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被这话打击到了,心碎了一地。从那以后,恨的人又多了一个,诅咒完了简莹,就大骂白侧妃挑拨别人母女生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紫蔷听见劝了她几句,也被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她在这边草木皆兵穷折腾的时候,晓笳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简莹心疼她受了一场大罪,叫她继续养着,不准她下地干活儿。她闲来无聊,便跟银屏学起了针线。
雪琴给她端汤进来,瞧见她在纳鞋底,看尺寸显然是男人的鞋子,便打趣地问道:“你这是要给谁做鞋子啊”
“玉柱哥。”晓笳随口答道,“他为了找我,把鞋子都磨破了,我给他做双新的。”
雪琴怔了一瞬,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小没良心的。”
晓笳不明所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我怎么没良心了”
雪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撇下她出了门,见到云筝就忍不住替辉白抱不平,“辉白为了救她差点儿就拼上命了,这阵子天天往这儿送东西,死丫头光惦记她玉柱哥,也不知道给辉白做双鞋子。”
提起这事儿云筝也有些无奈,经此一事,人人都瞧得出辉白喜欢晓笳,只晓笳一个浑然不觉。平日里挺聪明的丫头,偏在这方面迟钝得要命,叫人在旁边瞧着都着急。
“二少夫人不是说了嘛,感情的事儿别人帮不上忙,叫她自个儿慢慢领悟吧。”她安慰雪琴道。
雪琴撇了撇嘴,“叫她自个儿领悟还不悟到猴年马月去啊等她好不容易悟了,也不一定悟成谁的媳妇儿呢。”
云筝被她逗笑了,“管她谁的媳妇儿呢,只要她乐意就成。你要是心疼辉白,你嫁他去啊。”
“谁要嫁他啊我才不稀罕那种性子慢吞吞的男人呢。”雪琴脱口说完这话,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好你个小妮子,竟敢拿我寻开心。”
一面叫着一面扑上来,云筝笑着躲避,正跟她周旋,忽地顿布敛声,叫了一声“二少爷”。
雪琴趁机在她脸上拧了一把,“还想拿二少爷诈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少爷。”
“二少爷”
身后接二连三地传来恭敬的称呼声。
雪琴惊然松手,回头瞧见周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张脸涨得跟紫茄子一样,匆匆道了个万福,便逃也似地躲到小厨房去了。
被男主子瞧见自家打打闹闹没规矩样子,云筝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她比雪琴镇定,忙上前去打帘子。
“怎么样,查到了吗”见到周漱,简莹第一句话就问。
周漱摸过她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才答非所问地道:“金石来信了”
未完待续。
、第353章 被忽略的人
当今圣上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
就拿此次祭天来说,若是换成别的皇帝,一年到头被困在宫墙之中,巴不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当今圣上却将行程定得十分紧凑,五月十二从京城出发,十四日抵达泰山,十五日祭天,十六日返京。
周漱只知道济安王要谋反,至于济安王要于何时何地动手,从何处调兵,都与什么人同谋,他一概不知。调查需要时间,可从他确定济安王要谋反,到皇上出京,只有短短十日,实在太仓促了。
这是圣上登基二十年来首次祭天,意义重大,取消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往京城去了一封密信,问萧铮能不能想方设法说服圣上将祭天的日期延后,哪怕只有两三日也好。
虽然他很信任萧铮,可“我父王要造反”这样话也很难启齿,更何况写在信上,随时都有泄露的风险。
萧铮压根就不明白他一介平民为何要干涉圣上祭天的大事,也想不出什么非要叫圣上将祭天延后不可的理由,当然给他回信说不能了,甚至半是调侃半是担心地问他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不过萧铮也无意中在信上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信息,比如圣上此来祭天有五千禁卫军随行护驾,伴驾的朝臣亲贵都有哪些
算算日子,圣上明日就该离京了,周漱这边查出来的事情却极其有限。
一来济安王行事缜密谨慎,又有长达十几二十年的筹谋,想必早已布局停当,一时半会儿很难摸他的底细;
二来周漱怕打草惊蛇,又怕消息泄露出去引来满门杀身之祸,派出去调查的人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能用的总共不过那么六七个人。人少,下达的命令又含糊不清,没有明确目标,调查起来困难重重。
周漱眉头拧得紧紧的。“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
“如果你爹打算在圣上来的路上动手,那就没有三天了。”简莹点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周漱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父王这阵子都在做什么”简莹问道。
“前几日还出去会了两次友,这几日干脆闭门谢客。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看书。连颜成都老实得很,每天只在王府里打转,不见跟什么可疑的人有来往。”周漱有些沮丧地道。
简莹眯了眯眼,“那方知府呢”
她跟周漱细细讨论过,济安王到底有没有同谋。如果有会是谁或者谁们。他们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方知府,毕竟他调任济南府的时机太巧,又跟济安王关系亲密,想不怀疑他都难。
方知府并无兼任,是纯文官,手里没有兵权,能调动的不过是府衙那拉拉杂杂不足千人的杂牌军,去剿个匪什么的还成,跟武装到牙齿的禁卫军拼命,百分百的炮灰。
没有兵权也是一府的父母官。能干的事儿多着呢,至少得到他的支持在济南府行事会有极大的便利。
“白日升堂审案,晚上待在后衙,除了比平日里勤奋一些,也没什么异样。”因为圣上要来,济南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变得自律勤恳了,酒楼和烟花场所的生意都跟着冷清了不少,方宏生勤奋一些也不足为奇。
周漱顿了一顿,又道,“督抚。粮储,河道,漕运等等,山东甚至临省的驻军全无异动。藏在水牢密室的兵器也都还在,没有人搬动”
他曾经一度疑心自个儿判断错了,济安王根本就没打算造反。可正因为一切都太正常了,才让人觉得不正常。
当今圣上勤政务实,像祭天这样浪费时间又劳民伤财的事肯做一回就不容易了,在驾崩退位之前未必有第二回。就算有第二回也不知哪年哪月。济安王已年过五十,等不等得到下一回还两说。
而且他相信圣上决定前来祭天,也是济安王一手操控的,暗地里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做了多少事,方促成此行,没有费心费力制造机会不用的道理。
攻入京城的风险太大,变数太多,若不然济安王早就反了,何必等到今日之所以苦苦蛰伏二十年,是因为济安王并非单纯地想要报仇,篡位才是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