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却也不是无药可救。
但是她每次面对萧错和宋氏时,都如同以前一样。只要多想一想萧错对她的好,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见傅萦如此轻松,没有怨天尤人,不只是吴嬷嬷,就是宋氏也松了口气,与廖氏一味的想法子给她补身子。吴嬷嬷担心的他们身为母亲和外祖母的其实更担忧。生怕傅萦这是头怀胎却被人害了,会迁怒于萧错。
许多夫妻感情的破裂,都是从一些小事开始的。情绪难以控制时,伤人的话可以脱口而出,但是要挽回过错重得好感,却需要很多时间。
现在见萧错对傅萦的喜爱也只有更多,他们终于放心了。
宋氏将鸡汤端到傅萦的床畔。
傅萦皱着眉道:“娘,这个鸡汤还要吃多久啊”
“你不是最喜欢吃鸡肉吗从前要是吃只香酥鸡,都能将你乐死。可见无忧对你的好,如今你这刁蛮丫头连鸡肉都不喜欢了鸡汤也不想吃了”
傅萦皱着眉,很想说自己这一辈子在也不想吃鸡肉了。
因为萧错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这一次又是香酥鸡害她。
她神经纵然再粗,对香酥鸡也有了阴影,连带着对所有的鸡肉都没了兴趣,偏偏宋氏还记得她爱吃这个,非要给她预备。
当日之事的细节她和萧错决定不告诉宋氏,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且无力改变,再拖上一个人也只是带累多一个人跟着伤心罢了。
傅萦接过小碗来,乖乖的吃鸡汤。
宋氏想了想道:“既然你不喜欢,明儿个娘给你预备鱼汤吧。虽然是小产,但是坐月子依旧不能忽视,怎么也要做足半个月,正好娘和你外祖母都在,咱们就伺候你做足一个月,好生将身子调养起来才是要紧的,看你这几天瘦的。”
傅萦笑着点头:“正好我也懒得动弹。多休息半个月也好,这段日子来探病的人多,我也懒得理会那些迎来送往之事。”
“你懒得理会的无忧都替你做了。”廖氏进了门来,道:“才刚遇上无忧出去,说是要入宫去给皇上回话,让咱们自己在家用饭不必等他。”
傅萦就有些担忧。
他们自送走了东盛送嫁的使臣离开后就去游湖,之后就出了事,到现在过去这么多天萧错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并未去给皇帝回过话。
她担心皇帝回认为萧错对他并不是忠心耿耿,会迁怒。
宋氏见女儿凝眉的模样,颇觉得欣慰:“你这丫头也有长进,也学会关心起无忧了这样也不枉费他几日来对你用的心。”
“我对他哪里不关心”傅萦奇道:“说的好像我从来都只是索取不会回报一样。”
“在咱们 眼里可不就是这样吗。”
“娘您是在炫耀吗”
一句话将宋氏和廖氏都逗笑了,就连一旁端了药进来傅薏闻言手上都是一抖。
“七妹妹还是老样子,出阁了也一点都没变。”
一看到傅薏手里的药碗,傅萦就想装昏到。
她是真的吃够了汤药了。那东西苦的难以下咽,咽下后还总反胃,恨不能立即吐出来,吃了着实太难受。
宋氏道:“这是太医院院判亲自给你开的方子,你吃了就能快些好起来,也好早日为无忧诞下子嗣。”
“我这还这样呢,娘就又提这个,莫不是存心堵我的。”虽然口中顶撞,药还是接了过来,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一般捏着鼻子仰头灌下。
宋氏递水给她漱口:“等你出了月子,一定要入宫去黑帝后磕头,事情也不能都让无忧顶着,知道了吗”xh211
第二百四十章 蹊跷
傅萦当然知道,她小产,萧错比她还要难过,折腾的人都受了一圈,且外头应付那些来往亲朋之事都落在他的肩上,身为位高权重的湘亲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来人送礼的不在少数。如今萧错已是干脆闭门谢客了。
她也担心,怕自己好起来了,却将萧错累坏了,他就是再刚毅,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傅萦以帕子掩口将漱口水吐进痰盒,舒了口气道:“我也见不得他那样辛苦,即便我没有开口怨怪,他究竟是在自责。我这里出了状况倒下就完了,不知人事的也没什么痛苦。他却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的人才是最为难过的。”
“你理解就好。娘就是担心你没事给人家无忧甩脸子看,要知道年轻小夫妻之间的感情虽然轰轰烈烈,可也最为脆弱,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能让人心生芥蒂,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娘如今瞧着无忧这孩子对你真是没话说,纵然你此番出了这样的事多少也因为他树大招风,但那也不是他愿意的,你切不可以怨怪于他伤了夫妻之间的感情”
宋氏以过来人的身份讲了许多夫妻相处之道。傅萦虚心受教,虽知道人与人不同,有些法子许并不适用于他们之间,可是宋氏慈母之心却叫她感动感激。
廖氏在一旁干坐着,并不能插上话。
因为她自个儿也知道宋季堂从年轻时就冲着她让着她,俩人一辈子没有吵过架红过脸,大多数原因都是宋季堂的忍让。他们夫妻之间一直和睦,也从未出现过第三人。这样的感情。与现世间寻常夫妻的却是不同的。
她很希望傅萦与萧错之间,也能如他们一样。但是她的“女王范儿”经验绝不是什么好经验。
宋氏教导了片刻,仔细想想萧错的素日为人,在看着傅萦自东盛宫中调教出的仪态,不由得心生感慨。
“我家的丫头长大了。”
后头的感慨咽了下去。若是以往,宋氏还会说一句:“可惜你父兄没有福气看到。”
现在傅萦刚刚小产,正是伤心脆弱之时。郁闷自己的事都郁闷不过来。又哪里能拿这些事来烦扰她
傅萦与宋氏聊了一会就觉得困倦,便先睡了。
这些日没有了光怪陆离的梦,睡的也算安稳。只是半梦半醒之间,傅萦觉得脸颊边有些痒,像是糖球在用她毛茸茸的猫头蹭她。
稀里糊涂的抬起手来摸摸它,却发现今天糖球的似乎变大了。
萧错脸埋在她胸前。见他下意识的来摸他的头,禁不住又蹭了蹭脸颊。
傅萦这下子完全醒了。“你回来了”
萧错仰头,下巴搁在她胸前:“是啊。”
低头看他时,这人明显年轻许多,倒像是个极漂亮的小孩子。
傅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几时躺下的”
“你谁的熟。”脸又埋进柔软山峰了。
傅萦扭了一下身子。奈何他抱得紧,又没有其他动作,也只好由着他:“今日入宫去顺利吗”
“顺利。”
“皇兄可说了什么可有怪罪你”
萧错摇头。
即便有什么他也不会告诉傅萦的。“皇兄叫你好生养身子,到底是谁下了黑手。他自然会追究。”
“是吗”这么简单她怎么不相信呢。
萧错点头:“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自己三灾八难的还不知道休养,外头的事又我顶着呢,你只管好生依靠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