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伊洗澡时候的标配。躺在浴缸里,被热水覆盖全身的感觉美妙绝伦。什么东西果然太过容易就会失去滋味。
以往习以为常的生活,如果没有经历失而复得,又怎么能体会到它们的好。
时伊有些惆怅。物是人非之后,再见故人,总能勾起角落里埋着的那些思绪。
不过任礼元很贴心,车上的时候主动找话题让她分心。时伊都懂,也感激。
其实她已经好多了,并不会觉得特别难过或悲伤。时间这东西就是有这种魔力,它能把巨大的爱和痛都磨成无数个细小的微不可见的琐碎。
小到思绪会被玫瑰的香味占据,会被热水的温度侵袭。深深地满足,却又有些说不清的小恐慌。
泡足二十分钟,去掉面膜洗去汤,接下来的又是一番护肤日程。
女人很累的,尤其是有些追求的女性。
时伊不大好意思对着任礼元做这些保养动作。即使已经很亲密了,她还是不习惯在他面前光着身子,或是按摩来按摩去。再熟的人,还是要保持些神秘感。这是她的小坚持,而且并不打算改正。
恋爱婚姻,都是需要做出努力的事情。如果打算跟那个人长久,势必要克制自己一些。随心所欲的索取或付出,都不见得是好事。
捯饬完毕,时伊泡了壶花茶,补气又安神,最适合夜里喝。
任礼元工作起来的时候像个疯子,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去打扰他的禁忌。所以她经常会泡些茶或咖啡送过去给他。
敲门进去之后,发现任礼元正准备起身。
“忙完了”她轻声问。
“嗯。”他接过她手里的茶盘。
“待会儿还要跑步”她知道他每天十公里。工作日都是早上跑,周末会改到晚上。
任礼元嗯了一声,搂住时伊亲她,“真香”
时伊笑,喜欢他这么抱自己。
“你总这么安静干什么”有时候他会觉得她过于安静了一些,他忙起来的时候,她常常会自己消失不见。
“总要自己找点乐子啊。”
“一个人有什么乐子”
“虽然比不过两个人,但好在我有二十多年的经验。”
任礼元笑了,总觉得她可爱,又忍不住低头亲吻她。
俩人搂搂抱抱个够,任礼元去跑步,时伊去看书。
有时候她也想打开长篇电视剧,加入妇女的行列。可往往熬不过五分钟,就厌恶起剧中的一切。无聊之极,用来消遣时间也觉得是罪过。
任礼元正挥汗如雨的时候,张婉芬打了电话过来。倒是没多说什么,就是让任礼元明天抽空回去一趟,末了特别注明是叫他一个人回来。
任礼元又不傻,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儿。只是他并不在乎这些,父母要的无外乎是个解释而已。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就随便放弃自己想要的。
时伊回家收拾东西,陈英兰正好在家。
母女俩一时无语,着实尴尬。
说些什么呢你刚回来回来干嘛还是你好吗最近挺快乐
怎么看都透露着生疏,倒不如不谈。
打完招呼后时伊回了自己房间,预备收拾些衣服和首饰搬过去。
女人嘛,总有些珍藏。首饰也好,图书也罢,甚至是些无聊的小玩意,放久了,总能找出些意义存在。
时伊这人念旧,很少会扔掉什么东西。即使是破旧得不能再保留,也会好好地让它走得体面。怎么能不感激呢,毕竟是伴了这么久的东西。情感总是不太一样。
没过多久,陈英兰过来示好。
“中午在家吃饭吧。”
时伊点头,“好。”
“那我去买菜。”
“我陪您一块儿去吧。”
“不用了,你忙。我去去就回。”
“哎。”
房门关上之后,时伊顿时觉得内疚。亲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前一秒明明气他气得要死,可下一秒他只要稍微一低头就立刻会让你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唉
算了,只想让她幸福而已。又置什么气呢。
食材买来之后,时伊也帮着洗菜做饭。互动一多起来,尴尬就渐渐消失了。毕竟是母女,哪能真像对陌生人。
餐桌上气氛不错。
陈英兰有话要说,“我”话一开口,人又有些吞吞吐吐。
“嗯”
“我要是再婚的话你接受吗”
时伊扬眉,看了陈英兰半天,“你高兴就好。”
“我挺害怕的。”
“怕什么”
“怕自己不配。”
时伊无奈,叹气,“如果他什么都了解之后,还是愿意照顾您的话,那又谈什么配不配呢”
“他是个好人,你爸也是好人。是我太没用”
时伊苦笑,“您只是脆弱罢了。”
陈英兰有些难堪。
时伊安慰道:“脆弱也是正常的。”
有些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时伊有时候也挺羡慕的。她希望自己也能多像妈妈一点儿。再软一些,再脆弱一些。
“他想见见你。”陈英兰说,眼里都是请求。
时伊不忍心她难受,只能说好。
妈妈的男友可以不见,丈夫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多道手续,将来的麻烦也多一些。
这或许就是成年的悲哀,凡事只往坏地方想。
约好了见面的时间,陈英兰心满意足的吃起饭来。
时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不过她明白人跟人是不同的。有些能为一句誓言孤独一生,有些则只想有个人陪伴而已。
爱情终究是高级游戏,不是人人都具备参赛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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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任礼元出差去了伦敦,等回来之后他们就要去领证了。
有用的东西时伊都搬了过来,白天的时候她基本都在这里收拾归纳。时不时地添加些自己的生活印记,毕竟是要结婚了。
张婉芬来的时候,时伊正在阳台上鼓捣搬来的花盆。她赶紧摘掉手套,洗洗土,泡了壶茶上来。
“润肺的,这两天空气不好。”时伊坐下来说。
张婉芬接过杯子,笑了笑。
“您说有事儿要问我”
“是。”
时伊笑笑,等着被问。她一直是个敏感的人,没理由这会儿了看不出张婉芬的态度有些不同。
张婉芬叹气,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当,可实在是等不了了。这么大的事儿,她那儿子半句没解释就紧急出差了,闹得她这几天都睡不好觉。这眼看就要去领证了,不急不行
时伊耐心地等着。
张婉芬半晌后开口:“伊伊啊你爸的事儿,我们前几天才知道。”
“我爸”她倒是没想到今天是来谈论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