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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刻的燕都。

灯火通明,堂高殿深。

陆航半闭着眼,靠在长榻扶手上养神。

下首,侍卫禀报完对平康王和杨家的处理,低垂着头等主子垂询。

“太后怎么样还不肯进食吗”陆航手中捧着杯君山银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扣着茶盏,声音听不出喜怒。

侍卫的态度更加小心,头垂得更低,“太后娘娘昨夜喝了碗粥。”

陆航神色微松,“你传令太后身边的下人,叫他们好生伺候太后,若有意外,一律唯他们是问。”

“是。”

“至于平康王”陆航想了又想,终于还是网开一面,“褫夺并收回爵位,归葬京郊,从逆众人一律按照国法处置。同族旁系未曾参与谋逆者就不用连坐了”

“太后如果在私下接济杨家,你们也不用管。”陆航也不想做得太绝,惹恼太后对他没什么好处。

“是。”

“长宁侯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神情复杂,“礼部可有选好陪侍”

“侯府已在为大小姐准备嫁妆。”侍卫恭谨地答:“赫连家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陆航稍稍放心,“宋汝鹏进京,可有和侯府接触”

他没听说过宋汝鹏和赫连若水有交集,求娶她还可以理解,毕竟娶赫连若水的理由有很多。可赫连若水已自请出嫁黎国,他还理她做什么甚至上门求见。

陆航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不禁遗憾地摇头。若非赫连若水容貌太过见不得人,他也可以考虑委屈点纳了她,也不知道黎国那边看见她的容貌会不会吐。

他心里冷冷一嗤,心说也不知道闻人皇族的哪个近支适龄子弟会有这种“艳福”,接纳度那么高地娶了她

“回皇上,侯府闭门谢客,并未见宋汝鹏。”侍卫也是想不通。

“嗯。”陆航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侯府和宋汝鹏有所勾结故意来这一招,其他的都好说。

“你下去吧”

“你怎么看”四下无人,陆航转头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侍立,和雕像有的拼的老太监。

太监垂着头,语气平板的像画出来的直线,“一切正常,不足为虑。”

“他们还当真以为赫连若水能在黎国站稳脚跟不成”陆航冷笑:“还这么认真地为她准备凤冠霞帔要朕说,准备棺材还差不多可惜死在异国他乡,即使葬,也葬不回赫连家的祖坟”

太监垂着头不敢搭腔。

陆航无所谓地笑了笑,只要赫连一族还在云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就不怕赫连若水耍花招。

“人可安排好”

太监面皮不动,如枯老橘皮。“皇上放心,都已准备妥当。”

陆航点头,“闻人岚峥不是好相与的简单角色,让他们在那边小心行事,等赫连若水到后,和她小心联络,给朕小心盯紧她,别让她有机会乱来。”

“老奴明白。”太监垂眉敛目,淡漠答。

“很好。”陆航满意地点头。

这一夜的气氛的确很好,好到静室密谋之类的事没完没了。

室内茶香萦绕,来来往往的人都踮着脚走路,交谈说话声也隐在茶香中,多出三分幽渺。

隐约夜风起,幽香惹轻弦。

“她居然也敢想”谏议大夫恨恨一拍桌子,咬牙道:“竟敢提出嫁到黎国结为姻亲”

“大人急什么”平国公淡淡一笑,神色轻松,语气欢快,“黎国什么地方那是虎狼之国是世代宿敌她若是个普通的联姻公主倒也罢了,或许还有条活路。可偏偏顶着长宁这个要命的名头,闻人岚峥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即使那闻人岚峥瞎了眼看上她容她活命,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回云国,又能对我等产生什么威胁”

“可她保住了赫连一族,长宁侯府势力仍在且未受折损,老夫想着就觉得不能安心。”谏议大夫摇头,语气忧心忡忡。

“大人尽可放心,少了赫连若水的长宁侯府,不过是被拔光爪牙的老虎,况且赫连一族自此退出朝堂,还能有什么作为”平国公神色得意。

世人素来爬高踩低,向高处仰望时也难免心生嫉恨,对于高处之人的落难,幸灾乐祸远大于同情,尤其是那人的地位已高得令人无法企及,优秀得让所有人暗暗嫉恨的时候。

“老夫始终觉得不放心。”谏议大夫沉吟。

“大人尽管放心。”平国公低低一叹,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几句。

谏议大夫越听,眼睛越亮,最后激动之下竟然忘形地站起来,声音隐隐发抖,“此言当真”

“当然。”平国公向南一拱手,笑道:“我主圣明,又怎会容这贱人胡来她若是听话也罢了。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

“宋将军那边,还请国公多加担待。”谏议大夫神情慎重。

军方支持至关重要,否则他们也无法在朝中站稳脚跟。

“大人尽管放心,即使没能得到赫连若水手中那支精锐的私军,但好歹也没让其他人得到。再说她能不能平安离开云国还不一定呢”平国公畅快地举杯。

两人对视,都不由哈哈大笑。

远方,层云涌动,隐约有风雷将起,正于这日月生辉的时代里,缔造巍巍传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此夜不眠

还是这夜的燕都。

当黎云两国正式确定联姻的消息传开,如风雷起于极天之际,惊动各国,惊翻各方势力,让他们开始以不同态度慎重对待这桩震惊天下的婚事,并认真思考未来几年因为此事不得不做的相应安排时

那注定是大陆顶尖人物,注定要以自己的归处影响多国国策的大陆目光汇聚点,此时正毫无中心人物的自觉,躺在自家的花墙上晒星星。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冻着。”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宽大的披风盖住她全身,韦淮越坐到她身边。

兰倾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深黑底绣暗紫色飞鸟纹,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沉默,想说的话都没说出口。

无法出口,她也知道他的反应。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离开。”等了半天没听到她开口,韦淮越先开口。

声音听得出浅淡却不容忽略的愉悦。

“那是我正在酝酿说辞。”兰倾旖肃然回答。

“你可以不用酝酿了。”韦淮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老生常谈有意思吗你不嫌烦我还嫌腻。我们都有自己的坚持,互不干涉对方的选择不是很好吗你拒绝你的,我坚持我的。何必要让那些苍白浅薄的亏欠和愧疚玷污感情”

兰倾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