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立夏惊叫着,一下子从柔软的床上弹了起来。最初的几秒钟,他分不清自己刚才的遭遇是梦境还是现实。因为,那些场面真实的让人窒息。完全清醒后,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竟是冷汗,宽松的睡衣也被遍体的汗水浸湿,他无暇顾及这些,习惯性的寻求爱人的安抚,可是,草灯并没在他身边。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草灯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忙的出了门,还叮嘱自己不用等他了。看看表,已经凌晨1点多了。
“出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回想起那个逼真的就像是现实的梦,立夏急忙拨通了草灯的手机
第十二话 真心
晚饭后,草灯本想着和立夏共度难得没有翼打扰的清静时光。偏偏天不随人愿,翼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他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甚至还有些颓废。草灯有些担心,虽让翼一贯的素性不良,可是这次他听得出来翼似乎碰到了很难过的事,整个人的情绪荡到了谷底,不然,他肯定又会和自己说一堆有的没的冷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草灯慢慢觉得这次翼的归来仿佛另有目的,比如,他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破坏自己和立夏相处的机会。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先去翼那里确认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翼总是有捉弄自己的恶习,但是,每次自己撑不过去的时候也是同翼倾诉的,所以,他决不能对翼置之不理。
草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晃晃悠悠,满口酒气,毫无形象的醉鬼真的是自己熟悉的翼么他连保持站立姿势都相当困难,还在一个劲的猛灌烈酒。银色的发丝由于长时间的压折变得杂乱不堪,冷酷的眼神十分游离,根本无焦距,酒精的作用使得白皙的脸颊产生层层红晕。
家里更是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装着各式酒类的瓶瓶罐罐,有的立着,有着倒了,好像遭抢一样。整洁干净的环境不复存在,草灯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混乱。
翼招呼草灯坐下休息,随手抓起酒杯准备“款待”他。天,草灯第一次听说招待人不用茶或者水,而是用酒。
“翼别再喝了你已经喝得过多了”
草灯推开翼给自己递过来的酒。
翼的神志似乎有点不清楚了,他见草灯不肯消受美酒,索性拿过来就要自己喝下去。
草灯急忙阻止,可能翼是真的喝了太多,手都软了,一个没拿稳,酒杯被草灯抢了过去。里面盛的酒也因为两人的抢夺洒了出来,全数落在了翼的白色衬衫上,立刻荫了一片,很不协调。
翼眯着眼看了草灯一会儿。草灯以为他要说什么呢,谁知人家竟然合上眼,一副喝醉酒倒头就睡的模样。
看着他身上的污渍,草灯无奈的摇了摇头,总不能这样脏兮兮的睡吧。他找来了另一件家居休闲衬衫,脱掉翼脏掉的衬衫,准备给他换上。
草灯可真是温柔啊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总是这么细心,照顾的无微不至,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很轻松,因为他经常把一切可能性都想到,这种体贴的男人恐怕全世界也所剩无几了。可是,草灯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他这种好好先生的绅士风度,会很容易引人误会的,特别是他本人长得俊美非凡,更是让某些人想入非非。
这些人里,翼首当其冲。感觉到微凉的空气袭上胸膛,翼不甘心的睁开双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朝思暮想的草灯,他感到阵阵迷茫。
“咦草灯你怎么会在我家的”
“当然是你给我打电话,我才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在你家”
草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有够可以,已经醉到忘记了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然后给自己开门让他进来的么要是刚才来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什么人,他是不是也会不分来人就把人家请进屋啊
边想着,草灯也不忘手上的动作,给翼套上干净的衣服。本来翼就比草灯健壮一些,现在又醉了,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没有办法坐直。草灯只好费力的拉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才能勉强把衣服穿上。
“草灯”
翼嘴里像含了一块豆腐,模模糊糊的念着。
“嗯”
草灯好容易给他穿好衣服,让他重新躺回到沙发上,觉得有些累了。他接到翼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毕竟他的家距离这儿挺远的,开车有点乏了。而且,拜翼所赐,他这些天总是陪他东奔西跑的到处观光,疲累的感觉在和立夏一起时会自动隐藏,可是换成他人,仿佛加倍侵袭自己的身体。所以他象征性的回了一声。
“草灯”
翼转过头,看着闭目休息的草灯。他了解自己,每当自己借酒消愁时,他绝不会问自己原因,他明白,就算问了,自己也不会吐露的。当自己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就是这样细心周到的人儿,深深地吸引自己。彷徨挣扎了那么多年,还是不能放弃他。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翼的回应,草灯缓缓张开清澈湛蓝眸子,直视翼恢复冷淡银色的眼瞳。下一瞬间,有个温度极高的物事覆上自己的双唇,整个视线被翼充满。他曲长的睫毛已经吻上了眼眶,他的鼻息与自己的和在一起,他的双手滑过自己的后颈,牢牢固定住自己的头颅。
草灯万分惊讶的看着眼前放大的绝美容颜,等、等一下,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一秒,两秒,三秒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草灯还处在震惊之中,他甚至忘记了呼吸,身体僵硬,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浑身上下却十分不自在。他的眼睛明明看到翼,可是脑中一片空白。
不、不是翼在干吗我在干吗
天啊他们他们竟然在接吻啊
翼强行撬开他性感的唇,狂乱的与他争夺口中的蜜汁,并且,一只宽大的手掌探入他的上衣,碰触到光滑的肌肤,沿着腹线爱抚到他的胸膛,草灯终于认知到这个事实。他和最爱的立夏一同上演的剧情,此刻为什么会发生在他和翼的身上。
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幻觉。可是被疯狂吻咬的双唇的酥痛感、触及自己胸膛的高热温度都震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容怀疑。
该死的草灯不允许翼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更不原谅自己背着立夏和别人接吻,就算是被强吻的也不可以。他的唇只是立夏一个人的
草灯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什么他和翼情同手足的挚友关系,用尽全力猛地推开翼,接着,他抬起手,一记直拳就攻向翼的面部。在距离他的脸几公分处,草灯对上了翼的眼睛。他的眼神瞬息万变,闪过极多的色彩,那不是平时和他说笑的翼,戏谑、和蔼、关怀已不见踪影,眼中满载着悲伤、隐忍、痛苦、挣扎、责备,还有迷恋
就这样,草灯忘记了攻击,智慧心细如他,怎会忽略翼眼中的情感,他放弃了进攻。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不愿意伤害这样的翼,此时的他脱下一贯伪装的坚强冷漠的外衣,展露真正的自己。这样真我的表现不该受到惩罚,虽然翼的坦诚必定会造成一定的困扰,但是草灯有信心处理好他和翼的关系,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和翼是朋友,是称兄道弟的死党,但也仅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