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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1 / 2)

再未说出口。转身离去。

颜兮有些怅然。

她嫁给他一年,却始终怀不上孩子。她一直不曾以为然,也并无心思放在这种事上。可直到今天,听到齐落焉有孕的消息,她才忽然有些茫然。

宫中女人,似乎都是母凭子贵,若想有所依傍,也只能依傍自己的孩子。

可是怀子明的孩子

她心中点点寒意,唤来朱夏儿,问道:“吉承今天没有托人来送过什么信么”

朱夏儿摇摇头:“并未有过,他应该是初到军中,有许多事要学习处理,因而一直很忙的样子。”

颜兮沉默许久,才笑了笑:“是啊,他该有更广阔之天地。又何须总牵绊于这些儿女情长。”

朱夏儿一时不解其意,问道:“小姐今儿是怎么了可是思念起吉承了若真的是,奴婢便托人送信给他,岂不就好了”

颜兮只摇首,不再回答。挥手让朱夏儿退下。

朱夏儿出了屋门,迎面正见刚从外面回来的凌冬儿,便问道:“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个天气,凌冬儿却走出一头细细地汗来,她擦拭着答道:“去拿了药材回来,最近小姐身子不太好,时常贪睡,食欲也不振。可我又不懂医理,便同那些御医反复确认了好一阵儿,说这些药材只是调理身子的,这才赶回来。”她松了松披着的袍子,叹了口气:“若是吉承在就好了。他什么都懂,也省了这些麻烦。”

朱夏儿忙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嘘,小姐正为此事烦心呢。”

凌冬儿道:“也该小姐不高兴。吉承也真是的,一离开小姐,这么几个月来却连封信都不曾送来,就像杳无音讯似的。”

“知道的是他刚到军中一时忙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朝得势,便忘了咱们了呢。”朱夏儿抱怨道。

凌冬儿摇摇头:“这些日子呀”她刚要说,忽然住了住,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朱夏儿道:“自入宫以来,便每日里忙忙碌碌从不得闲,哪里还记得日子。”

凌冬儿便寻了个小宫女来问,一问之下才知今日是二月初三。

两人对视,都忽地一惊,才知道自己竟都忘了这样大的日子。

便连忙敲了颜兮屋门,进了赔罪道贺,便不赘述。

那一边,长长的宫墙被夜幕笼罩,只远远得见些灯火袅娜,风吹得地面积雪洋洋洒洒,打到皮肤上,是如刀片般的凌冽寒冷。

江半走在后宫外的小道上,夜风中也觉得耳目冻得发僵。他身后跟着两个太医院吏目,正随他快步朝荣妃处赶去。

三人穿过一处石桥,正走过后宫大门之外。江半身后的一个小吏目眼尖地指了指前面,说道:“江大人,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坐在那儿”

另一吏目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会有人坐在这种地方你怕是见着鬼了吧。”

那吏目答道:“你若不信,自己瞧瞧去”

江半听他们二人拌嘴,便也朝吏目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台阶上,果然有个身影隐在灯影里。因那人穿着灰黑色衣服,又刻意坐在了灯火无法照耀的位置,因此极难发现,倒是难得那吏目眼力竟如此好,能够发现了。

江半身后的吏目亦看见了那人影,在这深冬暗夜里心下倒有几分惧意,便壮着胆子斥道:“前面何人”

那人在灯影中微微转头看了过来,而后又回过头去,似毫不在意的模样。

江半心里打鼓,却也只好往那台阶处走去要一探究竟,三人屏息凝神,提着灯笼走了好些步,直到那灯光正好映照在那人的脸庞。

两个吏目待看得清楚时,都是一愣,只见那人穿着身灰色袍子,披着件玄黑色披肩。他斜倚着台阶旁的柱子,手边放着半壶温酒,手中又拿着一个小瓷杯,正独自沉默地饮酒。

二人看他容貌气度十分不俗,一时也不敢多言。

而江半却是心中一惊。

原来他正认得此人。

“吉承你怎会在此”江半连忙问道。

吉承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才回过头来,微眯着眸子扫过三人的脸,淡淡道:“江半”

江半也没有半点官场架子,点头答道:“是啊。”说罢复问道:“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会坐在这种地方”

吉承垂着眸子,又饮一杯,并不答话。

此时正有一阵寒风袭来,江半举起袍子遮着刀尖般凌冽的风,笑道:“听闻你如今已是骁骑尉,朝中都在言王上是真的很器重你,吉承,恭喜啊。”

吉承微一点头:“多谢。”

江半见他仍是老样子,自己与他说十句话,恐怕他也只会回答一句,而且多半只短短几个字。心中也不生气,倒是有几分故人见面的亲切之感。他仰头看了看四周,见周围虽有些侍卫,倒也都没看向这边,想来是已经问过他身份。

只是寒冷冬夜,吉承却坐在这里挨冻饮酒,倒是举止十分奇怪。

他让两个吏目先往前行,待二人走出一段路去,他才开口问道:“吉承,何故坐在这儿是挂心晞贵妃吗若想入后宫,倒也容易,我走在头里,你跟我进去便可,这大冷天的,他们不会查得那么仔细。”

他知颜兮与吉承感情甚笃,那时颜兮为吉承割肉为她治病之事竟一改往日的端止,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可见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谁料吉承只是垂着眸子沉默片刻,而后说道:“不必。”

江半挠了挠头:“是担心王上么倒可不必,他如今在荣妃那里。”

吉承听后,眉头一蹙,转过头来问道:“他怎么会在那儿”

江半一愣:“为何不能在那儿”

吉承道:“因为今日是”

话说一半,却又止住了口,问道:“你如何知道”

江半指了指手边放着的药箱,答道:“因为王上传旨让我去荣妃娘娘处诊脉。哦,你大概还未得知,荣妃娘娘有喜了。”

“”吉承稍思,问道:“晞贵妃知道这事么”

江半答道:“大约是知道的吧。荣妃有喜后,王上便时常去她那儿,听说有时即便在别处,荣妃也会称身子不适,请王上去瞧。如此大动干戈,晞贵妃没理由会不知晓的。”

吉承听后,看向明夕宫。

遥遥相望,灯影绰绰,这深宫奢靡华贵,她地位尊贵,却只能在这一日子里,寂寂地孤枕而眠。

可是,她本来不该自己一个人过生辰的。

她会因子明的离去而难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