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进去。还有,叫夫人见她的时候离着她远一些。”
翠峰依着吩咐,叫两个婆子将君萍带到她们住的小院里,将她扒光洗净了。从头到脚换上一身粗使丫头穿的衣裳,才将她送到简莹面前。
君萍自觉立了大功,可并没有受到功臣应有待遇,心中委屈,面上不免露出一些来。
简莹瞧见她一副苦瓜脸有些倒胃口,捏了一颗还有些泛青的山楂送进嘴里,才笑着开了口,“君萍姑娘,好久不见了呀。”
听了如此见外的称呼,君萍鼻子有些发酸,微红着眼圈福下身去,“见过二少夫人。”
简莹手里把玩着一颗山楂,歪头打量她,“看来你有心礼佛,却吃不了素啊,瞧瞧这脸,都瘦掉一半儿了。”
君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鼻子更酸了,心说她被二少爷给休了,又进不来这里,有大半年没见过二少爷了,日日忧心,夜夜孤苦,能不瘦吗
这一回她是破釜沉舟,连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想着往前奔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少夫人救我。”
“救你”简莹眨了眨眼,“这话从何说起”
“我偷走了药方,孟王妃肯定饶不了我,我回了王府就是个死。”君萍仰头看着简莹,急急地道,“还请二少夫人念在念在过去的情分上,让我留在府里。
做烧火丫头也好,当洒扫丫头也好,只要您肯留下我,让我做什么都成。”
简莹咬了一口山楂,那酸中微苦的滋味引得味蕾一阵颤悸,说不出的惬意,“咝”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又咂了咂嘴,口齿含混地道:“所以啊,你为什么要背叛孟王妃呢
人家可是在你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你,你这样做不是忘恩负义吗”
君萍从她这话里听出了嘲讽之意,表情有些羞窘,垂下眼睫叽叽歪歪地道:“她收留了我,我的确很感激她。可感激归感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害人。
四少爷有什么错他还那么小,若是因为大人之间的争斗丢了性命,那就太可怜了。
再说,再说我虽然伺候了孟王妃不少时日,可我从来没忘记过自个儿真正的主子是谁。若是治不好四少爷,二少爷会很为难的,所以我就”
“哦,原来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正义感爆棚,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美少女战士。”简莹作恍然大悟状,“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是孟王妃给小四下的毒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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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没诈才有鬼了
孟馨娘被休回娘家,如今王府里分成了两派,一派归于孟氏,一派归于方氏。四少爷中毒,不是孟氏干的还能有谁呢总不会是方氏对自己儿子下的毒手吧
君萍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显而易见的事情,并未在这上头花过心思,被简莹问起来,便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简莹也不是明知故问,据她所知,方氏一直严密地防备着孟氏,把菁莪院管束得跟铁桶一样。放在眼前教养的周汐和周润就不说了,连在府学宿读的周沅身边都安排了人,看顾得十分周全。
她自问换成自己,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便是如此,还是叫孟氏钻了空子。她实在好奇,孟氏到底是如何瞒过方氏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周润下毒的。
苏秀莲小产一事,她至今耿耿于怀。
晓笳出事的那一回,她曾授意龙井审问过祝显家的。祝显家的说灵若用来做百纳被的布料并不是从人丁兴旺的人家讨来的,而是从五福严重不全的人家讨来的,每一块都沾带晦气,百晦集齐,送给别人,莫说早产,就是人命都能害了的。
总之说得很玄乎。
龙井审讯很有一套,还从未失手过,祝显家的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她本来已经相信苏秀莲早产只是巧合了,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又开始怀疑,孟家的女人自有一套独特的下毒手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搞明白孟氏下毒的手法,心里总不踏实。
可看君萍的样子,并不知道内情。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孟王妃有药方怎么知道那药方跟小四中毒有关又是怎样将药方偷出来的
一个字都不要落地说给我听。”
君萍心知能不能留下,全看她的答案能不能让简莹满意。自觉此事做得漂亮,没有丁点儿差池,便怀着些许骄傲的心情,将偷药方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
最初听说周润中毒,她只恨自己是孟氏这边的人。不能借着这一起子事跟到舜井街来。一面期盼着周漱找到佛堂兴师问罪,一面又怕周润有个三长两短,周漱连她也一并恨上了。
于是留神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
后来就瞧见周瀚怒气冲冲地来了。将丫头婆子悉数赶出来,不知跟孟氏说了些什么,又急匆匆地走了。她猜测定然跟周润中毒有关,按捺不住好奇,便以给孟氏送抄好的佛经为由。前去打探。
进了正堂,不见孟氏在那里打坐念经,也不见其他人值守,只墨菊一个在佛像前面鬼鬼祟祟地做着什么。瞧见她进来,受了好大惊吓的样子,没好声没好气地埋怨她来之前不事先通传,又嫌她走路没声儿,跟鬼一样。
恰好孟氏在里头喊人,墨菊叫她放下佛经快走,就进里间伺候去了。她把佛经放在佛像跟前。拜了一拜,正要离开,瞧见那佛像的头有些歪了。
她伸手扶了一下,发现那佛像的脑袋竟是活动的。想起墨菊方才的举动,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瞅瞅四下里无人,便试着将那佛头取了下来。
踮脚一看,佛像肚子居然是中空的,伸手往里一探,就探出那么一张纸来。
自打周漱开始学医。她就对跟医术有关的东西格外上心。那纸上的字她认不全,却能认出好几样药材,心知这是一张药方子。
她平日里胆子极小,那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将那张纸藏在进袖子里,将佛头原样放好,又轻手轻脚地摸到里间门口去偷听了一回。
隐隐约约地听见孟氏问了一句“东西放好了”,又听见墨菊答道:“是,王妃不必担心。没人敢亵渎佛祖,便是他们来搜。也想不到东西藏在那儿”
她愈发笃定这药方子跟周润中毒有关,一刻也不敢停留,趁门房的婆子不在溜出佛堂,挑僻静的小路直奔菁莪院,找到张妈,叫张妈将她带到这里来了。
一口气把话说完,抬头看去,见简莹一手摸着下巴,沉吟不语,只当她不信自己说的,忙赌咒发誓道:“二少夫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简莹回神冲她一笑,“谁也没说不信你,你没必要这么惊慌。”
说着便喊了一声“雪琴”,“送君萍姑娘去后头的院子休息,找几个人好生伺候着。她可是小四的救命恩人,莫要怠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