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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刚刚差点被前车撞到,把一腔邪火都发泄在年轻交警的身上,撇嘴冷哼道:“路障就是老子设的怎么着吧,你凶什么凶,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谁不了解谁啊,你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能执行什么公务,不是我埋汰你,就你这破车追只王八都得挂四档,告诉你前边那辆超速的车早就没影儿啦呃,胡哥,怎么是你,我真没看见”

这时候老胡的脑袋也从车窗里挤了出来,两只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凶巴巴地瞪着收费站长,扯着脖子骂道:“妈个比地看见是我还特么唧唧歪歪个屁,赶紧把你家先人那几口烂棺材给老子挪开,耽误了老子的事儿非弄死你不可”

说起来收费站和路政交通全都是一家,收费站长哪能不知道交警队的老胡是个什么角色,这家伙可是老辈儿黑道上洗手不干的人物,在整个交通系统里是出了名的孙猴子,敢打敢拼能作能闹,一般科级以下的小领导轻易都不敢撩拨老胡,要是不小心真得罪了这个难缠的煞星,还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收费站长打了个寒噤,颠着一身肥肉赶紧跑上去把路障挪开,刚想说两句场面话隐晦地赔个礼道个歉,小王已经一脚把油门楔到一大半,路政车像一支离弦的利箭般窜了出去,车屁股冒出一团黑乎乎的尾气把收费站长呛得直咳嗽。

“凶什么凶,不就是当过两天混子吗有特么什么好神气的早晚得蹲进去吃窝头哎呦”收费站长狠狠一脚踢飞了一个铁皮路障,磕碰得脚尖钻心的疼,蹲在地上揉了揉,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路政车驶去的方向:“哎我草,刚才那车不是路政那辆出了名的铁壳老蜗牛吗咋能开那么快呢”

此时小王驾驶着新到手的改装执法车,双眼放光地一个劲踩油门,不撵上前面风驰电掣的伏尔加轿车誓不罢休。老胡刚才一眼就认出来,这辆老爷车正是前天在高速路收费站附近掠过去的超速车,没想到冤家路窄,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换做是上一次的话,手里这辆破尼桑还真是没有能追上人家的可能,不过老胡对生子改装车辆的手艺信心满满,暗忖这次一定能把前面这个超速惯犯绳之以法,要不然以后可就真的没脸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混了。

前方一马当先的伏尔加驾驶员,显然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后面有执法车紧追不舍,也一个劲儿地提速,车子后尾翼耸起的车弦,在空气中发出哨子一样尖锐的破空声,车子居然在理论上绝对不可能的情况下继续提速,远远望去,只能勉强看清一道残影,半开的天窗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破碎的金属碎片漫天飞舞,声势骇人以极。

这回连紧追不舍的老胡和小王也惊呆了:这特么哪是开车啊,分明是太空舱返回地球的时候,摩擦大气层逐块分解的节奏啊,这辆老爷车里的司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亡命徒,需要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不管不顾地继续一味加速啊

伏尔加车的驾驶员不是别人,正是被毁掉了家园、怒火攻心的程红军程老爷子。

程红军当了半辈子兵,在无数次真枪实弹的战役中,养成了点火就着的炮仗脾气,虽然退役之后已经收敛了许多,不过作为一个老兵,程红军依旧忍受不了别人挑战自己尊严的底线。

程红军不想连累到自己的两个孙子,还有那几个古道热肠的后辈小子,最终决定一个人进城,找到欺侮自己的始作俑者。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依靠规律和道理已经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战一个快意淋漓,斗一个血溅五步。

一路疾驰,程红军的头脑跟车速一样高速运转,戎马生涯中锤炼出的良好军事素养,使得程红军的头脑冷静了不少,脚下开始松劲,车速也随之减缓。一只手抚摸着自己心爱的王八盒子手枪,程红军壮怀激烈,仿佛又回到了硝烟四起的战争年代。战争不论大小,敌人不分强弱,都不是可以简单依靠勇武和热血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精密的策划和高深的谋略。

想到这里,程红军仿佛焕发了青春,一双老眼变得猎鹰般矍铄,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锐气逼人。

冷静下来的程红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行驶到德祥街的末端,很快就要进入省城内,后面还跟着一辆交警队的执法车,始终吃力地尾随其后,吊死鬼一样阴魂不散。

程红军伸出从车窗内伸出一只青筋虬劲的大手,扳着左侧被劲风刮歪的倒车镜,调整了一下角度,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这些小崽子居然能在我身后追个不离十,也算有两下子,不过老爷子现在玩儿够了,咱们还是先再见吧”

第124章 虎入山林

程红军沿着德祥路一路驶进省城,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易地甩掉了身后的执法车,几个漂亮的转弯后,减速将车子开进一个老式小区里。

这个小区兴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楼房只有五层高,墙侧的保温板已经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的洋灰水泥和开裂的红砖。因为无法收取足额的物业费,午夜公司早已撤出多年,小区里到处堆满了垃圾和居民的杂物,程红军转了几个弯,将车子停在一栋厢楼和正楼的拐角处,然后熄火,拉手刹,拔钥匙,下车。

这辆老伏尔加轿车虽然经过精心的改装,不过到底是苏联未解体时期的老爷车,经不起如此激烈的操作,前盖中原装的小型胶皮配件不堪重负,过热后产生了粘连反应,从机盖的缝隙里冒出小股的青烟,味道刺鼻。

程红军惋惜地拍了拍车子,右手缓缓抬起,苍劲齐眉,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似乎是对一个多年的老战友表示敬意。然后转身离开,决绝利落。

于此同时,豪哥正驾驶着自己的车子在国道上一路狂奔,车里满满登登的都是人:小五小白欠着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人只能分到半张座椅。不过这已经算是比较轻松的。最惨的是后座位置,短小的三人后座上硬生生挤坐着四个身形恐怖的彪形大汉,正是老战兄弟和大伟兄弟四人。

老战和老炮坐在两侧,两颗锃亮的光头被挤压到车玻璃上,满脸的横肉已经被压扁成各种奇怪的形状,程大伟坐在中间,蜷曲着双腿呼吸困难,脸上表情十分痛苦。最惨的是程二伟,这个家伙趴在三人的腿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仙女,撅着屁股仰着头,一只粗壮的胳膊要用力扳住后座的靠背才能保持平衡,看上去难受以极。

“麻辣隔壁地,等有时间老子一定要买一辆大商务车开,要不实在是太遭罪了哎我草,你会不会开车啊你”豪哥一脚急刹,堪堪避过了旁边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小跑,隔着车窗瞥见跑车的驾驶员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妙龄女子,豪哥才愤愤地压下了停车揍人的冲动。忙不迭地跟后座上被甩得七扭八歪地四位乘客道歉,换来白眼无数。

豪哥讪笑两声,抄起手旁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在车子的轰鸣声中打开手机外放,吼道:“哎我说,这么半天你怎么没动静啊,咱们马上就要进城了,到底往哪个方向追老爷子去啊”

话筒里先是传来一阵兹兹的电流声,随后凌阳暴怒的声音铺天盖地般袭来,超强的刺耳分贝充斥着狭小的车厢:“你们几个杂碎,挨千刀的混账,不要脸的牲口看我力气小就欺负我,你们都坐车里,硬是把我一个人塞后备箱。这里面乌漆抹黑啥也看不着,我特么知道往哪个方向追还有,刚才哪个沙b急刹车了,差点没把我给撞死,快点把我放出来快特么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