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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平日是太宠着你了竟然目无尊长,简直是无法无天”

颜兮这才不敢再说,但身子仍旧挺得笔直,没几分退让之色。

芩氏在旁默然许久,看了看二人,开口问道:“兮儿,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吉承低头先说:“回夫人,大小姐穿着的衣服是我的,是我建议大小姐换上衣服再去集市的。”

说完又平静继续道:“我知晓今日王上庆王子孙满月,民间必有许多集市,见大小姐在府中无聊生闷,便悄悄建议带她去市集玩儿。大小姐犹豫再三,还称即便是去也该禀明父母,让孔冯贺等随行。但我却道阵仗太大,就玩不到普通百姓能玩到的东西。因此就让大小姐换了我的衣服,悄悄带她溜了出去。”

颜兮连忙去看吉承,美目此刻瞪得圆圆的:“吉承你不要”

吉承与颜兮一顾,却只是目色平静,不等颜兮讲完,又回头对芩氏说:“夫人若不信,可问凌冬儿。”

芩氏盯着吉承良久,将目光投向低头走上前的凌冬儿,问道:“吉承所言是否属实”

凌冬儿跪在吉承身边,犹豫片刻,便颌首垂眸,恭敬道:“是。确实是吉承突然称小姐有经文未解,便想去书房让她再读。并让奴婢们不要跟去。”

芩氏微微点头:“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吉承,此事你免不了受到重罚。”

吉承低头说:“是,吉承甘愿受罚。”

颜兮在旁听着,眼中再也忍不住噙出泪来。父亲,母亲,凌冬儿,甚至吉承。他们每个人都在说谎,像是合力演一出戏,将自己一时顽皮所犯的所有过错全栽赃在吉承身上。自己却无力辩驳,每每想发声道出事实,便被所有人一齐压下。顿时委屈,伤心,愤怒,感怀等等情感如五味杂陈翻涌上来。

从彭礼让人将吉承带下去关起来。便有下人从旁走来,刚要去抓吉承,在一旁的颜兮突然扑过去挡在吉承面前。

从彭礼见她此举大惊,忙看了看一直在旁垂眸不语的三王子,对颜兮怒道:“从颜兮”

颜兮也顾不得自己面上泪痕斑斑的狼狈样子,只是心一横就觉得今日谁也不准带走吉承。

她倔强地用手擦擦眼泪,说话尚且哽咽,却顾不得许多,仰起头铿锵而言:“父亲母亲平日里总教导颜兮知礼仪首孝悌,颜兮不敢忘。可是,颜兮虽是女儿家,也知人活世上需抱诚守真敢作敢为。今日颜兮已不顾礼法多次冲撞父母,本是不该被原谅的大错,断不敢再蒙蔽父母,将所有罪责推卸给仆人吉承入府仅几个月,年纪又比我还小,他怎敢提出如此不合家规家训之事。此中真相,一看就知他只是怕我受到责罚,与凌冬儿想保护我,才把所有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如此护主心切,何罪之有所有过错本来就是颜兮一人所犯,就算父母都要罚,也请让颜兮代他们受”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一时满堂皆静,只听得堂外清秋儿难掩的浅浅抽泣之声传来。芩氏与从彭礼听得她这番决绝坚定,又满是道理之言,反而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跪在颜兮身后的吉承第一个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他仍旧用适才平静语气,垂眸淡淡说道:“大小姐保护吉承,吉承感怀。只是若非吉承这个来自市井之人说,大小姐又怎会知道王上大宴群臣之时民间亦会有彻夜不闭的市集”

说罢,对从彭礼与芩氏俯身叩首道:“望老爷夫人明鉴。”

“那是”颜兮刚要解释,忽听一人声音清朗,打断她道:“从大人,从夫人,可否听我一言。”

颜兮看去,一诧,却见说话之人竟是南荣子明。

从彭礼忙道:“三王子请讲。”

子明略一笑,温言道:“子明是府外之人,本不该管从府的事。只是在旁听到现在,又忍不住言语一二。从小姐虽是女子,却胆识骨气良善无一不具,主仆二人竟都愿站出来替对方受罚,实为难得。就连子明也甚感佩服。”

从彭礼叹气闭目摇手道:“哎,小女做事乖张,让三王子殿下见笑了。本来是想请您到府上喝茶品茗,却闹成这个样子。这哎。”

说罢,又连叹一声。

子明只微笑,道:“无碍,本就是子明深夜打扰,若从大人遗憾,改日子明再来登门造访。”说罢,站起身子,从彭礼与芩氏也站了起来。

子明说:“我也不便多做打搅,只是从小姐与其仆人尚且年幼不知轻重,且心地良善主仆情深,不如从大人便看在子明面上,从宽处理吧。”

从彭礼与芩氏携仆人将子明送出府去,回来见颜兮等人仍跪在堂上,颜兮满面泪痕,秀巧的鼻子与眼眸还泛着红,便立时心又软了。

芩氏扶起颜兮,见她跪的久了膝盖都不能立刻站直,大为心疼,温言说道:“快先回去歇着吧。”

颜兮双腿颤颤巍巍,身子也还因哭大了而痉挛抽搐,却只问:“那吉承和凌冬儿他们呢。”

芩氏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二人,便道:“他们也回去。今日谁都不罚。兮儿,安心去睡吧。”

颜兮听后,如获大赦,这才有了点儿笑模样。凌冬儿便走过来扶着颜兮去了。

芩氏又扶起地上跪着的吉承,见他只垂目不发一言,便说道:“今日虽有三王子和颜兮为你请罪,暂且不罚你,却并不代表你没有错。小姐贪玩,你便更不该任由她去。一时纵容,反而闹得她今日哭成这样。到底怎样才叫保护她,你回去好好想吧。”

吉承听后仍旧垂着眸子,并未多言,只行礼退下了。

、和韵

次日,程万里去宁宫府,问子明为何昨日宴席后便不见他。子明回答是去了从彭礼处。程万里不解便问何故,子明苦笑一声说:“本是想随辅国大将军齐恩瑞去的,谁知半路被从彭礼给拦下了。非说知道我喜茶,要我去府中请我尝尝刚购的泓川水青。”

程万里又问为何一开始要随齐恩瑞去。子明默然一会儿,说那夜王上又催他婚事,此时司徒瑾刚回京,是敌是友尚不知,加之最近王上对南荣衡又更为亲厚,此时他若再坐以待毙恐怕真会生出变故。

程万里听后甚感欣慰,便说:“齐恩瑞若成你这边的人,那胜算就又多了许多。况且听说他三女儿也品德贤良。”

又说:“不过从彭礼每日在王上身边,又比齐恩瑞与王上更亲近些。我瞧他女儿样貌不俗,虽年纪稍小些,但也可以考虑。”

子明听后一笑,却不再多言,问道:“我听说二哥昨日回去后病突然又复发了,老师可知严不严重”

程万里一叹:“二王子顽疾在身,昨日怕是又感染风寒,病上加病。据说御医折腾到三更才走,怕是不乐观。”

子明盯着桌上紫砂茶杯,当中热气氤氲,茶叶浮沉,一时也陷入默然。

程万里少坐片刻便说有事里去了,子明又盯着茶杯思索许久,忽想起王后上个月说宫中无好茶,便拿着从彭礼送给自己的些泓川水青去了王宫。

与王后闲聊时,便觉得王后似乎身子不太好,没说几句话就要咳嗽。王后本就上了年岁,平日里与世无争,常没事就抄经念佛,多吃素斋,身子就难免弱些。子明便建议王后往日里多吃些荤食。

王后性子和善,相由心生,长得也是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的样子,她微微一笑,颌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