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勉强半抬起身子,发现身子下是肉呼呼黏湿湿的,他抬起手来借着月的微光仔细分辨,竟是满手的血,他又听到个女声尖厉大叫:“哎呀,血呀,血呀好恐怖呜呜呜”
慕容冲心里惊恐到极点,眼睛慢慢适应从树杈间投射下来月的清光,极目四顾找寻,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挂着一个人身子,细看竟是长盛,未知是死是活,马车早已经米分碎了,一个轮胎横在他身前,他再一低头,身子底下竟是一具尸体,已然成肉饼了,从衣饰上看是长隆,原来他将慕容冲抱在怀里,马车下坠地时他先着了地,慕容冲压在他的上面。
“欧卖噶,太恶心了,我要吐了”那女声又响起来。
“闭嘴,恶心你便走开”慕容冲暴怒道,长隆为了救他而失去一条宝贵的生命,他的心内万分悲痛。
“你凶什么凶,我倒是想走开,但我走不动,我的身子你你你快起来离开这里,血呀我的天呀,真主呀,卖噶呀”
慕容冲不胜其烦:“闭嘴你是何人你给我闭嘴”
“你离开这里我就闭嘴不,我为什么要闭嘴凭什么闭嘴”
慕容冲睁开眼睛借着微光再次看看周围,没看到任何人,他心一跳,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凤奴儿”
“是,我是凤奴儿,坚头是这样叫我的,唉,天色晚了,坚头找不到我,会不会想念我挂念我”
“贱人你这个贱人”慕容冲气极,冲口而出。
“你怎么骂人”
“骂的就是你,好不要脸,即借了我的身子,居然恬不知耻拿我的身子与苻坚那贼人鬼混贱人无耻不要脸”慕容冲心内一股恶气,冲到头顶,骂便绝不了口凤奴终于浮出水面了,然却是在这山谷底下,在自己的身体里。
、第四十章 人妖
“呵呵呵”凤奴一阵笑,听她笑得欢,竟然并不生气,慕容冲心内顶着,愈是气鼓鼓的,却张不开口骂,凤奴好容易止了笑,慕容冲等她停了笑,又骂:“你笑什么恬不知耻贱人”
凤奴笑说:“火气表要介么大嘛,贱人是谁,不就是你自己我反正还不是人,只是还未成形的思想而已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说我不要脸,哈哈哈我哪里有脸我的脸都是你的脸,你不要脸,我凤奴自然便不要脸喽”
越说越无耻,慕容冲积了一肚子气,扬起手来,也不知道要与谁为难,想也没想,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打得有些重了,“啊”凤奴叫了一声,“你痛不痛”
“我痛,但我更想要你痛”慕容冲熊熊心头的火便是下十场倾盆大雨也浇不灭。
“嗯,是真的有些痛,但比不过坚头第一次要我痛痛呀,真痛呀,第二天你起身的时候痛不痛”凤奴说着痛,语调子却又是百般缠绵妖媚的样子,慕容冲一阵恶心,伏地干呕起来。
“我说,你是死脑筋呀”凤奴叫,“都是事实了,你这副模样,跟你那木头姐姐一样,若不是我夜夜买力讨好坚头,你们姐妹俩能有这么好你们慕容家早就被王猛除了,说来我要好好谢谢我唉,我就是二千多前的活雷锋呀,做好事不留名,活雷锋榻上功夫还是一流的,我悄悄告诉你,我跟a片学的,日本的片,哎哟都用上了,坚头才这么喜欢你,后人评说起,只说是你慕容冲妩媚招人爱,没有人知道是我凤奴的功劳。”
慕容冲听她话越说越不堪,拿手阻住耳朵,但凤奴在他的身子里,哪里挡得住她喋喋不休愈是捂着耳朵,她的声音愈是传过来,最后慕容冲横下一条心来,看旁边一块巨石,一头撞上去。
然又不如他所愿,一人抱住他的身子大叫:“不可不可皇哥儿好容易捡了一条命,怎么还要轻生”
却是奴仆长盛的声音,他原是挂在树梢上,等清醒了爬下来,正碰上慕容冲去撞石头,长盛将慕容冲扶正,左右看看,自语道:“皇哥儿莫不是撞到了头,伤着了罢”
“你们家主子就是撞到了头了,所以傻呀去寻死呀”凤奴的声音响起来,慕容冲看长盛的神情,好像没听到凤奴的话,继续在查看慕容冲的头和身子有没有受伤,慕容冲疑惑了,难道只有自己能听到凤奴的声音。
“长盛你伤了哪里”慕容冲动动嘴,声音在耳边飘,却不太真确,长盛俯下身子凑到慕容冲的耳边问:“皇哥儿说什么”
“哈哈哈他听不到你的声音,你试了也没有用有趣有趣,咱们俩算是不打不相识呢”凤奴的声音嘻笑道。
“闭嘴”慕容冲暴怒,但身子动也动不得,他现在明白了,他与凤奴的对话,只能用想,他嘴里要说的话,说出来是没有一丝力量的,旁边的人是听不到的,难道是因为坠崖使自己变得羸弱了,所以身体里只有魂魄能活动、思索和“说话”。
“我为什么要闭嘴嘴巴又不在我身上要闭嘴也是你闭嘴难道不是么凤皇儿”
慕容冲闭闭眼,也许只有自己不思想,才不会招惹她了,斗嘴巴他是一定斗不过她的,她口里一串串的话,有好多词他根本听不懂。
可是闭上眼睛又怎么样,思想乱纷纷的,哪里能控制,结果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到我的身上为什么借我的身子做如此不堪的事情
凤奴当然听懂了他的思想,笑嘻嘻问:“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来到你的身上不堪怎么是不堪,没有不堪呀,我做的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事情呀你的身子没感觉到吗,真是爽,爽到极点
凤奴说完“爽”,慕容冲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一股莫名的爽,类似于一种小时候贪玩,爬到墙头玩,再从墙上跳下来,飞跃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却很奇特,慕容冲的身子回味着“爽”的感觉,忍不住又问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寄住在我身上”
凤奴却不再做声,慕容冲原先看她叽哩咕鲁没完没了,但这样的关键问题问出来了,她突然缄默了,等了许久,她就是不发话,倒是急起来,再次问:“你倒是说话呀,你是谁,怎么寄到我身上的”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咱们是等价交换,你刚才骂我,我不高兴不喜欢,偏不回答你”凤奴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