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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出声,那个不可一世的沈遇棠现在就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胸上的伤口血迹斑斑,徐旭用布去擦,还是有血重新沁出来,沈遇棠是真的要死了吗,她恨毒了的沈遇棠竟然这么轻易就要死了。

“沈遇棠,沈遇棠。”季小北跌跌撞撞跑到沈遇棠身旁跪着,拉着他素白的几近透明的手,哭得不能自我。

他怎么能死,他可是沈遇棠啊,背负了那么多条人命,自己还没有杀了他报仇,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丫头,公子他没事。”徐旭拉了拉哭得悲恸的季小北想要把她拉起来,却发现根本拉不动她,只得继续说道,“公子真的没事。”

季小北就冲他吼,眼睛红得要滴血一般,“沈遇棠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徐旭低下身继续替沈遇棠处理伤口,将沈遇棠的白衣拉开,胸口一道极深的刀口,幸好已经止住了血,更让季小北觉得害怕的是,沈遇棠身上竟然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已经褪得几乎不见,有些却还是狰狞得恐怖。

只是这个时候,季小北实在没有心思去探究,在她眼里不可一世嗜血入魔的沈遇棠身上为什么有这些骇人的伤疤,只是想要他快些醒过来,哪怕阴沉沉的罚她跪也好。

“哭什么,本公子还没死。”在季小北还是压抑不住哭声时,不知什么时候,沈遇棠已经醒过来,极低极低了说了一声。

季小北马上止住哭声去看沈遇棠,见他紧紧闭着眼睛,两条好看的眉不知道是因为太痛还是因为受不了自己的哭声微微拧着,面色如纸一般的苍白,连平时季小北觉得很漂亮樱红色的唇也毫无血色。

若不是他还会开口说话,季小北真的要以为他就要这么死了,终于破涕却没有笑,抓了沈遇棠的手,急急问,“沈遇棠,你好些没有”

沈遇棠还是没有睁眼,可季小北能够想象他睁开眼睛时眼底如湖一般深邃的幽深,他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出口的话有气无力,“没有规矩,沈遇棠也是你叫的”

季小北知道他那本性又露出来了,自己的一番担心则乱在他那里就成了没有规矩,于是有些赌气的想要将握着他冰冷的掌的自己的手收回来。

沈遇棠却不让,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力气大得季小北还是让挣脱不开,索性想他是病人,病人最大,也就不和他计较,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将他特有的冰冷的体温传给自己。

徐旭见此,竟然带了笑意,对季小北说道,“今夜若不是公子让你离开,死的就是”

、有事相托

“徐旭。”徐旭话还没有说完,沈遇棠就睁开了眼睛,真真是幽深得有些阴森,冷冷看了徐旭一眼,徐旭就闭口不再说话。

季小北本来就在担心沈遇棠的伤势,徐旭的话她也没注意听,徐旭不再说她也没理会,看他利索给自己包扎,看来是做惯了这种事的。

然后就带着两个随从很快的收拾房间,将那死不瞑目的姑娘拉了下去,季小北看得恶心,干脆不再去看,徐旭他们收拾好就下去处理后事,出去时,还关上了门。

客房里飘杂着血腥味,只剩下沈遇棠和季小北,季小北觉得这血腥味呛得她想干呕,又难免想起林府那一夜,现下自己却在担心沈遇棠,究竟算什么事

想着,又欲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沈遇棠却攥得更紧,季小北到底不敢挣扎过头再伤了沈遇棠,声音弱弱的问了一声,“那天,你说的是真的”

沈遇棠说此行是送死,那他明显知道会有今晚这一遭,只是,为什么,他要怎么做呢,他真的不怕死季小北潜意识还是觉得人都是要求生的,怎么可能面对生死这么淡然呢

可沈遇棠明显不一样,他似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沈遇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竟然瞪了季小北一眼,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沈遇棠整个人气场都弱了还是怎么的,季小北竟然觉得,沈遇棠这一瞪,有些撒娇的味道在里头。

想着,忍不住笑出来,夹杂着眼里还没有流干净的泪,这下可真的是又哭又笑了。

“丑死了。”沈遇棠嫌弃的啧了一声,艰难的往床里头移了移,似乎扯动了伤口,眉拧得更紧了。

季小北脸上一红,呆呆的看着他,沈遇棠不耐烦,拉了拉她,“上来。”

季小北想现在实在要依了沈遇棠的意,要不然指不定他伤好了之后怎么折磨她,于是手脚并用小心翼翼爬上了床,躺在沈遇棠身边,心跳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睡过来些。”沈遇棠又不满了,再拉了拉季小北的手。

季小北撇撇嘴,占人便宜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但还是顺着他的意往他身上靠了靠,似乎不小心碰到他伤口,于是换来他咬牙切齿的季小北三个字,吓得季小北一个哆嗦。

俗话说,病虎还有三分威武呢,况且沈遇棠比虎还可怕,季小北实在怕他,乖乖躺着就不动,沈遇棠终于才是满意,不多时,季小北就听见他轻轻的呼吸声。

受了这么重的伤,该是很痛的,沈遇棠怎么还睡得着,他以前,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季小北心里酸酸的有些难受,闭上了眼睛,暗自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因为沈遇棠一次的受伤就对他心软,她还是要杀了他为林府的人报仇的,想着想着安心下来,才敢放心的睡去。

沈遇棠这一伤很重,但只在客栈休息了三日,又急急赶路,季小北知道他们往回路走了,这一趟,真真只是来送死的。

可管他送死不送死,总归他还活着,只是三天修养的时间实在不够,马车上,沈遇棠一路拧着眉,连平日最喜欢的责罚她的乐趣也没有了,更没有把她拉到怀里,季小北竟然有些眷恋沈遇棠那微凉的怀抱。

马车一颠簸,沈遇棠的眉拧得更紧,季小北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拼了命了往回赶,终于开口问,“公子的伤还没有好,为什么不放慢速度呢”

沈遇棠那厮睁开那双好看的挑花眼,眼神清明,恢复了点血色的张了张,声音很轻,“快下雪了。”

季小北想了许久才明白他说了什么,然后又是疑惑,下雪和赶路有什么关联,又问,“下雪就不能回府了吗”

沈遇棠啧了一声,责怪了一句,“多嘴。”

季小北撇撇嘴,她就不过问了两句,怎么就多嘴了,见沈遇棠示意她过去,季小北就坐过去一些,在沈遇棠的脚下坐着,沈遇棠微微欠身一拉,季小北就坐在了他身边。

这样的待遇,只有在冒充他侍妾的时候才有,能坐软榻,季小北当然开心,正想对沈遇棠笑笑,他轻描淡写来了一句,“伤口裂开了。”