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前忙后,他力气大,人又敦厚,亲兵们怎么差遣他都行,亲兵们很快跟他熟悉起来,也觉得亲近。
凤奴的脚生疼生疼的,了一声,驮她的马伸长脖子在她的脖子上拱了拱,凤奴又“哧”一声笑起来,摸摸它说:“谢谢你啦,如果不是你,我这双脚就废了。”
枣红小马将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无言地安慰她。
不一会,一名亲兵领了名长胡子的穿白色襦衣的军大夫到跟前,军大夫还没靠近,闻到味道便说:“不得了,几天没洗了,这样脏兮兮的,估计要化脓血了,多少伤口都治不好,先洗好了再上药罢”
亲兵对大雄说:“左边十几步就是个小湖,你领了他去湖里洗洗,换上亲兵的衣服,大雄,姚公子说你也留下来。”
大雄看了看凤奴说:“他伤着,湖水冷得紧,洗了还有命吗”
亲兵怒道:“有水洗便不错了,我们姚大公子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你还想洗热水的澡”
大雄想了想,拾了几捆柴,拿了一支火把,背起凤奴向湖边走去,他先烧上火,拿衣服支了个简单的帐篷,说:“你洗”
凤奴看着他说:“大雄,你知道我是”
大雄闷声闷气地回答:“我知道”。
“我想走,你可以送我走吗”凤奴问。
“伤得利害,不能走,等脚伤好了”大雄又闷声闷气地回答。
凤奴摸了摸湖水,很冷,但是很舒服,她散下头发洗了发,擦了身,换上亲兵的衣服,军衣宽宽大大的,她拿绳子缠了好几圈才不至于绊了脚。
她招呼大雄过来,大雄猛一看她,肤色雪白,明眸善睐,竟是个小美人儿,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呆呆看着,凤奴摸摸衣服,叹息说:“衣服太长了”
大雄手脚窘得无处安安,突然说:“待你的脚好些,我送你出去罢”
“为何你方才不是说不愿意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公子
大雄不敢看她,只说:“让你在我们这些粗鄙的男人堆里,委屈你了”
凤奴一惊,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笑道:“大雄,让你看出来了,的确,我是个女子,怎么办你说怎么样才能叫别人看不出来呢”
“把脸抹黑了”大雄低着头仍不敢瞧她,盯着地上的炭灰说,“不过糟蹋姑娘了”
“能活着便好,有什么糟蹋不糟蹋的”凤奴一笑,毫不介意,依言找了黑色的炭灰,薄薄地抹了一层在脸上,连脖子也抹了,又不能太黑了叫人看出破绽来。
凤奴又戴上黄色的汗由子,大半张脸隐在汗巾子里,她又穿着粗麻的军服,一时不注意也没看出来。
两人收拾完毕,大雄还想原来那样背着凤奴回去,但看了看凤奴,脸竟然红了,竟一时手足无措,两只手搓了半天,不敢蹲下身子邀凤奴爬到他的背上来。
凤奴明白他的心思,“哧”一声笑了来,四下看看,将方才拦住的帏幔拿下来,柔声说:“大雄哥,你蹲下”
大雄听凤奴声音婉柔,哪里舍得违拗,忙依言蹲下来,凤奴将帷幔蒙在大雄的背上,说:“这样便好了,咱们隔着一层呢,大雄哥,谢谢你”
大雄背着凤奴回到小帐篷,军中大夫检查她的伤势,看凤奴脚板细小,叹道:“小伙子年龄还小,在家也没吃过什么苦头,怎么到军营里去了”
凤奴粗着嗓子说:“因偷偷拿了家里的马出来骑,叫征兵的将兵看到了,将兵将马收了。随便将我也收了进军营来”
“家里还有什么人”军大夫问。
凤奴心一酸,想起长史和莲碧,说:“有个父亲和姐姐在主子家服侍着,我也是在主子家里服侍”
“,原来是家生仆呀,正好呀,姚大公子匆匆赶过来。也没带近身奴仆服侍着。我去向他建议一下,就由你服侍他,这几天大公子有人照顾着。我也不用担心吊胆的,生怕他生病了。”大夫说,这大夫原是姚府的大夫,受命跟着一起到了军中。就是因为姚崇身子较虚弱易生病。
凤奴一想,这样也好。服侍人不是自己拿手的吗看姚大公子性情极温和,待下面的兵士极好,服侍人自然是比那一位容易多了。
当下说:“谢谢大夫,只不知道这脚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是皮外伤。小心这几日不要着地碰水,自然便好”军大夫极麻利地帮凤奴包扎好。
姚崇从小身子骨不太好,军大夫在姚府里是姚崇的主诊大夫。姚崇性温和,在姚府里每日舞文弄墨。极少参与军营里的事,这一次苻坚下旨东征,各方将军都急着征兵,谁征得兵士多,说不定就能堪大用了,所以才会出现抢兵源的事。
姚苌哪里是个落后的,几个子侄都用上了,最后连最文弱的姚崇出派出来。
军大夫看凤奴应下服侍一事,就到姚崇的车上一说,姚崇今日受了一点惊吓,又加上几日来旅途劳顿的,坐在大帐蓬里正无精打采的,听军大夫这么一说,饶有兴趣,他也正想问问凤奴是怎么懂得叫马乖乖儿服从于她的。
大雄在凤奴的身上裹了件大袍子,将凤奴抱进姚崇的大军帐里,凤奴一进去,看姚崇恹恹地倚坐在软榻上,她指指地上,大雄只得将她放在地上,凤奴跪坐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小的风奴,拜见大公子”
姚崇看她举止动作像是大户人家训练出来的,帐篷里昏暗,看不太清她的模样,但是听得口齿清晰伶俐,于是说:“风奴,你脚上有伤,就坐着罢,陪我说说话便是了”
大雄又把凤奴抱到一边的软榻上坐好。
姚崇侧过身子问她:“方才刺客放暗箭,我的马受惊了,风奴只是吹了声哨子,马匹便听从你的话,乖乖不惊慌,真叫我惊讶,想问问风奴你这本事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