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吗宋筝雁整个人被环在她怀里,呆呆看着狂喜的侯夫人,机械着随着她往外走去。
她不是被恶意遗弃的,后来被父亲捡走也是备受疼爱,而听江舒淮的话,母亲这些年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她。虽然骨肉分离,可比起听说的一些孤儿,她真的很幸运了,不是吗
“来这边走,小心啊。”
找回女儿,短短的牢房甬道,侯夫人小心地恨不得背起女儿走路。
一儿一女一母亲,即便在昏暗的牢房,这样的亲情人伦也叫人看得欣慰。
宋成柳看着三人的背影,心如刀割。他偷来的终究要还给人家。
许久,等人都消失在视线里了,再也忍不住的宋成柳天昏地暗地咳嗽起来。他咳得那样凶猛,好像要把血把肺都咳出来。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有些蹊跷。”林孟冬负手而立,手掌攥得紧紧的,“我派人问过了,当时巡城捕快就在隔壁街区,但那里有两个人斗殴,所以他们去晚了。那几个混混也是街头一霸了,不过案发后衙役去拿人的时候人却都消失了。这讲不通。”
华临炤说:“而且林学士你注意到没有,巡城捕快一来,他什么缘由都不问,立刻就抓走了宋先生三人,你不觉得他们动作又太快了吗”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不正常。你们去的那处酒楼达官贵人经常出入,那几个混混胆子再大又怎么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其二,听燕燕的描述,我更觉得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师弟,欺负燕燕也只是为了激起他的怒气罢了。”
“可是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华临炤为难道。
宋筝雁说完案发经过后就一直不敢开口,唯恐打乱他们的思绪,听见华临炤此时的话连眼泪都不敢让它滴下来。
“老爷老爷”
林府管家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怎么样”林孟冬立刻迎了上去。
管家稍喘了一口气便说道:“仵作验尸结果出来了。对宋先生不是很有利”
宋筝雁一下瘫坐在了椅子上。
“殴打颞颥使得颅内出血致死。”
“殴打”最沉不住气的华临炽嚷道,“当时场面不是很混乱吗这致命一击天知道是谁下手的”
“不错,可是你说是死者同伙打的吗,谁信”江舒淮冷冷道。
“我”华临炽顿时语塞,而后他狠狠抓了一把头发,嚷道,“那怎么办这群混混也就是些人渣,就算是宋先生打死的也是为民除害本王就不信,凭着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就保不了一个宋先生”
“临炽”华临炤乍口截断,“大庭广众之下的命案,满城沸沸扬扬,你就算以权势救了先生又如何那只会让他坐实了杀人犯的名声。他清白一辈子,你让他从此背负这样一个罪名吗”
华临炤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几时这样厉声怒目过。华临炽瞬间面色煞白,他慌乱无措地去看宋筝雁。
好在宋筝雁并没有在意他的失言,她问道:“那,现如今怎么办”
林孟冬沉声道:“现在的证据虽然对师弟不利,但也没法证明就是他打死的,说不定在混乱中,被同伙失手打着了呢另外,这件事我们全都不能在明面上出面,否则就算最后师弟被判无罪也会有人说是府尹碍于权势;第二,尽快找到那三个混混,如果这件事的确蹊跷,他们无论生死都能打开目前的死局。第三第三就是最坏的打算,判师弟杀人。但这件事起因毕竟是侄女受辱而起,师弟不算蓄意杀人,如果最后真的没有办法,尽量让师弟减轻责罚吧。”
华临炤点头:“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所以目前关键还是找到那三个人。官府找人的法子对于这种混混来说是不起作用的临炽,星榆那有没有什么门路”
韩星榆一直在做生意,三教九流的人他都有些接触。华临炽眼前一亮,立刻道:“我这就找他帮忙”说完他便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望着他慌里慌张的背影,宋筝雁心口一痛。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固执坚定地让她那么向往。从前她以为他是炽热的火,自己是蛾子,可如今又哪里分得清谁是蛾子谁是火。她想飞向他,可又怕自己烧死他。
“燕燕你们最近可有得罪人或者身边有人接触你们。”林孟冬踱到宋筝雁面前,问道。
宋筝雁摇头:“没有啊。我和我爹一直都深居简出的,我们也没有新认识谁啊”
林孟冬拧眉,攥着的手指节青白手背青筋毕现:“如果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那么针对师弟,能打击到谁呢只有我可我已经退出朝堂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华临炤眉头一跳,立刻望向面容憔悴的宋筝雁。针对宋先生一家,能打击到的可不止林学士,还有一个人。他慢慢将视线移向抱臂站在那里的江舒淮,却看见他也同样望向自己。而江舒淮在与他对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林孟冬可不是水来土掩的人物,他能以寒门之身立足朝堂可从不是什么保守派人物,“你父亲当时应该是压在死者身上的,那么他下手的力度和角度如果和死者的致命伤不符合,事情就有转机。”
“可是这能查出来吗”
“不知道,但好歹是一条思路。燕燕,你最近住到这儿来,我让你伯母安排下。我现在出门去找一个人,此人若是在尸体上查不出来破绽那么谁也别想找出来了。”
有林孟冬在,宋筝雁知道父亲的事肯定会有转机,可她还是担心不已。而让她心神难安的还有一个人。
“女儿”看见宋筝雁出现在房门口,江夫人立刻冲了过来,牢牢握住她的手,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宋筝雁对于母亲虽然还有陌生感,但从情感上已经接受她了,看见她这样在乎自己的样子,她回握了下她的手,搀着她往房里走去。
林孟冬此时还不知道宋筝雁的身世,但一直陪着侯夫人的林夫人已经知道了。她走过轻轻抱住了她,慈爱而温暖的气息惹得宋筝雁立刻泪目。
“好孩子,苦了你了。”
、利益
林夫人又安慰了宋筝雁几句,便道:“今日你就别回柳叶胡同了,住在我这里或者”林夫人望了眼江舒淮母子,“回信阳侯府”
“当然回侯府”江夫人抢着说道。
江舒淮按了按母亲的肩膀,低声劝道:“妹妹的房间这些年一直空着,您不命人收拾收拾还有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要先回去和他说。”
“与他何干”江夫人讥诮一笑,但想到女儿的房间这些年一直没住过人,确实要好好收拾一番,她便点头道,“那我和你先在林学士府上住一晚,舒淮你回去叫人打扫下。明儿派人来接我们便是。”
江舒淮一愣,立刻道:“母亲,这太失礼了。您放心,妹妹既然找回来了,就断不会再不见了的。况且家里可不是只有一个房间要打扫,不是吗”
江夫人的眼底立刻沁上寒意。
这短短的一句话藏着莫名的深意,宋筝雁自知不懂,默默侧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林夫人此时适时地来打圆场,笑道:“江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燕燕的。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您和令公子先回去。我听说公子要参加秋闱还是尽快安定诸事,好让公子静心备考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