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43(1 / 2)

致命的弱点。

成大事者,必要放下感情,能做到只以头脑处事,而不牵扯丝毫情绪,才能做出最冷酷无情,亦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

这点上,他永远不及南荣子明。

“这些,从长计议。”吉承说道:“钱睿,我却应该去见见。”

、太后

兰素兰锦之事刚稍稍平息,太后便将颜兮叫了去,说是许久未见,有些想念。

“娘娘是否需要回去沐浴更衣,换上身体面些的衣裳再来。”见颜兮竟一身素衣就胆敢面见太后,门外传唤的太监忙问道。

颜兮微一笑:“不必。”说罢,跨门而入。

屋内太后正在念佛,手中轻挽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听见脚步声,便睁眼转过身来。她见颜兮的白衣白裙,先是一愣,后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并未多说什么,慈祥笑着让颜兮落座。

“许久没来请安,太后身子可好。”颜兮坐下身,脸上亦是一副微笑的面孔。

“好,哀家一切都好。”太后点了点头:“从妃呢”

颜兮微笑着,眸子却紧紧直视着太后:“自从孩子没了以后,一直也不太好。承蒙太后费心了。”

太后被她盯得不自在,收起了目光,有些局促地说道:“从妃要多注意身子,孩子的事切莫太过伤心。以后还会有的。”

颜兮似笑非笑,目光中透着寒意:“太后说得是。”

太后低头用手理着衣裳,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朱夏儿的事,当初哀家”

“太后不必自责。”颜兮打断了她:“此事错的本就是嫔妾与夏儿,她以死谢罪,也是她的命数。嫔妾亦为此失了圣宠,没了孩子,也算是嫔妾自己的报应吧。”

“从妃说得这也太严重了。”

“严不严重,恐怕每个人心中的天平都不相同吧。太后深明佛理,自然更宽容大度一些,嫔妾望尘莫及。”

太后几度无言,沉默片刻,终于又想起了话题:“哦,其实此次叫你来,还有一事。过些日子各国使节来朝,王上也会宴邀群臣,后宫三品以上妃嫔皆要参加。你虽身有过错,可怎么说也是妃位,也念你静思反省数月,心有悔意,哀家便与王上说了,准许你一同赴宴。宴席上你好好表现,定也能让王上宽恕于你。”

“多谢太后垂怜。”颜兮起身行礼道:“只是,这本是如今协理六宫的荣妃之职,再往后说,也该有礼部操心,怎么还要太后多费这些心思”

“荣妃怀着身孕,不能操劳太多,况且她那个性子,也本就不是能管理后宫的料。哀家便跟着多想一些,也算是为王上分担分担了。”

颜兮不动声色地笑道:“那太后也要注意身子,别太过劳累。我看时候不早,嫔妾这便告退了。”

太后也起了身,点点头:“从妃的身子若还是不好,可不能依着性子不喝药。”

颜兮看了看她,没有答话,走到门口,正好起了一阵风,木叶在风中狂舞,来回摇摆着。

“起风了。”颜兮眯着眸子,看着天空,淡淡地说道:“可是风雨再大,这些树木也自有韧性,不会轻易折断。”

太后在她身后听她说这话,稍有不解,正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听颜兮又缓缓道:

“可最可怕的,就是那无定向风,吹得树木两头摇摆,那树根处两头都有裂痕,便极容易折断了。”

说罢,含笑回头对太后说道:“嫔妾告退。”

待她走后,太后身边的一个麽麽才愤懑说道:“这从妃也太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她如今也不过是个失了宠的,空有妃位。怎敢如此无礼。那穿的一身素衣,分明就是不满她婢女的事,特意来太后跟前示威的。”

太后闭着眼睛,疲劳轻叹了一口气:“唉,如果她真的是失了宠的,我今日也不必非请她来了。也是我那时办得糊涂,以为她已失了势头,不会再有什么能耐。才让桐麽麽非要赶在她难产时告诉她朱夏儿之死,以为便能伤了她的身子,让她再也难以东山再起。如今看来是我失策了。”

那麽麽不解问道:“她怎么不是失宠呢王上已有许久不去看她不说,前段时日兰锦兰素一案,更是首个就怀疑到了她的身上,可见王上对她是没什么情意的。”

太后摇摇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跟宫里其他那些人似的,只会看看表面。王上起初是怀疑她没错,可是最后呢最后死的不还是兰素兰锦二人从妃她可曾受了一点儿牵连反而是落个蒙冤得雪,协助王上侦破此事的名头。”

“太后说得是啊这从妃也确实不简单,也不知是在中间打了个什么太极,就轻而易举地置身事外,又除掉了两个心头之患。”

“还不止如此。”太后叹一口气:“后宫有心者,又何尝不会因此事而对她心生忌惮,再也不敢因她失宠就轻视于她。就连哀家,也是如此啊”

“哎。说到底,也是因为王上”那麽麽放低了声音:“也是因为王上不是太后所亲生,才累得您即使是身为太后之位,也难以安心。”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去继续念起了佛经。

另一边,颜兮沉默地往长冬楼走着,并莲在她身后忍不住说道:“这太后如今想起来献殷勤,不过是忌惮娘娘了,又想转过头巴结罢了。奴婢就不明白,她都身为太后了,何必还非要置身于这些后宫的事里。”

颜兮回答道:“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以前王上与四王子南荣衡夺嫡,她便是见风使舵,顺势而为,当那势头的天平稍有倾斜时,她便立刻向王上示好。”

颜兮回眸看了看并莲:“如今她虽是太后,可也并非王上生母,因此她这个太后之名,不过是空架子。她若有一天真是犯了事,或者被人陷害,你以为王上会全力保她么所以她才必须要在后宫寻一个可以依傍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看太后还每日吃斋念佛,却无半点佛家心肠。”

“只是为了自保罢了。”颜兮道:“再者,信佛之人,自然大多都是一心向善的,可也不乏有的人,是亏心之事做的太多,诵经念佛只是为了度自己的罪孽。”

“娘娘说得是。”并莲稍一颌首。

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她说道:“对了,娘娘之前让奴婢查杏儿的事,却还真的没查到什么。那杏儿在去明夕宫前,也只是在浣衣局做过一两年罢了。需不需要奴婢再查查她的家里”

“不必查了,她是太后的人。”颜兮道。

“娘娘如何得知”并莲好奇问道。

“适才太后对我说可不能依着性子不喝药,她是如何得知我已不喝药的而长冬楼里,除了你与采风之外,又还能有谁知道我已经不喝药了”

并莲这才恍然大悟,问道:“那杏儿”

颜兮笑了笑:“留着她无妨。很多话,倒也需要由她传达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