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号码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快,我跟他说。”我连忙抢过手机,可李少威拦住了我。
“林菲不是以为你在看守所吗”李少威犹豫了起来,“在去新疆的火车上,咱们跟林菲联系的时候不是跟她说了你还在看守所,她也没有起疑心吗现在她为什么非要听到你的声音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我愣住了。
林菲曾跟李少威说过,她来西安是为了救我,如此看来她应该以为我仍在看守所,那她为什么还要听我的声音难道她知道有人已经把我救出来了吗
“会不会是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别人救你出来”我曾跟汤宇星讲过我们之前所有的事情,所以他对我们谈话的方向完全了解,因此他犹豫了一下做出了这个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应该跟她联系了。”我丝毫没有耽搁,迅速再次拨通了权庆宙的号码。
“你们别想拖延时间追踪我们的位置。”电话那头依然是那个带有韩国口音的汉语。
“我就是周皓。”我掷地有声。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等会儿。”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温和了一些。
紧接着,电话又断了。
丛林的寒风吹来,我们三人不觉一颤。
可以想到的是,既然孙林联系过权庆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当然会追踪这个号码,权庆宙如此迅速地挂断电话说明他早已预判到了这一点,可如果我们不能保持足够长的通话时间,又怎么能取得与他们足够清楚的联系呢
长时间的等待再次降临。我们三人都僵在原地,因为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否该继续往无名村前行,我能做的就是让眼睛一刻不停地盯在手机屏幕上,生怕错过任何希望。
几分钟过后,手机响了。
“现在打给林菲。”电话那头抛出这几个字后,迅速挂断了。
我立刻拨通了林菲的号码,电话刚响了一秒钟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沉默。
“林菲,我是周皓。”当这几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的鼻子竟然酸了。这种感觉像极了多年未见的恋人再次相遇时那沁入骨髓的相思与痛楚,这种痛楚令人窒息。
电话那头依然是沉默。
片刻之后,那个韩国口音响起。
“无名村31号。”
电话断了。
此时丛林的寒风居然如此的温暖。
“走”我大喊一声,然后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向那无名的角落。
一路上汤宇星和李少威没有跟我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聊任何与林菲无关的事情了。期间李少威曾对这个蹊跷的电话表示了一丝的担忧,因为我们虽然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权庆宙的,但我们并不知道说着不标准中文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权庆宙,也不知道拿着林菲手机的那个人是不是林菲,林菲从未出过声,而权庆宙丝毫没有半句解释性的言语,对我们而言,前路有太多的未知,而我们除了直奔这个未知而去没有其他办法因为,这是这段日子以来我离林菲最近的一次。
心中满怀期待之时,脚下便顿时生了风,不觉间我们竟已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下午两点多,我们看到了丛林另一端的无名村。
白天的无名村与夜晚一样安静,村中只有一些老人坐在自家门前晒太阳,时不时蹿出几个衣着邋遢的小孩在追打嬉闹。这些或老或小的人见到我们三个生人时并没有多少好奇,只是和善地冲我们浅笑了几下,看来这个村子来了太多的驴友或旅行者,他们对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我们三人本不想引人注意,想独自去寻找31号,可想来想去,如果我们每到一户门前都走上去盯着门牌号看更加惹人怀疑。思量再三,我们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极普通的、正在门口躺椅上打瞌睡的老汉。
“大爷,打扰一下。”我们三人轻轻走上前,我轻声打扰了一下。
老汉睁开眼,看了我们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啥事”
“请问咱们村31号在哪儿啊”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和随意。
“31号”老汉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费解。
“是啊。”我们三人都注意到了他这瞬间的变化,当这变化出现的时候,一丝不安偷偷钻进了我的心里。
“你们干吗的”老汉从躺椅上直起了身子。
“我们我们旅游的,有几个朋友比我们先到这儿,说住在31号,我们去找他们。”我一字一顿地编着谎,生怕露出惹人怀疑之事。
“你有朋友住在31号”老汉的眼神警惕起来。
“是啊。”我慌张地看了眼汤宇星,他正微笑地看着老汉,而李少威则在一旁赔着笑脸。
老汉站了起来,像见着鬼一样盯着我们看了好长时间,有将近一分钟没有说话。
“老乡,怎么了”汤宇星继续和颜悦色。
“你们真有朋友住在那儿”老汉恨不得用眼神吃掉我们。
“是啊。”汤宇星显然怕我应付不来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主动接过了话茬,并给老汉递上了一支烟,“他们来了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