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围着他要他请客。
金玦焱只是笑,将红包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
第二日是中秋。
从早上开始,阮玉就有些坐卧不安,总往窗外看,但是大榆树下空荡荡的。
这是个团圆佳节,阮洵很是高兴,早前就嘱咐狗剩过来过节,再把他娘也带上,其意不言自喻。
目前令阮玉唯一安心的是崔氏的态度。有了崔氏的反对,阮洵也不可能强把女儿塞给人家儿子,而且崔氏最近也觉出苗头,正积极的托人给儿子说亲。
阮玉就纳闷了,论理,自身的条件也不差,怎么每回都要这么上赶着人家阮洵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以肯定的,就是阮洵对金玦焱绝非考验,他是认真的。
别的且不论,狗剩是个实心眼,阮洵不可能拿这种大事跟他开玩笑,更不会将狗剩作为试探金玦焱真心的工具。
这不禁更令阮玉头痛。
时间已是下午了,楼下传来狗剩的问安声,阮洵夸张的笑着,又招呼她下楼。
她咬紧了唇,再次往窗外睇了一眼
是啊,团圆佳节,他又怎么可能出来呢
勉强的笑了笑,脱下一早就穿在身上的柳绿鸡心领罗纹衫,换上黛螺色右衽斜襟的半旧衣裳,慢慢的下了楼。
狗剩本是来道歉的,因为崔氏不肯到金家过节,他自然也不好丢下母亲自己出去快活,所以
可是一见了阮玉,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搓搓手,挠挠脑袋,比平日还要手足无措。
阮洵瞧着有趣,大笑:“既然老嫂子不肯屈驾,老夫就跟玉儿上门。过节嘛,在哪不是一样”
狗剩大喜。
阮玉大惊。爹啊,你还要送货上门要不要这么主动莫说事不成,就算将来成了,就凭这般上赶着,人家怕也不能看重你闺女吧都说金家处处挤兑她,原来也不是没有因由的。
阮洵已经自己拎上酒葫芦要走了,狗剩自是乐不得帮着,阮玉急得不行。
“爹,这样不好吧大娘一个人呃,这么多年了,无论是让她上咱们家来,还是咱们上门去,总归不大好吧”
“爹也不是自个儿去,不是还有你吗”
阮玉一时竟生出恶念,既然阮洵这么想跟赵家结亲,不如让他跟崔氏
“这怎么能一样今天是过节,还是团圆节。不若,改日”
“玉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阮洵小眼眯了过来,虽是笑着,可那目光分明将她打了个通透。
阮玉立即心虚:“没,没有。我怎么会”
耳边忽然传来敲门声。
钱嫂子赶去开门,不一会转了回来:“姑娘,门外有人找。”
阮玉眼睛一亮,转瞬又暗。
不会是金玦焱,若是他,当是需要通传,更或者人就直接进来了,而不是
阮洵倒警醒:“什么人”
“一个小孩子,好像是老焦家的。”钱嫂子老老实实的通报。
阮玉也不待阮洵答应,急忙往院门赶:“我去看看。”
不多时
“爹,我有事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你们若是急,就先吃吧”
话音未等落地,人就钻出了门外。
阮玉一直跑,一直跑,就跟身后有鬼追着似的,还不时的往后看。
终于到了村东头的老槐树下,便停住,捂住胸口喘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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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最后一愿
稍后便觉得自己真是傻,一个小孩子就把她骗出来了,说什么村东树下有人等。
她怎么就能把那人想成金玦焱呢万一遇上人贩子
这种事若是搁在前世,打死她也不会去,谁让她急于逃开阮洵
阮洵近来愈发偏执,该不是更年期驾临了吧
阮玉靠着树干,又喘了一会,然后四下张望。
没人。
确切的讲,是没她想见的人。
她忽然记起那年冬天,金宝娇骗她去打雪仗,结果她不幸中招,倒在地上,被金玦焱糊了一脸雪,又历数她的罪状,只是后来,他掀开她的袖子
想来,他是想看看她的伤口吧
原来那时,他就开始关心她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原来人生的每一段际遇都可以用诗词来诠释的,古人真是太厉害了,莫非也经历过种种的曲折,否则怎么会总结出这么精辟的语句
唇角不觉露出微笑,又游出一丝叹息。
她再往四周看了看
她准备走了,可是家里
唉,她该去哪躲躲好呢
“小玉”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阮玉立即回了头。
眼前的人,不知是打哪冒出来的,大约是从天上飘下的吧,就那么意外而惊喜的出现在眼前。
浓紫暗花的箭袖袍子随风轻摆,竟好像携下了天上的云气,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蒙着一层雾,如幻如仙,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
而且,方才她怎么没有发现阳光是如此的温暖灿烂这样软软的罩在他身上,他又立在半绿半黄的背景中,整个就是一幅明媚的画。
身边还有一匹黑马,毛色光亮,脑门点一线雪白,一看就是神驹一匹。
就是瘦了些,还有点梦游状态。
然而见了她,忽然眨眨大眼,然后咴儿咴儿的叫了两声,摇头摆尾的颠颠跑了过来,围着她转圈,还往她身上蹭。
“黑电”
阮玉抱着马的脖子,鼻子酸酸的。
金玦焱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风度无限翩翩,可是当他看到黑电歪了头,大脑袋往阮玉怀里插去时,立即竖起剑眉,揪住黑电的鬃毛,把脑袋拎出来。
黑电不满的喷着鼻息,要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