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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岳琳心中警铃大作,随之耳际传来惠妃柔腻地声音,“皇上,这岳家二女臣妾喜欢的不得了,她二人还未婚配吧,不如乘今日喜庆,臣妾做主,为她们各自挑选夫婿如何”

岳琳不可思议抬头,瞪圆眼珠朝惠妃望去,连尊卑都忘了,接触到玄宗微凉的目光才又慌忙垂首。

“朕觉得这主意不错。”

惠妃得皇帝应允,兴高采烈又要开口,却听远远一声,“启禀陛下”

这个遥远的声音发自坐在百官末尾的岳书源岳太史。太史如今品级很低,宫宴做得十分靠后,耳朵再差些,都要听不清前方发生何事,连他女儿被人卖掉都不知了。

岳太史疾步走至殿前,跪在他两个女儿前头,“禀皇上,臣二女早已”

“皇上”岳太史也没能讲完,因为坐在惠妃下首的寿王爷也骤然起身,此等场合他穿的自是隆重,冰紫阑袍,锦缎宽衣,举手投足间风流自显,他潇洒地撩起衣袍一角,恰巧跪在岳太史身前,“父亲,儿子曾在岳太史底下受业,当年得见二娘子容颜,日后朝思慕想,实在倾慕久矣,恳求爹爹将她许给儿子。”寿王正妃早已定好,正是我们日后大名鼎鼎的杨玉环。

“瑁儿,你这孩子”惠妃仿似喜从天降,他儿子终于正经看上位小娘子,“皇上,瑁儿一向顽劣,还从未瞧他如此在意哪家小娘子过,您可一定成全了他才好。”

岳太史还要再推辞,一个“皇”字还没出口,皇上就扬手制止了他。于玄宗而言,一个岳琳当然算不得什么,他儿子想要也就要去,可岳书源多年授业门生众多,他一被贬,太子朝中势力锐减,将他女儿嫁于瑁儿,太子日子更不好过。玄宗心内摇头,他暂时还不想动他的太子,如果他有这个想法,惠妃早就是皇后了。

玄宗沉吟的这么一会儿,大殿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可有人坐不住了,他心中估量与皇帝所想相差无几,料想皇帝不会允了寿王,但皇帝坐在上头盯着岳琳瞧,半天也不做声,王忠嗣再不能冒险继续等待,皇帝一开口就是金口玉言,万一他不按常理给寿王与岳琳赐婚,再或者他盯着自己家宝贝那么久,万一自己看上了琳儿就更不好了。

于是,王将军放松手上的力道,施施然起身,他身材魁梧,动静不小,一起身仿佛搅动了刚才凝固的画面,时间空气又都各就其位,重新流转起来。只他离座之后,旁边萧相见他握住的那只酒盏虽未碎裂,却有酒液从盏壁缓缓流出,酒香散了一地。

“皇上,”王将军与寿王平行跪在前方,他恰巧挡住皇帝看向岳琳的视线,“臣与岳家二娘子两情相悦,早已互许终生,臣跪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

大殿陷入死寂。几百号人几百双耳朵都竖得老高,若不是皇帝跟前必须端正持重,众位早就交头接耳热烈讨论八卦之声将这殿顶都掀翻了去。所谓人生如戏,王将军同岳家二女这一出峰回路转高潮迭起,比之戏文故事有过之无不及。

皇帝却龙颜大怒,王忠嗣犯了他的大忌。

他的太子李瑛字嗣谦,当年给王忠嗣赐名的深意可见一斑。而随着太子诸王长大,玄宗对这个平庸无为的太子就不那么满意了,贬了教出这种太子的岳书源,如今若将他女儿嫁给手握重兵威震四疆的将军,玄宗如此做不等于打自己耳光吗,他怕疼,他不会给自己这一巴掌,可他不想,有人已经这么做了

玄宗猛然起身力拍龙案,案上的杯盘吓得蹦蹦跳起又落回,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玄宗听得心烦,抓起一只杯子直直就朝跪在他下头的王忠嗣砸了过去。杯子落在将军的左肩又弹在地上摔得粉碎,而王忠嗣被一杯茶水浇了个透心凉。

岳琳呆呆跪在原地,脑中一片麻木。看着前方她的阿嗣一身狼狈,很想上前为他擦拭,可浑身却无法动弹,她不知他们口中那个岳琳到底是不是自己,她怎么感觉这一切和她一点儿也没有关系呢。

玄宗砸了这只杯子后,看见王忠嗣紧抿双唇仍然是一副倔强到底的样子,又不能叫人将他拖出去斩了,后头还有多得很的胡人要打,他手下还有那么多兵,在场的就不少。于是玄宗用了三十六计中最有效的一计,冷哼一声,踢翻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凳子,刷一下,一甩袖子,离开了惠妃庆生的大殿。

好好一场寿宴弄得人仰马翻,连皇帝都气跑了,接下来怎么收场呢大家的目光集聚在王将军和与之争女的寿王身上。

寿王嬉皮笑脸,转头还一副委屈模样,“忠嗣,不会吧,这你也要跟我抢”王将军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看他一眼,因为那样会忍不住上去给他一下,然后这件事就会更好看了。

仍坐上位的惠妃和咸宜一起,两个女人此刻恨不能用目光将王忠嗣盯出一个窟窿,公主在将军府说要嫁给王忠嗣,他回答自己的那些绝情话言犹在耳,转头就跑到她母亲的生辰求她父亲将别的女人赐婚给他咸宜目光又转向岳琳,倒不像审视一个情敌对手,咸宜只觉这是个十分可笑的无耻的没有底线的女人。

惠妃母子三人离去以前,寿王还充满信心地表现诚意,“老师,岳小娘子,我是真心的,你们等着我哦”

“”

乘热打铁,夜长梦多,王将军只想尽快将他与岳琳落到实处,否则外头一个李昱,宫里又来个寿王,将军真要急得睡不着觉了。他追随皇帝而去之前,回头与岳琳对视了一眼,岳琳知道他想传递给自己坚强力量,可此刻她心中所想,完全是另一番田地。

、一筹莫展

岳家父女三人留到了宫宴最后,若不是太子夫妇与鄂光二王相扶,岳家人的膝盖都打不动弯儿了。先前一番你来我往,大家的身心经受严酷考验,此刻仍然心有余悸。

太子不便多言,搀着太史手臂,忧愁唤一声,“老师。”再多言语也只化为一声叹息。

岳太史拍一拍李瑛单薄双肩,对他的处境了然于胸,反过来安慰,“殿下,多保重啊。”

较之,太子妃则方便许多,她沉稳走至岳琳身前,伸出纤纤双手握住岳琳臂弯,一把就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

太子妃薛氏,父亲仅任太常寺卿,可她嫁于东宫以来,谁不夸一句贤良淑德温婉大气。薛氏的聪慧体贴,是李瑛忧闷宫廷生活中的唯一亮点。

岳琳从太子妃挽她起身的那一刻起,仿佛自她柔弱的身躯中汲取盈盈气力,麻木的心脏重又活泛起来。

眼前瘦瘦弱弱一个太子妃,还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你岳琳日子再难能有太子妃艰难,人家都能咬咬牙端着笑,张弛有度,能屈能伸,你又凭何娇气懦弱,动不动退怯范怂呢

岳琳不免想起王忠嗣离开前,留给自己的那个坚毅眼神,此时岳琳终于发觉,一直以来自己都将王忠嗣的疼爱庇护视作理所当然,得到的太过容易,却从未冒出一点点为他付出与承担的念头。

“岳娘子,无需担心啊,我训哥什么事情没见过,你只安心在家待他提亲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