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却更像嘲讽。
他没有祭出苍决剑,后退两步,指尖快速画符,浓郁的金色自其中透出,竟无比耀眼。
俞柯沉下心,脚下一蹬,整个人向着宋祁渊的方向冲过去,指尖画出符文之后迅速握拳,让符文贴覆在黑金手套上,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宋祁渊的方向轰去。
这一拳蕴含了雷电和江海的法则,呼啸之间伴随着滔天浪声与轰鸣雷声,叫空间都撕出了斑斑裂。宋祁渊心下一动,指尖改变了轨迹,重新画出了蕴含重石山岳的法则的符文,右掌硬接下了俞柯的这一拳。
厚重的法则之力对抗尖锐的法则之力,倒刚好旗鼓相当。俞柯眯起眼睛,反手要去抓宋祁渊的手腕。
不想对方却及时抽手后退,没给他这个机会。
宋祁渊羊上再次画符,这次是时间和空间法则,金色的符文围绕在他的身侧,让他所在的区域变得扭曲模糊,最后彻底消失。
嘭
俞柯迅速转身,出拳与来到他后背的宋祁渊对了一掌,紧跟着出腿,却还是慢了一步,踢了个空o
凝神聚气,俞柯双手快速结印,脚下顿时出现了那熟悉的混沌阵图,直径一百米的阵法直接将这片区域的空间法则全部限制,也理所当然地叫宋祁渊现了形。
宋祁渊暗赞自家师父卓绝的战斗本能,手上不再耽误,蕴含着兽类法则的符文环绕,一时间一股凶煞之气自他周身透出,曈孔转向暗红,他豁出去要和俞柯硬抗硬了。
其实宋祁渊并不擅长近战,比起拳拳到肉的招式,他更习惯游刃有余地用苍决剑去解决。
但现在的苍决大概只要被放出来就会急着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吧,彻底让他精心布置的这场大戏偃旗息鼓。
俞柯近身战何其了得,一拳一脚令被法则强化过的宋祁渊应接不暇,两人每一次相撞的动作都引得整个空间轰轰作响,地面崩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口,清朗的天空乌烟瘴气,狂风呼啸,卷起沙尘,折断巨树,使得方才刚踏入空间中的世外桃源不复存在。
俞柯的一身红衣猎猎作响,目光凌厉,下手狠绝,没有任何顾虑。
反观宋祁渊,其实是在处处留手,但演的着实逼真,就像当初的天河一战一样,此时的两人交换了角色,个要他死,一个想他活。
对了上千的拳脚,两人各自都带了不少伤,衣服也破破烂烂。俞柯抹掉唇角的血迹,却是难得大笑几声,道:“与你交手着实痛快,若你不是天道,我们大概能成为彼此的朋友。”
俞柯的骨子里还是很喜欢与人交手的,而且极喜欢这种能够和自己用拳脚的对手。如果说之前他还厌恶天道的自负,现在倒是有点欣赏他了。
“能与仇人说这样的话,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了。”宋祁渊笑了笑,问他:“要不要做个了结“看来还是你更胜一筹,是我自负了。”随着俞柯撤出手,宋祁渊跪倒在地上,仰着头去寻找那抹红色的影子丨笑道:“以后你就是神了。”
“为什么要撤了符文”俞柯面有怒色:“你为什么要留手”
刚才这人根本就是在阵法与符文相对的那一瞬间散了所有的符文,以一种赴死的态度撞在了他浓缩了阵法能力的右拳上。
“新旧交替是自然规律,我也不例外。多少万年了,这个神我早就当腻了,留与你正合适。”宋祁渊刚才将自己的神魂附着到胸膛之上,俞柯这一拳破坏的不止是他的心脏,更是他的神魂,所以这次神位的继承算是成功了。
他的寿命也真的走到尽头了。
“你耍我”俞柯瞪眼,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憋闷感。
“你能不能,蹲下。”宋祁渊捂住嘴巴,轻咳两声,将血迹擦干净,道:“这样总仰着脖子,我很累的。”
“你什么意思”俞柯蹲下身,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么做到底”
他的后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打断,却是宋祁渊用一种极轻极小心的力道将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喂,你”倒在怀里的人没再说话,气息全无,就连一点灵魂都感觉不到。
“我只不过轰碎了你的心脏,你的神识应该没受伤才对,你,喂,喂”询问声戛然而止,俞柯木着脸看着怀中人的脸褪去重重伪装,最后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那张他所熟悉的,宋小鬼,的脸。
身体变得僵硬,手指却颤抖的几乎抱不住宋祁渊的身体,他去翻找对方的储物器,凝聚了几次心神都冲不开对方留下的标记。
深吸几口气,俞柯告诉自己要冷静,又试了十几次才冲开,也不管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一气全部取出来,疯了一样在里面翻找,当看到那熟悉的暗红色面具的时候,他才彻底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
他揽着宋祁渊的身体,喃喃道:“你说你来来回回演戏不累吗一人分饰三角,一会是我乖巧的徒弟宋祁渊,会是逼着我变强的执法者,一会又是将魏冥河等人放逐的大反派天道。就为了逼着我杀了你,好继承这狗屁神位。
你之前自废双目就是为了和我彻底断绝关系,让我不再喜欢你吧,我不得不吐槽一把,你那做法是真的特别幼稚。说过多少次了,你和我的关系是断不了的,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他收紧了手臂,继续道:“我以前觉得你又傻又好骗,现在才发现你这小鬼当真是聪明绝顶。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等着我往里钻,非要把我套的死死的才肯罢休。”
他抿了抿嘴唇,声线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我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你,你若是不死,就保不了其他人的生,但我怎么就这么难受昵,宋小鬼,我好难受啊,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俞柯就那么枯坐在破碎的地上,脸贴着宋祁渊的脸,揺着嘴巴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哽咽,整张脸扭曲成了他有史以来最丑的模样,任由眼泪成串下落。他怎么觉得他掏空的不是宋祁渊的心脏,而是自己的呢。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空,空到用什么都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