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踪夜无踪,你不要怨我,回头再想办法把你也弄回我身边吧。
只是风倚鸾看看近旁无人,低声对端墟说:“端叔,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我宁可死也不能屈从于这悍觞国的将军。”
端墟点头,说道:“我也正在闭目思谋着办法,你莫声张,逃,是必须得逃出去的”端墟说了一半,却问她:“我看座上那位美人,全程都不遗余力地护着你,你们原本就认识”
“是的。”风倚鸾点头说:“她就是客栈的老板娘,送我这支木笛的老板娘。”
风倚鸾简单介绍了几句,没有想到端墟居然知道她,虽然没有亲见过,但早就有所耳闻。
风倚鸾心想,没想到老板娘居然这么出名,之前楫离也知道她呢。
不知道楫离此时在这大营中的什么地方,不知他此时正在做什么
端墟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舞掌柜啊,那这便好办了,据我看,她十分护着你,她一定会替你想办法的。”
风倚鸾斜眼看着端墟,低声质问他:“所以刚才大将军让我独奏的时候,你便装做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端墟嘿嘿笑道:“我方才也是赌了一回,把赌注押在你和舞掌柜的身上。”
风倚鸾继续斜眼看着端墟:“端叔你明知道我不会吹曲子,你还敢压赌,端叔啊,你还真是嫌自己命太长呢。”
没想到端墟呵呵一笑,说:“是啊,人生这样活着,其实挺腻味的。”
说完这句,端墟又转了话题,说道:“不知方才你看到那个骨架一样的姑娘了没,那位是玥阖国的七公主,薇花公主。”
风倚鸾听到这话大感惊讶,吃惊地问:“玥阖国的公主怎么会是那般模样”
端墟徐徐说道:“听说,是在九年前,悍觞国攻打玥阖国时,也是这位寇重五将军率大军来袭。寇重五是四品高阶修为,又是大陆排名第十一名的大力士,善使一对总重一千斤的大板斧,所以玥阖国内根本无人可挡,便一路势如破竹般直杀到了王城下。”
风倚鸾问:“之后呢”
端墟说:“玥阖国君无奈,他本人也不是寇重五的对手,于是为了保国保命,不得已接受了寇大将军的所有条件,其中就包括,献出一位公主给寇大将军做鼎炉。”
风倚鸾不解地问:“什么是鼎炉,人也能做鼎炉堂堂国君难道也打不过一个将军”
端墟呵呵一笑道:“玥阖国君不过也是区区四品高阶修为,力量又输于寇重五,所以根本不敌,也不敢亲自与之对敌。这玥阖国的王族一脉啊,只是在数千年前受了祖上封荫,地方原本是块不错的地方,但是因为被夹在几个诸侯国中间,边境时常受扰,以至于国力越来越削弱。”
“哦。”
端墟继续讲:“同时,国君一脉也越来越弱小,即便做为王族,有修炼的特权,修为却始终很难提升上去,几代国君都甚至不能突破到六品境界,所以玥阖国中几大显贵家族渐渐相继出奔,投奔了别国而去,手下的能臣们自然也越来越少,数百年下来,便愈发弱小了。”
风倚鸾听得晕晕乎乎,于是重新揪住了第一个问题:“端叔你还没有回答什么是鼎炉。”
端墟用小姑娘家不应该知道太多,不要有那么重的好奇心的语气简单解释道:“便是所谓采补,采阴补阳。所以你看,如今公主已经被养成了至阴之体,不食烟火,形貌吓人。据说这样的至阴之体的女子,最适合这种需要修炼蛮力的人。”
风倚鸾似懂非懂,又问:“公主岂不是很可怜而且,堂堂一国公主,给敌国的一个将军做修炼之奴”
端墟点头说道:“是啊,你的悟性很高啊,一点就懂,这正所谓是,为君为父的无能,便只能让子民受苦,甚至于亲生骨肉受苦啊。”
风倚鸾说:“端叔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多。”
端墟呵呵一笑:“不算多,这都是公开的消息罢了。”
风倚鸾又随口问:“消息如此公开,玥阖国的国君也不嫌这事情传开了丢人”
正说到这里时,杂虏营中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老板娘舞茵痕,士卒们看到她,根本不敢盘问也不敢阻栏,便放她过来。
舞茵痕装做初识两人的模样,说:“二位,请到我帐中一叙,大将军有句话吩咐。”
老板娘这才被抓进来几天,就在军中混得如鱼得水,还有了自己单独的帐篷,可见魅惑人的功力绝不是一般水平,从前居然一直没有看出来。
而且,她的单人帐篷外居然没有士卒看守。
三人走入帐中,舞茵痕留一位原客栈中的姐姐在外面把风守门。
帐内正中间的几案上,摆着一桌丰盛的肉食和菜蔬,还冒着热腾腾的气。
舞茵痕温和地笑着说:“快吃吧,想着你们也饿了。”
风倚鸾看看老板娘,又看看端墟,就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坐下大吃起来,似乎好久没有吃到大厨子叔亲手做的菜了,真是美味到无法形容。
第17章 重聚
舞茵痕看着风倚鸾狼吞虎咽的吃相,脸上露出疼爱式的微笑,又转头对端墟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多谢这位大哥肯带携着鸾儿,才没有闹出什么岔子。不知大哥名姓,该如何称呼才好”
端墟回施一礼答道:“我名叫端墟,你直呼我名字也行,或者叫大哥都行。”
说着,他也很客气地坐下来,摸了双筷子,很克制地只吃眼前的那一盘素菜。
舞茵痕便把素菜全都换到端墟手边,又给他斟满一杯酒,才说:“要不是端墟大哥,鸾儿肯定会被抓去推辎重车,而且以鸾儿的性子,说不定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端墟说:“无妨,都是同道中人,舞掌柜名声远播,在下一向仰慕,方才的迷神香用得巧妙,只怕舞掌柜的修为还在鄙人之上。”
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客栈里兼着舞乐班子的缘故吧,客栈里的人从前全都称舞茵痕老板娘,江湖上往来的人却全都称她为舞掌柜。风倚鸾这几年叫习惯了,从未觉得有异。
舞茵痕笑道:“那里,让大哥见笑了。大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居然都能察觉到我的迷神香”
端墟缓缓地说:“眼睛看不见了,嗅觉便格外地灵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