

“闭嘴”

周子墨勃然盛怒,下颚线条绷得冷峻,握起的手指骨节出都泛着白。

“周先生,与其现在动怒,不如我们来正经谈一谈,还是刚才的选择题,周氏,相思,你要哪个”

周子墨重新靠回椅背,稍稍眯起眼睛:“你以为,这样就想从我手里拿走周氏还是你以为,我会真的将她让给你”

苏褚耸肩:“的确都不容易,但是我说了,我只要周氏,况且,我和她,下周就要订婚了,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

周子墨目光冰冷,语气决绝:“她和周氏,你一样都拿不走。”

“你不担心周氏崩盘还是说,你要亲眼看着她嫁作他人”

“周氏可以毁,但却只能毁在我手上,而她嫁的人,也只能是我。”

苏褚愣住,旋即却大笑:“这样一来,她这么久的苦心真的是付之东流了,她为你做了什么为了你甚至答应嫁给我,你呢你这是伤她的心,狠狠的伤她的心”

周子墨眼中有挣扎的情绪一闪而过,却在瞬间被苏褚捕捉,他说:“看来,我要给你讲个故事来帮你作出决定了,故事不长,和她有关,有兴趣吗”

周子墨扔给他一个字:“说。”

苏褚将那枚请柬拿回来,指腹抚过上面印刻的那把古筝,再开口时,语气中竟然带了悲凉:“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再弹琴了吗”

周子墨猛地抬头,眼光烧灼的看着他。

“不是不想弹,是她再也不能弹了。”苏褚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她的左手,废了。”

周子墨几乎是暴怒,霍然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你、说、什、么”

苏褚意外的平静下来,告诉他:“五年前,她刚到澳洲的时候,那时候我与她相识也不过半年。”

他缓缓的诉说,讲述一段凄迷血色的过往。

是了,五年前的澳大利亚,碧海晴空,阳光醉人。

那时相思刚到澳洲不久,一直在悉尼湾的一个景点弹琴讨生活,苏褚有时间就会去听她抚筝练曲,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那个傍晚。

一曲奏罢,人群渐渐散开,相思一如往常收拾琴架和古筝,然后将面前小盒子里的钱理好,可刚刚将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钱还没来得及放进去,几个黑影骤然闪过,其中一个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包,然后几个人朝不同的方向跑开。

相思反应过来后,想都没想,便冲着抢了她钱包的那个人追过去。抢她钱包的人应该是早就盯上了她,这是筹划好的,连逃跑的路线都是规划好的,可是她不管,脚下只是死命的追赶,她不能失去那个钱包,她知道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跑了有多远,那个人突然闪身进了一跳小巷,相思追着跟进去,前面的人终于停下来,巷子的尽头是一面墙。

相思大口的喘息,只是说:“请把钱包还给我我可以给你钱”她情急之下竟然说了国语,察觉到不对,又用英文说了一遍,对面的人却只是冷冷的瞪着她。她手里还攥着今天挣来的钱,已经被汗水沁湿,她反应过来后,连忙将手里的钱扔在两个人对面的空地上,用急促的英文说:“钱可以给你,我只要我的钱包,请把钱包还给我”

对面的人仍是瞪着眼睛,恶寒的盯着她,却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可就在他捡起地上那叠钞票的时候,却一个箭步从她身边跨过去,想要往巷子口跑出去。相思右手抓住他的胳膊,腾出左手便去抢他手里的钱包,相思只听那个人喊了两声:“etgo”眼前便有寒光闪过,刀子已经划过她的手指,血一下子就溢了出来,可她咬着牙,仍是死死拽住钱包的一个边角,说什么也不肯放手,那人大概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又气又怕,居然举着匕首,胡乱划上她的左手。

有血溅到脸上,下一秒钟眼前也是一片血红。疼,钻心的疼,疼的让人想要晕过去,可她不能放手,她要那个钱包,她不能再失去。

最后的时候,那个人终于被她癫狂的样子骇住,像看怪兽一样看她一眼,终于放开钱包,拿着钱跑掉了。

房间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连饮水机自动加热的提示音都让人心惊肉跳,苏褚顿了顿,接着说:“我赶到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左手血肉模糊,手边就放着个钱包,说真的,我当时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周子墨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样惊恐的时候,哪怕当初她离开,都没有这样的恐惧,他不敢说话,甚至不确定要如何发出声音来,放在桌子上的胳膊都在发抖,那是由心滋生的恐慌。

他没办法试想她当时的样子,那个想象中满身是血的她躺在小巷地上的场景只要闪过脑海,都让他剜心蚀骨的疼。

苏褚说:“我送她急救,医生说她伤的太重,不仅是手上,连胳膊上,身上,腿上,到处都有划伤,但是最要命的还是左手,有几刀已经深可见骨,指骨严重受伤,不仅要接受缝合手术,以后还要经历数次的整形手术,才有可能恢复到和一般人差不多的样子。”

周子墨面如死灰的坐在那,苏褚却笑了一声,自顾说:“我就想,她怎么那么傻呢,因为钱可以连命都不要了,可是我打开那个钱包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一张钞票都没有。”

周子墨的神情陡然震惊,眼中似是要喷出火苗将眼前的人烧个体无完肤,只见苏褚慢慢从口袋拿出一个钱包,说:“我之前对她说过,我没想到她心里的人居然是你,其实也是骗她的。”他将那个钱包递给他:“这是才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爱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我想不到,她会为了这里面的东西,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相思醒过来以后又在加护病房躺了将近一个月,那时候她问过苏褚,有没有看见那个钱包,苏褚说没有,其实,是他收了起来。

他救了她,她在澳洲如浮萍般无依无靠,那段快要活不下去的日子里,是他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安慰她,给她继续生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