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油条,三明治汉堡,咖啡牛奶,豆浆豆腐脑。只要能搬上早餐桌的,这家店都有。
其实味道一般,价格也不算便宜,但时伊喜欢来的原因是因为它干净。屋里总打扫的一尘不染,服务人员也都干净整洁。口罩手套,非常齐全。
她心里那点儿小小的洁癖,不容易在这里发作。
阳光这会儿刚好照进窗子,她坐那有些刺眼,却不耽误欣赏外头的风景。这片街道还是那么熟悉。来来去去,没什么留得住。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过来,时伊起身去外头看看。他的车停在前面的车位上,可人并不在。
她拿出手机打给他,电话里却只传来接通的声音,久久都没人接听。
时伊心里不踏实,又往前走了走。
拐角路口十分噪杂,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围观的人站了一圈儿。
她继续拨通他的电话,人却下意识的往人群中走。电话里持续着未接通的话音,可手机铃声却渐渐放大。她颤抖着拨开围观的人群,脸色白得像张纸。
她视线里先出现的是一只鞋,一只极为眼熟的皮鞋。意大利纯手工特制,跟她买给他的那双很像。
那只鞋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一边,周围有零星血迹。
另一只还穿在他的脚上,同样孤孤单单。
那人的裤子,跟他的也很像。是她今天早晨拿给他穿的。那件上衣,他也有。他们在纽约的时候,她亲自挑给他的。
她下意识地摇头,几乎晕厥。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片地方,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时伊缓缓地蹲坐下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颤抖着伸出手,好想摸他的脸。可是那里好多血,好多血
她找着他的手,刚要紧紧地握住,却被躺在旁边的一串糖葫芦吸引了视线。
一种窒息的沉痛,让她想要疯狂的尖叫。眼泪一瞬间决堤,她疯狂地咬着唇颤抖。
“姑娘你别慌啊已经报警了,救护车也叫了,就快来了”旁边一位好心的阿姨,上前低声劝道。
时伊慢半拍地抬起头,泪水影响她的视线,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脑子不能转动。愣了一下,就又低下头,握住任礼元的手,抽噎地叫着他:“礼元,礼元”
、第39章
朝阳医院的急诊室,异常安静。
今天大约是个好日子,没有多少意外事故。只有一起交通肇事事故,病人也已经进去做手术了。不过虽然送来的及时,但情况十分危急。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两个小护士坐在护士站里头聊天,时不时看几眼急诊室门口坐着的女人。
她蜷缩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双眼通红,满脸的害怕恐惧。一只手握拳,另一只却诡异地握着根儿糖葫芦。
别的家属应该还没到,这会儿只有她一个人,看着怪凄惨的。
即使是她们看惯了这些场景的,也不免觉得心酸。
俩小护士刚说几句话,就有人来了。
“伊伊啊”陈英兰冲了过来。
时伊抬起头,一看见母亲,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妈我害怕”
“不怕不怕,一定会没事儿的没事儿的”陈英兰眼圈泛红,赶紧抱住女儿。
时伊颤抖地流着泪,不敢发出声音。
陈英兰心疼的安抚女儿,却也慌了手脚。她也没处理过这种事,只能在心里求着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礼元这孩子平安无事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漫长又煎熬。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任家二老来了。张婉芬被任隽平搀着,旁边还有领路的司机。
“怎么样了”张婉芬声音沙哑的开口,整个人虚弱的几乎昏倒。
任隽平也担忧的看着时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时伊泣不成声,陈英兰替她说:“还在做手术。”
任隽平点点头,把张婉芬搀到座椅上,问时伊:“进去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她抽噎着回答。
任隽平叹气,焦灼地看着门口亮着的手术灯。
张婉芬靠在椅子上,虚脱地对任隽平说:“你赶紧联系张明川”
“等手术结束。”
“你现在就打”张婉芬摸着心脏,眼睛几乎抬不起来。
任隽平心疼地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
张婉芬看向时伊,缓缓地拨开任隽平的手,突然问她:“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撞了”
时伊擦了把眼泪,哽咽着叙述事情的经过。
张婉芬越听越崩溃,泪水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涌。一种近乎疯狂的剧痛,让她整个人癫狂。她忽然冷冷地看着时伊,缓缓地问她:“你手里拿的什么”
时伊怔怔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目光一触,眼泪就又决堤。“他”她根本就哭到不能说话。
张婉芬慢慢地站了起来,“礼元,就是为了去买这个”
时伊痛哭失声,抽噎地喘不过来气。
“你给我。”张婉芬伸出手来,表情阴冷,眼神疯狂。
陈英兰跟任隽平都看着出些端倪,起身去拦她。
时伊傻傻地望着张婉芬,哭的像个可怜的孩子。
“你给我”
时伊摇头。
张婉芬突然怒吼一声,接着发疯似的去抢时伊手里的糖葫芦。
“你给我”
“不”时伊迅速抱住糖葫芦,把它蜷缩在怀里,眼泪疯了似的往外掉。
“我让你吃”张婉芬瞪着血红的双眼,一巴掌抡在时伊的脑袋上。
“你干什么啊”陈英兰迅速上前挡着女儿,扭过头来质问她。
张婉芬却跟发疯了似的,继续上前捶打时伊。脸上的那股狠戾之气,让人看了胆寒。
“够了”任隽平上前拽住张婉芬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拖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可她还处于抓狂的状态,哪还有什么理智。一边拼命地挣脱任隽平,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时伊。
陈英兰紧紧地抱住时伊,挡在女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