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名灭天武者在其中,大抵都是修为稍若,逃的慢了一些的。
“灭天武者,今日就先灭一半吧”仓促间只留下了半数人,叶心委实有些不满,抬眼望了望绵延无尽的山峦,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对着唐文君等人说道:“我困住了他们,但以我眼下的损耗程度,想要全数灭杀也是有心无力,帮我一把如何”
他是笑着问的,让人根本无法确信,他是不是纯属在谦虚,但唐文君知道,洛心这是在给他们一个出气的机会,一个发泄的机会。
“杀”他们怎会拒绝,这数日间被猎杀的寝食难安,一肚子憋屈的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并且在人数和修为上已经反劣为优,何以再为惧。
唐文君高喝一声,身先士卒杀去,那被困留下来的灭天武者里,修为最高的也只有两名天武境三重武者。可他们此刻已经被叶心一招风墙就给隔开了去,剩下的人,不过都是留给他们屠杀的对象罢了。而且有叶心的火焰在,他们浮屠魔息使不出。就如长期习惯了黑暗里打斗的刺客,忽然曝光在了千军万马面前,从猎人变成猎物后只剩手足无措。
仅仅两刻钟过去,战斗就以一面倒的形式结束,当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洛心已经不知何时,利索的了结了两名天武境三重武者。引着独角兽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做了一次低调的英雄,却不是无名英雄。
“这次可是多亏了洛心”徐子明是唯一活下来的地武境武者,他刚才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眼下也只有在一旁感慨的余地,但作为患过生死的同伴没有一个对他流露鄙夷,因为他至少是勇敢的、镇定的。
“我知道我在浮屠魔息中对你出手了,对不起”他对着唐文君作揖,歉意的弯下腰去。
“不必如此,我们大家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抵抗得住那些黑雾,何况是你。我倒是应该庆幸,庆幸不是我先迷失,若是那样我杀了你。我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唐文君淡淡笑道,从容的将这件事件带了过去。
“哎,我们又欠了洛心一条命。”吴轩也感慨起来,苦笑着摇头,或者说是又欠了一次命更为贴切,他是个耿直的人,这种连当面道谢的机会洛心都没有给他,让他有点不自在。
“咳咳”地上躺着的本都是已死之人,可却有一人幽幽醒转。咳着小口的鲜血,茫然看着眼前的场景。惊愕如梦初醒,漫无目的的对着人群中也不知是哪一个问道:“这是怎么了”
“呵呵。还活着就好”有几人急忙过去将他搀扶起来,欣慰的安慰道。
他是陈奇峰,第一个站出来敢与金鹏对战之人,尽管一招不敌,在浮屠魔息洒落之后就昏死了过去,却是为了众人的安慰,有担当的真汉子,这就足够让人甘心心折钦服。
“好了,先过关吧,等你康复了再慢慢讲与你听。”唐文君透过已化为废墟的关卡城墙,望着那被山峦遮掩住的川州,以所有人都能听清的轻音节说道:“我们可不能让洛心一个人继续在前面开路,那颗太不厚道,太丢人了。”
他们虽然不明白叶心为何不与他们同行,却深知叶心是先过关去了,他要去天府,自是不可能折返回燕州方向的,而那唯一的,最后需要经过的川州,也一定是逃脱的灭天武者会去的,叶心在前无疑会首当其冲,被迫间接性的开路。
川州也是有人招收天府学徒的,自然本身也有灭天武者降临。
那些看热闹的过客商贾们,直到此刻依旧是一脸茫然,他们只是看懂有一方赢了,却并不了解其中深意,因为他们是凡人,与武者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且不会有人来向他们解惑,诉说什么。所以他们也是急冲冲的跟过了关卡去,本能的欲远离这是非之地。
而在众人离开个把时辰后,化为废墟的城堡中,一间已被尘屑掩埋了大半的屋子中,有一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幽幽转醒。
他睁开眼,最先看到的,便是满屋子都是昏睡的军士,足足几十人,本应是今日值守关卡的士兵,而他就是守卫这关卡的负责将领。
“都给我起来”他大咧咧的怒喝一声,眼珠子蹙得很紧,似乎想到了昏过去前只看到眼前有黑色的雾气落下,那是人为的。
喝醒了所有睡眼朦胧的人,他摸着脑袋不停自语:“到底是谁暗算老子”
他自然是被金鹏等人弄昏过去,然后取而代之守关施布陷阱的将领。
待他喃喃着走出门的一刻,入眼的狼藉之惊,让他全身的毛孔忽然间深深的缩了一下。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凉水,迈出颤抖的步伐走向城墙,看向城外。
依旧是狼藉一片,很多武者激烈打斗所留下的狼藉,特别是那好似大火烧过的焦枯之景,让他一屁股就跌坐了下去。因为他所守的关卡被人轰为了废墟,他却依旧不知是谁所为,上头是一定会问罪的,而且是百口莫辩。玩忽职守的大罪。
“疙瘩疙瘩”
一阵整齐有力的蹄奔声逐渐靠近,落在他耳膜中,撞得他的心悬得更紧更高。难以呼吸。
“将军,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毫无收获。回去该如何交代啊”
“不管了,既然已经到了燕州边境,就先去青浔关上问问,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已经过去了”这答话之人,叶心若在定能认出,正是那曾经就想要他命,今日也紧紧追来的燕彪。
不过他的运气也着实背到了家,摔着百余铁骑一路查城搜山。均没有遇见半个想要找的人,特别是金鹏去燕铁戈那儿告密的时候,只说了天府学员中有第五红名叶心,并没有说就是化名后的洛心,所以这燕彪领命中,最先想到的也是直接找心无尘对持,试试其态度。
他全然不知,心无尘已经去了遥远处的某个茶楼,正与黎长老翘首相谈。
“这”当他的目光同样到了够得着青浔关的时候,也是不由得一愣。迅速在马背上狠抽了一鞭子,加速靠了过去。
他停在了城门下,尽管已经破碎。可那对于他来说依旧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
他虽然是在城下,以仰视的方向去看跌坐在断墙之上的那守关将领,但他的目光是霸道无比,略带质问的:“你就是青浔关守将此处惨况是何人所为”
“燕彪”那人自然人的燕彪,燕郡王坐下第一战将,他岂能不识,可他也没有丝毫惧怕燕彪的意识,忽然间反而硬朗了起来,挺身说道:“我不知道。倒是你,带着军队到此有何贵干可有皇室文书或手谕”
他要阻拦燕彪过关。关卡已毁,那是大罪。可再放纵燕州军队过关的话,那便是死罪。
燕彪目光一寒,去也当真强忍着没敢发作,他是武者,更是燕铁戈的亲信,神州皇室钦命的将领,若是在此闯关或者发生冲突,落在有心人眼中,便是谋逆造反的天大罪过,而这罪过亦同样会加注在燕铁戈这个幕后主谋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