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虽然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华国的江湖人士,特别是老道儿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喜欢古时候的那一套。说话文绉绉的,半文半白。凌阳接触这些人多了,简单的客套话也能说上几句。
对于女性容貌的赞美,无论对年纪多大的女人,杀伤力都不会太小。凌阳一记马屁拍得如此得当,唐蝶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点:“大半夜的,你非得逼着我儿子给我念诗,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我脾气不好,性子又急,所以请你开门见山,不用耍这么多花花肠子。”
“唐阿姨快人快语,果然不愧是江湖儿女,英姿飒爽的道儿上本色,巾帼不让须眉,小侄很是佩服”
凌阳一直没有缩回自己的右手,说话间,袖子里突然滑出一枚造型古朴的玉坠,擎在掌心里,展示在唐蝶面前:“前辈您仔细看看,就知道我的身份来历了。”
见到凌阳手中的貔貅符缒,神色明显激动得无以复加,尖着两根指头捏起,凑在灯下细细观赏片刻,见符缒晶莹剔透,内中隐有炫彩流动,而且刀工精湛卓绝,似是出自神仙之手,浑然天成,看不出一点人工雕琢后的痕迹。唐蝶的娘家,在华国是一个自古延续下来的大家族,唐蝶小时候就拿家里的古玩器物当玩具,这点眼里还是有的。恭敬的将貔貅符缒送进凌阳手里,虽然满脸不情不愿,却还是单膝跪地,向凌阳施了一个大礼:“欢鉴堂门徒唐蝶,见过门主大驾。”
凌阳搀扶起唐蝶,笑道:“龙门之中,欢鉴堂专门负责门徒的赏罚刑笞,您如今能够在监狱工作,总算没有脱离了老本行,真是可喜可贺。”
唐蝶从容道:“家父曾经是门中欢鉴堂的一堂之主,我从小跟堂口的叔伯兄弟学习武技和江湖上的路数手段,后来也被纳入堂口,只是后来”
凌阳摆手道:“不提那些往事了。前些日子,我在江界市设立新堂,消息甚至已经传遍了南朝的大部分区域,不知您”
唐蝶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说不出是愧疚惧怕,还是悲哀喜悦,或是每样都有一点,长叹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像我这种江湖中人,一旦踏进了龙门的门槛,这一生已经交托给了龙门,再也没有回头之日。唐蝶早已获悉门主扛旗设堂的壮举,只是在这里过惯了安生日子,平日里相夫教子,生活平淡,这才违心不肯听从门主召唤,还请门主降罪,只是不要牵连到唐蝶的丈夫和儿子,唐蝶便感激不尽了。”
凌阳慌忙改换称呼,拉进关系道:“阿姨您说的是哪里话。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的和谐社会,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未来生活的权利,我怎么会降罪于您,您真是想多了。”
唐蝶见凌阳诚恳的神态不似作伪,心里松了一松:“既然您不想唐蝶再参与到江湖的腥风血雨里,为什么又”
凌阳喝了一口清茶,把朴贞熙的事情说了一遍:“唐姨,这件事还请您多多帮忙。您应该是在女子监狱工作吧不知道您在男监那边有没有关系,能不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去大恩大德,钱某定当结草衔环”
第620章 不择手段
唐蝶见凌阳只是求自己办事,并没有挟怨报复的意思,这才放心笑道:“江界市的男监和女监仅仅一墙之隔,隶属于一个系统。我是监狱管理局直接下派的思想指导员,男监和女监两边,平时都是我一个人负责,你大可以放心。”
“你刚才说的那个朴贞熙,是不是朴家的女儿,我见过那个小丫头,长得挺不错的,性格也温婉可人,一点都不像他们家族里那些整日鼻孔朝天的纨绔家伙,你和她,还有我儿子,不都是一起读过书的同窗嘛”
“您已经见过贞熙”凌阳急切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唐蝶叹了口气:“不仅仅是朴贞熙,还有她的一个表妹,包括朴家的主妇和儿媳,四个女人,全都被扔进了男子监狱里,这些人真是造孽啊”
唐蝶见凌阳脸色瞬间充满担忧,还隐隐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杀气,慌忙解释道:“不过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她们暂时还没有受到任何委屈。”
凌阳抓住了唐蝶话里的语病:“你说暂时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们很快便会遇到危险”
唐蝶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有过耐心,拿起茶壶,为凌阳斟满了茶水:“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里面的事情慢慢说给你听。因为我是监狱管理局直接委派下来的指导员,我在局里已经坐到了正册的位置上。正册在我们华国的官员等级里,大概类似于正处。跟典狱长是一个级别,手里又抓着典狱长平时表现成绩的权利,对于他以后职位的晋升,助力十分巨大。所以监狱里无论出了什么大事,典狱长都会事先找我商量,以免引起我的不满,耽误以后升官发财的道路。”
唐蝶本身是华国的江湖中人,见过数不清的大世面,堪称女中豪杰。再加上现在的丈夫生意做得不小,有的是钱上下打点,所以唐蝶一介女流,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也不是什么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
“朴家的四个女人,本来是收容在女监里的。按照常理来说,南朝早已没有了连坐的刑罚,即使朴家家主犯下了叛国之类的弥天大罪,作为知情不举的女性家属,也顶多是短暂收监,关押在短期看守所里,等定罪以后才能宣判刑期。”
“不过我听典狱长话中隐含的意思,朴家这次做出的大事,不仅震惊当今朝野,甚至把平壤四个大家族得罪了一半。尤其是如日中天的李家,家主在得到领袖的默许后,命令典狱长把朴家的四个女眷,硬是挪动进了男监。”
凌阳大急:“四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扔进一群八百年没沾染过肉味的恶狼囚徒中间,你说还能有好下场吗还特么不得活生生被祸害死”
唐蝶见凌阳说话粗鄙直接,反倒十分符合自己的胃口,笑吟吟的劝凌阳暂时不用心焦:“你听我说,朴家不仅在江界市根深蒂固,在平壤浑浊的水线里,也培养了不少牢固的老关系。传言说朴家在军政两界,都有实力不弱的靠山。见李家的报复过于没有人性,纷纷暗中出头,指点典狱长不要把事情做绝,所以那四个女人还被分别关押在单独的禁闭室里,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
凌阳恍然道:“这么说来,朴家一天没有一败涂地,贞熙就一天不会有危险,是这个意思不”
唐蝶点点头:“话虽然这样说,而且暗中扶持朴家的人,甚至还包括平壤的钟家、河家,一直让心腹每天打来电话,维持住四个女人的安全。不过最近几天,朴家的朋友似乎都开始选择了沉默,很少再有电话打来。依我的推测,朴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倒下,应该已经迫在眉睫。典狱长的态度越来越摇摆不定,估计很快就要对那四个女人下手了。”
唐蝶心思缜密,竟然能够从监狱里发生的一些小事,推断出朝野中的风云变幻之事,而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得如此透彻。凌阳暗暗钦佩的同时,还是忍不住火急火燎道:“既然事态危急,您还等什么呢赶紧把我送进去见机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