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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1 / 2)

便不赘述。

颜兮将朱夏儿此事记挂在心上,便令人出宫悄悄带话给夏嘉,问他是否愿意不计较身份,明媒正娶心中那心仪的姑娘。

夏嘉果真传信儿回来,说若姑娘有心,他必会真心诚意,不敢再有二心。

许是因为清秋儿之事对颜兮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便非常希望自己的两个婢女能最终有个好的归宿,因此又生怕出什么岔子,又叫人去了夏嘉的故里临阳,细细打探一番传闻中的婚约是否为真。

过了一个月那人回报,说本来确有其事,可那姑娘身子孱弱,夏嘉进京赶考时的路上她便已经在家中病逝了。

“据村中人说,其实本来他们二人也对对方并无情意,全是因为家中父母之命才不得不定了这亲事。那姑娘病逝时,夏嘉大人也告假回了村中慰问,想来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

颜兮这才放心,便对子明提了这事,她提得认真,坦言夏嘉在宴会中所言之人正是自己的婢女朱夏儿。夏儿跟随她多年,她也愿夏儿托付于值得之人,她与夏嘉既两情相悦,便望子明能成全他们二人。

子明道:“只是二人身份悬殊,你那婢女即使嫁他,恐怕也只能是妾室,不可为正妻。”

颜兮却难得地坚持,她跪在地上垂首说道:“她虽是嫔妾婢女,可入府多年,嫔妾早已将之视为姊妹一般。如今夏嘉大人不嫌她的出身,愿娶为正室,恳请王上亦能成全。”

子明看着她想了想,温言道:“太后身居后宫中,平日里无人做伴,便让她认你的婢女为干女儿吧,也算是个名分。”

他口中所言太后,并非他的生母,而是先王的王后,此时已为太后,迁居后宫别处。她曾经身为王后时就素日吃斋念佛,慈悲心肠,不爱计较多事,如今更是隐居于后宫中,下令任何人若无事不要去打搅她,因此也省了后宫之人去问安的事。

颜兮便亲自去了太后处,见她仍是慈眉善目,所穿戴之物也都节俭朴素,毫无太后的架子。她与太后寒暄许久,才说明来意,没料到太后答应得十分干脆,她慈祥地笑着,说能帮到一人,哪怕是一个婢女,也是积福的事。

由此,朱夏儿便成了太后养女,太后看她伶俐,也很喜欢,便赠她一名为,姚半夏。

因颜兮有孕,子明对她的事也很尽心,不愿让她操劳,便召见夏嘉,亲自与他说了这事。

子明这样对夏嘉说道:“那晞贵妃的婢女,现在已经被太后收为养女,又赐名为姚半夏。如今你提这婚事,也不至于叫旁人说了闲话。你放心,此事自有我和太后与晞贵妃为你们二人做主。”

夏嘉大为欣喜,连连感谢王上与晞贵妃成全。又过几日,果真下重聘于姚半夏,愿娶她为妻。

王上便亲自为二人指婚,一时间轰动全城,满城皆知。

后宫之人自然也知道这其中是王上前后帮了颜兮多少。连她身边的一个侍女,也能得此隆恩,那王上对她的圣宠自是不必说了。

“果然是正妻啊。”彼时,兰锦轻摇着扇子,对兰素笑道:“只是她风头也太盛了一些。”

她的目光里有些三分冰冷和七分妒忌,喃喃说道:“可是需知,盛极必衰。”

、深渊

一连串的喜讯,让朱夏儿亦有些神魂颠倒,一眨眼的功夫,她已从一个婢女,摇身变为太后养女,身边也有了自己的侍婢,不日便将嫁给国子祭酒夏嘉,成为他的正室夫人了。

可开心之中又隐隐含着不安。

因为她知道,其实今日的一切,并非该是她的。

只是因她在后宫之中,夏嘉一直未能见到她,恐怕他心里,一直以为姚半夏应该是凌冬儿吧。只有在大婚当日,揭开大红盖头之时,他才会知道原来新娘是自己。那时,他会有什么反应

朱夏儿为此连夜睡不安稳,午夜时分常从梦中惊醒。旁人都以为她是即将离开颜兮,又或者生命发生巨大变化,才会这样心神不宁。除了她自己以外,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她从小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凡事都喜欢跟凌冬儿商量,可只有这次,她什么都不能说。

就这样心神不宁地度日,幸得婚期很早,只过了一个月,便是出嫁的日子。太后为她备了体面的嫁妆,颜兮更是私下给了她许多银两首饰,让她嫁出去后也有自己的底气。

出嫁那日,颜兮看着她一身鲜红嫁衣,恍惚想到了自己当初出嫁时的样子。她握着朱夏儿的手,眼中也微含泪,说不上是不舍多一些,还是欣慰多一些。

朱夏儿更是哭红了双眼,抱着颜兮抽泣道:“小姐给我的恩情,我是记在心里的,今生报答不完,夏儿便来世再报。”

颜兮笑着摇头,嗔怪道:“什么报不报的,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和冬儿当作亲人一般的。如今你得一好归宿,我心里比谁都开心,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朱夏儿又哭,凌冬儿在旁看着她们二人,含泪默默笑着,其实心中又何尝不是五味杂陈。

她抚了抚朱夏儿的背,说道:“快别哭了,妆都要哭花了。”

朱夏儿看向凌冬儿,见她安静站在自己身旁,虽不施什么粉黛,容貌却仍旧那样清丽,像一朵丁香水仙。

朱夏儿心中满是愧意,哭得更凶,口齿不清楚地说道:“冬儿,我对不起你”

凌冬儿以为她说的是之前与自己拌嘴吵架的事,便一笑,安慰道:“先前你对我有误会,我也不怪你。我与你一样,都为了小姐好,可能方式性格不太相同,但心却都是好的。”

她温柔地拍着朱夏儿的背,说道:“从幼时起,因我比你和秋儿她们稍长些,便不自觉地把你们都看做妹妹。你曾经什么话都跟我说,对我那样信任,这份情谊,我是一直想好好保护着,所以有时我也就不自觉地对你责问一二,是因为我真的想为你好,并无半点其他意思。现在回想,恐怕也确实是我有些急了,希望你不要怨我。”

朱夏儿听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流泪。

凌冬儿见她如此,想到将要分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也兀自流下泪来,她继续道:“自从清秋儿的事之后,你好像就对我有了间隙,我心里很难过。可是你和小姐也知道我,平时不太爱说自己的心事,也不知怎么去跟你解释。今天能把话都说出来,我也很欣慰。”

朱夏儿哭着问道:“冬儿你从不怨我么”

“我怎么会怨你啊,傻丫头。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妹妹。虽我尚有父母在,从小却是与你们长大,在我心里,你与小姐就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朱夏儿再也无法隐瞒,拉过凌冬儿与颜兮的手,抽抽泣泣地说:“小姐,冬儿,其实夏公子”

该当造化弄人,正在此时,便有媒婆敲门,在外催促道:“姚小姐,迎亲队伍已在门口了,请快出来吧。”

朱夏儿一愣。

颜兮与冬儿当即把她扶起,颜兮以袖拭了拭她的泪痕:“快走吧,误了吉时怕不好了。”说罢又打趣道:“你这婚事可是牵动全青龙的心,更是有王上,太后为你说的媒,这可并非一般人家的嫁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