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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全是些没经过事儿的光棍小子呢。灵光一闪,王敏之想起一个人,于是,王忠嗣依言喊来了看门的老头儿,当初尽职尽责阻拦岳琳强闯东阳左果毅府那位门阍。

门阍兴高采烈胸有成竹地跑了进来,开口就给王将军整定心丸,“将军放心,这女人生孩子啵,她就得叫想当初老奴的婆娘嚎得那叫一个响啊,生了五回叫了五回,一回比一回响,生得一回比一回快她叫,说明她有劲,有劲她就能生真要不叫了,那才是个揪心哟”

他的话音刚落,岳琳在里头突然没了声响。一直盘旋在这座宅子里的惨叫骤然收音,突如其来的空洞袭进王忠嗣五脏六腑,一股无法忍受的寂灭感令他仓皇转头,望向刚才话讲太满的门阍。

门阍结巴了,“这,这”

王忠嗣磕磕绊绊奔到产房门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准备踹开房门,这时,伴随着响亮的啼哭,门从里头打开了,接生婆抱着他的儿子来到跟前,“恭喜将军,小郎君俊着呢”

王忠嗣心悸都快发作了,这一上一下的折磨,是人受的罪

到底年轻,岳琳躺在床上浑身潮湿,连动根指头的劲儿都没了,执意睁眼还要看儿子。

王忠嗣来到她床边,长长吐出一口气,一颗心终于归了位。

岳琳看着他,有气没力抱怨,“这还真挺疼的,一想起今后还得生一个,我”

“说了不许讲这些,怎么不听呢”王忠嗣打断她,寻思,命中注定,两个儿子

“人家说母凭子贵你倒好我这才生完呢你就吼我。”岳琳的声音断断续续,轻得让人听不分明。

王忠嗣贴着她的脑袋,叹道,“夫人,你吓死我了。”

闻言,岳琳笑得清浅,笑着睡了过去。

这个孩子在爹妈的陪伴下,长得很快很结实。他很快有了大名,曰“王炼”。

岳琳做主取的单名一个“炼”字,王忠嗣很满意,将军本名“训”也。

从王炼露出第一个笑容开始,王忠嗣就对他寄予厚望,将军的意思非常明显我的长子日后得继承衣钵,忠君爱国,武艺精进,守卫大好河山,寸土不让。

岳琳每回只是笑笑,并不反驳他,心里却认为,王将军完全异想天开。

她给孩子取名为“炼”,就是希望他经得起岁月洗礼,千锤百炼,能够顽强生存下来,活得快活,活得自在。

这个孩子注定走不了他爹的老路,他不可能尚武,即使从文也不会有太多机会,不仅如此,他还要活得低调,活得慎重,即使怀惊世才华,也要忍受陈年缄默。

因为他的父亲,名叫王忠嗣。

一个人集中精力去做一件超越能力的事,是凝聚全力瞬间爆发谋求最快成功好呢还是长年累月坚持,稳扎稳打,以求量变而至质变

惠妃娘娘内心期盼的肯定是前者,但,她用一生时间,诠释了后一种可能。

枕边风苦肉计这些招数已经太老套了,再经典的东西使到麻木,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于是,太子妃那可怜的哥哥薛锈,被不幸选中,成为翘起国之储君、社稷基石的发力点,只可惜分量不够,第一回,没有成功。

杨洄此时已然成为名正言顺的驸马,经常在丈母娘跟前献计,惠妃使人询问李林甫李丞相,“此计如何”

丞相对曰,“然。”

京中传来的消息三言两语,尤其简单,简单到漏洞百出,令人不敢置信。

然而,太子薨,为事实;鄂王、光王薨,皆为事实。这就是我大唐史上著名的宫斗事件“三庶人”。

惠妃传话与太子,宫中有贼,请入宫护驾。

太子连同鄂、光二王,领兵披甲,连夜入宫,见陛下,惠妃大呼:太子反

陛下以此事问丞相,李丞相言:“乃陛下家事,臣不宜介入也。”

短短半月,还不等信使到达东阳,太子废,三王流放,而后赐死

此一夜,何以成眠。

岳琳哄睡炼儿回房,将军已在案间喝得半茫。他整张脸深深埋进岳琳腰腹之间,岳琳很快察觉一片凉意顺着腰身浸入肌体,一胫荒凉蚀骨。

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岳琳还清晰记得那位沉稳的身姿,那两张淘气的笑脸。

他们的母亲也曾容颜绝美,厚宠于深宫,三王生来秀丽,民间多以俊俏谦和、才思敏捷著称。

然噩耗传来,人们大多一言以蔽之,“甚惜。”

不过甚惜尔。

多少绚烂在时光中流散,多少鲜活生命被岁月掩埋。蜻蜓一点水,雁过略留痕,人并非皆能如此,再多恩怨,再过轰烈,终将归于平淡释然。

还看不穿的,永远看不穿的,不过活着的你我他而已。

王忠嗣这一晚的动作缓慢而沉默,他抱紧岳琳,掩在她脖颈处,满面哀恸。

岳琳吻遍他全身每一寸,搂着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讲,“阿嗣,忠王,还有忠王”

王忠嗣蛮横地打断她,堵住她未出口的言语,突然加快速度,进出频率之快,撞击力气之大,岳琳很快丢盔弃甲,王忠嗣抱住她瘫软的身子不肯放手,“弄一会儿,再弄一会儿,我还想要”

一整晚,王忠嗣都留在岳琳体里,第二日当她张开眼睛醒来时,枕边已不见人影。

王忠嗣领着两岁的王炼,正在院子里蹦蹦跳跳踢踢打打。这个季节温度不高,他们的身上却突突往外冒着热气。新的一天,开始于相当热烈。

岳琳抱着双臂,歪在门阑边,悠闲地望着院中父子俩。霞光伴随旭阳绽放,一缕缕包裹住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他们的轮廓陆续染上层层金光。

“娘”炼儿爽腻地唤了一声,父子俩挂着欢欣的笑容转头望来,一瞬间,岳琳仿佛历经了一朵花开的时间,仿似听见万年寒冰在耳际消融脆响,仿若领悟一世美好呈至眼前的刹那感动。

吐蕃,生长于青藏高原的古老政权;突厥,活动在亚细亚地区的游牧民族;契丹,居住在蒙古及东北区域的部落联盟。这些游离在大唐周边的少数民族,强则进,弱则退,同一片大地中繁衍生息。

开元二十五年,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屡破契丹,张守珪何人安禄山之义父也。突厥内乱频繁,滋扰不断。吐蕃复断岁贡,与大唐国之交好不存。

大唐欲寻良将领兵平定边境,开疆扩土,朝中众人多番举荐,言欲攻“新城”,唯复起王忠嗣也。

太子之位悬然未决,国境纷争四起,王忠嗣手里握着调令,默然回了府中。

他说,“琳儿,咱们把亲成了吧,再拖下去,我怕第二个儿子已在你肚里了。”

岳琳:“”

她反诘,“我爹同意啦”

王忠嗣试着再一次跟她讲道理,“咱们先把事情办了,回京我给你请道诰命,捏着诰命再去你岳府请罪,成不成”

岳琳:“别问我,我哪知道成不成”

王忠嗣继续摆道理,“你看,岳裳进了王府,咸宜配了驸马,你同她们一般大,咱们儿子都有了,回去还没成亲,说得过去吗哪怕为了炼儿,名分也得有”

“哟,记得挺清楚呀,这两个女人当初可非你不嫁”岳琳醋起来。

王忠嗣:“”

“我同魏飞雪才是同年呢,你前些日子不也说,魏飞雪还没婆家那”

“岳琳,”王忠嗣打断她,“接下来,你是要跟我提李昱”将军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岳琳连忙摆手,赶紧转移话题,“不是,不是,对了,德四娘如何了”

“跟着李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