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关。
“你可认识”老者没有去碰酒壶与碗筷,而是从腰间摸出一面金黄色的扁牌。
牌子比他的手掌略大一些,有些古朴的气息,朝上的一面,周围刻着几柄小剑,中间独有一个苍劲有力的止字。
叶心的呼吸为之一滞,这面令牌与叶家宅院中耸立的一模一样。
小巧型的止战令。
“您是神州第一人,当朝国师”叶心无法淡定,他断定老者的来历非同凡响,却不曾想到这个身份,更是不敢相信,本该耸立在帝宫中央的止战令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老者轻描淡写的收起令牌,挥手笑道:“老朽有名字。”
他似乎并不喜国师这个称号,于是对叶心说道:“我名一念。”
自我介绍就这样简单的完毕,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关于自己的话。
神州第一人,多么响亮的名字,不言其他,修为第一,叶心就这样不期而遇的见到了。
叶心还处在震撼中,紧蹙着眉头,就见一念自行斟满一杯,那他叫不出名的烈酒饮尽。
“很好奇么”一念放下酒杯,亦如凡人般咧了咧嘴皮,酒水烈到腥辣所致。
“好奇什么”叶心竟忘了自己还不了解他邀请自己来的目的。
“我这身行头全如僧人,却还再次喝酒吃肉,不是破了戒律吗”他笑着解释道。
叶心稍有愕然,这些话语和问题,似乎并不是自己所关心的,在这场合说起也反而显得有些不搭,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表示疑惑,好让其尽兴说下去。
“我的确修的是佛门之法,可我断去这头烦恼丝。并非明智出家。”他忘了一眼远处城中的灯火,沧桑的眼神泛起一丝难言的疲惫。问道:“你可看得出,我有多少岁数。”
“您面显五旬左右,或许是修为所致,养护的较好,但晚辈觉得应近百岁吧”叶心只是震撼对方的身份和修为,却没有畏惧,因为还没有合适的理由去畏惧,毕竟对方是请他吃饭喝酒。而不是争锋相对。
只是,他在一念的面前,很被动,只有被牵着鼻子走,对方说什么,他答什么,而且他已经决定,今夜无论什么话题,他都要不假思索的,以最真诚的本心来应答。
这样他活下去的机会才会大些。因为他至少做到了诚实。
“我已有三百岁之余”一念没有收回落在灯火里的目光,熠熠闪烁的眸子,反而更加深邃。像是完全融化在了光彩中,视线与思绪一同模糊,化作了记忆的幕布。
“一念,只留一念,念的自然是武道,我原来的名字已在百年前忘却。”不知为何,他会选择叶心这样一个小了不知几辈的少年来倾诉,反正他就是自顾舒坦的说着自己的事,全然没提关于叶心的一个字。
“我以为此生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却时至今日才发现,我依旧脱不开红尘俗世里的种种。始终做不到心中一念就如这满桌酒肉,含了欲念。”吃喝是活着的必须。可却被他说成了可以舍弃,却尚未做到的琐事,是肠胃犯了欲念。
“又如桌前的你是我今日必须平息的杀念。”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叶心的心脏狠狠的纠结了下,这个杀意不是一念要杀他,因为其要杀的话,无需说这么多话,也无需来到此处。
或许只是杀的时机还未到。
或许,杀念是指叶心心中的杀意。
这些话太深奥,叶心无法理解。
“你去了家人被围困的地方,而且你也得知灵宝阁参与其中,所以,你想要做些事,让他们在这都城中流些血。”一念说的很淡定,也很肯定:“因为我若换做是你,就一定会。”
换位思考,不幸的是他确切的说准了叶心的盘算。
“我不否认”叶心的目光平静下来,因为被猜中所有,无需想任何托词谎言,他无需紧张。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叶心紧接着说道。
“可以”一念回到。
“您是止战令的执掌者,那么一切止杀的规矩,您是不是都可以无视,想杀谁就杀谁”叶心声无情绪的问道,话里的谁自然也包括的他自己。
“你错了”一念却反笑起来,收回灯火里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叶心:“我的确执掌着中州的这面止战令,可正是因为如此,我谁也不能杀,就如今夜,我连你都杀不得。”
叶心手心里不知何时起了些汗丝,在这一刻也无意识的松懈了些,他也才发现,自己如何镇定,四肢的筋络也都早已自住的紧绷了起来。
“止战令由我执掌,倒不如说是它为了制约我,才选上我的”一念自嘲的笑着摇头,眼中太多的情绪,让沧桑的神色里平添了些悲悯。
因为太多事,也因为止战令,让他做不到心中独留一念,所以他觉得自己可怜到令天地悲悯。这悲悯长达五十载,因为他已执令五十载。
因为修为第一,神州无人可匹敌,止战令才这般制衡他么叶心从他的话里,瞬间想到了这个可能,不然的话,一念若是凡事随心,这片天地还不得被他一人捅个窟窿。
可发放止战令的人又该有多强
一个更加慑人的念头接着涌现,能以一面令牌,让一念不仅不能杀人,还要以身作则去维护止杀、维护武者世界的平静,这样人岂不是只手都能覆了神州。
天地之大,武道无极限,神州之外的世界里,或许真的还存在堪比神灵的强者吧
叶心没有时间去唏嘘感慨,至少今夜没有,所以他很快就打破了尚算和谐的气氛。
“既然您不是为杀我而来,那今夜目的到底为何”
叶心不诧异一念能找到自己,也不诧异他在第一时间就点破了自己是第五红名叶心的身份。却很诧异,不杀自己还请自己在这顶级的酒楼中吃喝,倒像是示好拉拢才该有的举动。
“我确实不能杀你。就如无极门的人没有对叶家人出手,我就只能看着。而不能出手一样。”这句话可以算的上是对叶心的解释,尽管叶心没有资格也没有质问过,他还是多余的解释了。
不过,另一层意识是说,叶心在都城中也还没有对谁出手,若他对人出手了,一念或许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以止战之名杀他。
叶心听懂了,他很想问。若用那样的手段围困叶家,等同挑战止战令威严的人,不是无极门的话,一念会不会呵斥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